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浸月接到電話的時候,剛?cè)胨?
她睡眠質(zhì)量不好,但每個國家的證券交易所都有時差,半夜里她都可能需要處理工作,所以她會一直開著鈴聲,防止錯過任何掙錢的機會。
小夜燈下,瞇眼看了眼來電顯示。
霍之庭。
凌晨一點。
她順勢把手機翻轉(zhuǎn),拍在床頭柜上,換了個方向繼續(xù)睡覺。
就算他出了天大的事,她也不關(guān)心。
鈴聲響了許久,終于停了。
兩分鐘后,她的房門被敲響,是徐媽的聲音。
“少奶奶,少爺請您接電話。”
江浸月無奈應(yīng)了聲,回播霍之庭的手機號碼。
“浸月,你立即來趟第一人民醫(yī)院。”
沒有質(zhì)問,只有催促。
江浸月蹙了蹙眉。
聽霍之庭的聲音不像他有事的樣子,難道江端月的嗓子真出了問題?
“是端月……”
話沒說完,電話里頭出現(xiàn)母親沈青敏不耐煩的訓(xùn)斥聲。
“問什么問,死丫頭還不快過來。”
母親也在,這讓江浸月始料未及,江端月的事肯定不小,無論如何她得走一趟。
就在她應(yīng)下后,霍之庭補了句:“叫輛車,來了走醫(yī)院后門,千萬別讓狗仔看見你。”
……
郊野富人別墅區(qū)網(wǎng)約車很難叫,將近一個小時后,江浸月才匆匆趕到醫(yī)院。
住院部底樓大門口,聚集了烏泱泱的記者與網(wǎng)紅主播,相比之下醫(yī)院安保明顯人手不足。
江端月是國寶級別的歌唱家,她有點風(fēng)吹草動,記者狗仔蜂擁而至不足為奇。
所以霍家家規(guī)還是有道理的。
女明星女演員女歌手,會讓整個家族置于全體民眾的窺視之下,隱私蕩然無存。
江浸月從安全出口進入住院部,一進VIP病房,里里外外四雙眼睛看著她。
沈青敏一見到她,二話不說,捧來一堆衣服塞進她手里,絲毫不客氣:“你快把衣服換上,和之庭出去澄清一下。”
江浸月低頭看了眼,像是江端月的。
下意識視線在病床上的江端月,和床旁的霍之庭間來回巡脧。
她故意問:“澄清什么?”
“死丫頭,你少問。”沈青敏伸手要擰她的胳膊。
“媽,我來和她說。”
霍之庭阻擋沈青敏的手。
江浸月無動于衷地看著這一切。
被接回來的那些日子,過的比拐賣去的家庭還要苦。
打罵只能算是家庭管教,報警也沒用。
霍之庭拉她去VIP病房的外間客廳。
兩個空間,有一道巨大的玻璃窗做隔斷。
“你和新能的合作談的怎么樣?”
渣男一上來沒有立即提要求,或是強制她,是不錯的決定。
看了眼伸長脖子的江端月,江浸月沒給霍之庭好臉色:“談崩了。”
已知結(jié)果,他也是沒話找話,單手插兜,摸了摸鼻梁。
“明天我?guī)湍闳フf說,魏總看在霍氏的面子上,也會在商言商。”
“不必了。”
小姑娘的態(tài)度冷淡決絕,“新能已經(jīng)選好了新的合作伙伴。”
那句大富靠命還有下半句——巨富靠惡。
封氏是連霍氏都忌憚三分的對手。
看似心灰意冷的江浸月,仰頭盯著他看了會,吐氣道:“如果你只是想和我說這些,那我先回去了。”
衣服又塞回了男人懷里。
眼見著江浸月要走,病床上的江端月坐不住了,起身汲鞋下床。
霍之庭一手對著玻璃窗擺手,讓她稍安勿躁,一手拉住江浸月。
“我是有件事需要你幫忙。”
江浸月回頭。
霍之庭組織了下語言:“剛剛狗仔隊拍到我和端月……”
黑白分明的杏眼直視他:“拍到什么?”
