純白的空間內，金色的游戲幣反射著燈光，在江毅的眼前閃爍。
對面的無面系統安靜無聲，不知道是不是已經做出了決定。
信任游戲么？
江毅深吸了一口氣。
成本是自己手中的一枚游戲幣，而收益則取決于自己和對方的博弈。
江毅并沒有在腦海里立馬計算各種可能性，而是開始認真審題——
這是他這么多次鉆漏洞，哦不，認真修補游戲bUg的出來的經驗。
可惜的是，這次的游戲規則十分完善，似乎沒什么空子可以鉆。
不過，也有另外的事情需要注意。
很早的時候，江毅就從自己那八竿子打不著的本科畢設指導老師那里學到了一樣東西——
看待任何事物，都要學會跳出事物本身進行觀察。
比如說——
本科論文，有手就行，為了卡就業率，學校巴不得送你離開；
就算抬也要抬你過去。
……
扯遠了。
意思是，要看到“游戲”的本質！
把畢設和畢業視為一場游戲，你就會發現游戲的規則方本身是想要玩家們畢業的，除了小部分自身就有點問題的玩家之外，游戲想方設法都會達到這個目的。
同樣的道理放在這里也合適。
就像江毅很早之前就確認過的一樣——
公路求生游戲對玩家們持有的態度，絕對不會是善意。
因此，設計的游戲所偏好的方向也絕對不是引導到玩家們相互合作的局面。
就像，這個游戲一樣！
如果從理性人的角度分析，無論對方選擇什么，江毅自己最理性、最優的選擇都只會是【欺騙】！
因為當自己選擇【欺騙】時，最差的結果，也不過是保有自己的一枚游戲幣；而最好的結果就是成功欺騙對方，拿到對方的三枚游戲幣，加上自己的，一共持有四枚游戲幣！這樣的話，按照概率來算，自己不算成本的收益就是2.5枚游戲幣。
而如果選擇的是【合作】，如果對方選擇欺騙的話，自己不僅顆粒無收，還直接損失掉手中的游戲幣；而即使對方選擇【合作】，自己也不過是拿到三枚游戲幣，這種情況，按照概率計算的話，收益也就1枚游戲幣。
怎么計算，都應該選擇【欺騙】！
而且，人心，這一個因素，向來都只能往最惡意的角度計算……
即使最開始大家商量好了一起【合作】雙贏，當大箱子擋住了兩人的視線，在十五分鐘內，究竟會做出什么樣的選擇，江毅可不敢賭。
說白了，這完全是面對面地離間玩家之間的關系！
而且，江毅總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
無論如何，現階段的江毅得做出決定。
江毅摩挲著手中的游戲幣，15分鐘的時間很長，他不打算現在就做出決定，雖然他心里已經決定好了。
江毅忽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假裝不經意間，走到了無面系統的那邊。
無面系統依然端正地坐在座椅上，面前，金色的游戲幣被乖乖地放在了正中間地位置，不偏不倚。
江毅腳步一頓——
嘖，他還以為系統已經做出了選擇，打算抄答案呢。
版本答案在這里，沒道理不抄！
然而，江毅沒想到的是，或許是系統已經和江毅接觸過幾次，深知這家伙的難纏，根本沒打算在游戲一開始的時候就做出決定，而是選擇在十五分鐘快結束的時候，再做出自己的選擇。
江毅悻悻道，“欸，你怎么沒選啊？“
無面系統轉頭，“你先。“
江毅：“……“
江毅呵呵一笑，避過了這個話題，雙手撐在桌子上，道：
“呃，反正也不急，先聊聊吧。“
無面系統轉回了腦袋，直視前方。
江毅也不覺得尷尬，笑瞇瞇道，“對了，之前在便利店，你是不是要說什么？我看到你伸手了。“
無面系統靜默了幾秒，道，“我想提醒你，籃子不能帶出去。“
江毅尬笑了一下，“哦，這個啊，我以為你送我的呢。這不是，那什么，就擱地上嗎？我順手就帶回去了。“
無面系統看著江毅，一字一句道，“那是系統拾取道具。不能帶回。”
江扒皮：“……”
江扒皮摸了摸鼻子，他說他怎么記得用那玩意兒裝三明治、飯團、盒飯的時候，自己好像把它也塞進冰柜了，結果出來之后就看不到了……
“意外，意外……”
江毅擺了擺手，“我們還是回到游戲這里吧，呃對了——”
“你選什么，合作還是欺騙？”
無面系統：……？
無面系統倏得抬頭看向江毅，雖然沒有五官，但江毅能感覺出來此時無面系統的困惑。
這家伙仿佛在說，這個是可以直接問的嗎？
而且，為什么話題可以轉折地這么突兀？！
就像上一秒在說今天天氣很不錯，很高興見到你；下一秒就問，你昨天的襪子洗沒洗一樣。
……
江毅哈哈一笑，拍了拍無面系統的肩膀，語重心長道，“這是正常的模擬啊，玩家們之間肯定會相互問的，這很正常！” 無面系統收回視線，江毅耐心等待了幾秒，才聽到前者開口道：
“我，選擇，【合作】。”
“真的假的，說謊的話主機爆炸哦。”
無面系統：“……”
他明明沒有人類的器官，但這個時候，他竟然覺得隱隱有點胃痛。
無面系統真的沉默了。
江毅嘴角微微勾起——
好嘛，果然，在說謊。
出于理性的考慮，系統也會選擇【欺騙】。
既然如此，自己也只能選擇【欺騙】。
江毅吐出一口濁氣，再度拍了拍系統的肩膀——
看來，目前是自己預想中的玩法？
江毅回到座位，沒什么猶豫，直接將游戲幣揣進了口袋，選擇【欺騙】！
十五分鐘過去！
機械播報聲響起：
【雙方已做出選擇】
【雙方選擇結果為——】
【欺騙：欺騙】
對于這個結果，江毅并不意外，他雙手合十，放在長桌之上，等待著游戲的下一步發展。
因為雙方都選擇了欺騙，江毅和無面系統都沒有獲得新的游戲幣。
純白的空間內，白色是唯一的主調，玩家雙方成為了唯一的主體。
所有的思考、情緒都在無形中放大。
江毅甚至在想，如果現在對面是真實的玩家，在此時此刻聽到系統宣布雙方都選擇欺騙，又會是什么反應。
該不會到時候進入游戲后，雙方直接火拼吧……
就在江毅亂想的時候，忽然——
【第一局游戲結束】
【第二局游戲即將開始，倒計時15分鐘~】
江毅猛地抬頭——
特么的還有第二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