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哪有什么陰兵,分明是有人故意裝神弄鬼。
目的就是為了搶劫糧庫。
嫁禍鬼神逃脫官府追查。
不過。
這畢竟是古縣的事,與曹德無關。
此行的目的是尋訪醫家傳人秦川。
“多謝掌柜的告知,我這朋友脾氣直,還請掌柜見諒?!?
曹德不動聲色道:“我們是來此地找人,事情辦完就走,不會多做停留。”
“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們,既然要住在這里,就得守店里的規矩,出了事情我可不負責。”
掌柜見他們不聽勸,也不再多說。
“你帶他們去客房,一會別忘了早點關門?!?
安排小二開了房間,掌柜又叮囑道:“縣里早早就要宵禁,你們晚上千萬不要出門,免得惹禍上身?!?
“我們明白,不勞掌柜掛念了。”
曹德點頭謝過掌柜,帶著柳飄紅和牛勇上樓休息。
房間里,柳飄紅臉色凝重道:“阿德,你相信是陰兵借糧嗎?”
“陰兵不吃糧,只有人才會吃糧食,裝神弄鬼罷了,你也不用多想?!?
亂世怪象叢生,曹德早就見怪不怪了。
明天一早就去秦川家,找到人立刻回青石村。
一夜無話,次日天明。
三人離開客棧出了縣城,按照墨淵給的地址繼續尋人。
秦川的住處位于城外東郊,距離古縣大概幾里的路程。
一座古樸的小院,院門上掛著醫館牌匾。
此刻已經是上午,然而秦家依舊大門緊閉,
“請問秦先生在家里?”
見無人應答,曹德又叩了幾下門,提高聲音道:“秦川先生在家嗎?在下白河縣曹德,墨淵巨子介紹我來見秦先生?!?
連續幾次沒有回應,牛勇忍不住說道:“大哥,秦大夫會不會出診沒在家,要不咱們進去看看?”
“秦大夫沒在家,難道家人也出門了?”
曹德說著推了推門,發現大門虛掩。
既然是來訪賢,自然要有訪賢的態度。
轉頭看向旁邊鄰居家,曹德過去敲了敲門。
這一回,里頭總算有人回應。
一位老婦人打開了門,疑惑地看著三人:“你們是誰?”
“老人家,我們是來找隔壁秦大夫的,您知道他去哪里了嗎?”
“他們一家人一個月前就搬走了?!?
“搬走了?”
曹德愣住了,又問道:“那你知道他們家搬到哪去了嗎?”
“不知道?!?
老婦人搖了搖頭。
說起一個月前的一天,她早上起來看到秦家院門敞開,里面空蕩蕩沒有一人。
桌子上有一封信,說是搬家了。
曹德聽后升起異樣的感覺。
搬家為何要偷偷摸摸,有時間留下書信,難道就沒時間和鄰居打聲招呼。
隱隱覺得事情不對勁,決定進去看看端倪。
謝過老婦人,曹德三人剛走進秦家的院子,就看到正屋的門敞開著。
屋里的家具擺設全還在,上面蒙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看起來,確實像是空置了一段時間。
隨即,曹德的目光被墻上的一幅畫吸引。
扁鵲,醫家的祖師爺。
“阿德,這畫有什么問題嗎?”
見曹德一言不發,只顧看著墻上扁鵲畫像,柳飄紅不由得面露疑惑。
“秦川一家人就算搬走,也不會把祖師爺的畫像留下?!?
曹德沉聲道:“與其說是搬走,我看更像是出事逃走,或許更危險,被人給抓走了?!?
秦家到底發生了什么,曹德暫時難以看出全貌。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
秦川的離開絕非自愿,里面一定有問題。
柳飄紅皺眉道:“說不定是走得太急,忘了帶吧?”
“不可能?!?
曹德語氣篤定道:“秦川是醫家傳人,百家弟子最重祖師,扁鵲像對秦川而言,絕非普通字畫?!?
緊接著,曹德讓柳飄紅和牛勇,站在江湖中人的角度分析這個問題。
師父的靈位,祖師爺的畫像。
對于江湖中人意味著什么。
逃命之前,會不會輕易丟下這些代表著傳承的東西?
牛勇立刻搖頭道:“當然不會了,江湖中人義氣為先,最講尊師重道,就算丟了身家性命也得把這些東西帶上?!?
“正是這個道理。”
曹德點頭道。
“對百家弟子來說,祖師畫像比牌位更重要,醫家弟子入門第一件事,就是對著扁鵲畫像立誓,要承襲醫德、傳揚醫術,這畫像就是他們的精神根脈。別說走得急,就算是刀架在脖子上,他們也會先把祖師畫像藏好帶走!”
“如果是準備周全地搬家,為何不變賣家具,帶走畫像?”
柳飄紅心頭一動,脫口而出道:“難道他們一家被人抓了?”
“只能說有這種可能。”
曹德面容險峻。
本以為是一次簡單的訪賢之行,沒承想剛到古縣就連續遇到兩件怪事。
曹德敢肯定秦川不是自愿離開。
畫像就是鐵證。
百家弟子寧舍財物,也不會舍棄祖師圣像。
這是刻在骨子里的規矩。
牛勇立刻握緊腰間的刀,說道:“咱們現在就去追查,一定要把秦大夫找回來!”
當即,三人分頭調查秦家。
時間不知不覺到了下午,找了無數遍的三人始終一無所獲。
“壞了,縣城要宵禁了!”
曹德大驚失色,差點忘了縣城城門關閉時間是下午,而非傍晚。
緊趕慢趕,城門還是關了。
“宵禁了,百姓不許通行!”
城頭,守城民壯厲聲大喝,示意曹德三人速速離開城門區域。
見城門緊閉,爭辯無用,加之柳飄紅懷著身孕身體不便,絕不能在城外荒野過夜,曹德只能去附近的村子想辦法借宿一晚。
“牛勇,你去前面探探路,看看附近有沒有村子?!?
“是!”
牛勇立刻應聲,快步朝著遠處跑去。
過了半個時辰,牛勇跑回來說道:“前面不遠處有一個小村莊,咱們可以去那里借宿?!?
隨后,曹德帶著柳飄紅和牛勇,朝著小村莊的方向走。
走了大概一炷香。
曹德忽然停下腳步。
地上有幾枚模糊的靴印,還有一些散落的紙錢。
靴印看起來很新。
顯然是不久前有人經過這里留下的痕跡。
“阿德,怎么了?”
見曹德臉色異常,柳飄紅不由得提起了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