來醫(yī)院一小時的路上,江浸月不是什么都沒做,其實也不需要做什么。
她丈夫與她養(yǎng)姐的緋聞?wù)掌缇蜐M天飛了。
“當(dāng)時端月害怕,情緒有些激動,我只是安慰了她一下,卻被狗仔隊故意扭曲。”
霍之庭避重就輕,沒有明說。
江浸月卻是心里冷笑,翻了個白眼。
別說誤會,那姿勢那角度,影帝影后都要夸他們倆專業(yè)。
配上熱搜文案簡直炸裂。
#姐妹通吃#
#海豚音女神回國72小時,小霍總迅速拿下#
“所以?”
霍之庭緊張地握緊拳頭:“你穿上端月的衣服,和我一起去見記者,澄清當(dāng)時是你。”
照片是側(cè)臉,她和端月畢竟是表姐妹,有幾分像的,只有她開口承認,沒人會質(zhì)疑。
只是向來正大光明鬧緋聞的小霍總,因為是心上人,所以不愿讓江端月受到外界一丁點的傷害。
卻要她成眾矢之的。
沉默片刻,江浸月點頭同意:“好。”
不是她有受虐傾向,而是她想如果霍之庭能與白月光順利在一起,是不是離婚的時候,霍之庭能站在她這一邊。
但她也不是什么單純的好人。
因為挽留她,霍之庭背對玻璃窗站著。
江浸月突然問他:“這是最后一次,以后就不會有其他人了,對吧?”
霍之庭被她問的哽住。
以前她幫自己處理緋聞,不管事前還是事后,她從來不會多問一句。
如今,她好像突然開竅,知道什么是吃味。
霍之庭寵溺一笑:“小浸月,以前是我渾蛋,以后不會了。”
不會有其他女人,因為正主回來了,她該是識相地讓位。
這是江浸月的理解,至于在門后偷聽的江端月不知道是怎么理解的。
江端月手指扣著墻,臉上卻是虛弱的蒼白和無辜的神色,加上沙啞的聲音更顯脆弱。
“浸月,你別生氣,也別怪之庭,我當(dāng)時太害怕,害怕唱不了歌。之庭只是想安慰我。把他從你身邊叫走,是我不對,你要怪,怪我……咳咳咳……”
“月月,你少說兩句,她露個臉又沒有什么損失,再說她也不是第一次。”
沈青敏心疼地將江端月護在懷里,那兇神惡煞的眼神落在江浸月的身上,像是看十惡不赦的罪人。
江浸月看她們演母慈子孝,忽然笑了。
“我是不是第一次,打小三也不是第一次。媽,這三年你見過有敢來霍家鬧得嗎?”
室內(nèi)氣溫驟降。
江端月臉色倏白。
沈青敏氣的嘴唇發(fā)抖:“死丫頭……”
霍之庭自知商業(yè)晚宴撇下她理虧,再溫順的兔子急了也咬人,趕緊做和事佬。
“媽,浸月開玩笑呢,您別生氣。浸月,你快去換衣服。”
終于出了口惡氣,江浸月去衛(wèi)生間換上江端月的連衣裙。
沒想在衣物里,還有那副鉆石耳墜。
江浸月對鏡冷笑,為了效果逼真,霍之庭還真是面面俱到。
再次進入VIP病房,這么短短幾分鐘,她丈夫也不失時機地在安慰她養(yǎng)姐。
江端月又哭又笑,顯然是被哄好了。
回頭看見江浸月站在門口,她伸手親昵地捶了下霍之庭的胸口。
江浸月面無表情催道:“還走不走。”
住院部大門口,閃如白晝的鎂光燈,聚焦在一對璧人身上。
霍之庭摟著江浸月的肩膀,嬉皮笑臉。
“都說是我太太啦,剛剛是誰拍的那張照片?來,找個角度再拍一張,睇下系咪一樣。”
霍家祖籍廣城,霍之庭平時說話會時不時冒出一兩句粵語。
現(xiàn)場氣氛頓時活躍起來。
有人起哄:“小霍總既然那么鐘意霍太太,現(xiàn)場親一個。”
“好啊!”
霍之庭沒有一絲為難的拒絕,雙手用力捧起江浸月的臉,低頭湊近,輕浮戲謔道,“系唔系噉打茄倫啊?”
江浸月沒想到霍之庭為了保住江端月的名譽,竟然做到這種地步。
三年他沒睡過她,也沒親過她。
她不稀罕,但她現(xiàn)在嫌他這張臭嘴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