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灣公國,國都。
有琉璃皇朝九公主的特殊關照,姬凡想溜是溜不掉了。
好在這段時間的安穩,讓他終于可以靜心將自己的修為好好精進一番。
一入魂靈境,又有大量資源撐著,姬凡的修為蹭蹭的上漲,很快便來到了魂靈境巔峰境界。
仙凡談判,姬凡去了一遭。
會議里,雙方百十號人,為了地圖上的三瓜倆棗,扯皮半天,會場的人更是爭得面紅耳赤,姬凡頓感無趣,便再也不想去第二次了。
這日姬凡修煉完罷,離開自己的小屋,準備去外面走走,散散心情。
“調整一下狀態,再和那個女人打聲招呼,就準備閉關沖擊夜叉境吧。”姬凡心想。
隨即對著后面的尾巴說道:“京璃,我到都城四處轉轉,今日你還是莫要跟隨了吧?”
已經半年過去了,魂殿的老家伙還沒有動手,姬凡也安心了些。
京璃點點頭,卻依舊不緊不慢跟著,只是拉開的距離長了些。
姬凡神念瞧見京璃鬼鬼祟祟的樣子,笑著搖搖頭:“難為這丫頭了。”
再繁華之地方,也有貧民。
那些熱鬧的酒樓,戲院,姬凡不愛去,偏偏這些阿貓阿狗呆的地方,他尤為喜歡。
汐灣公國下雪了,這些地方也極為安靜。
很快姬凡來到了一個破落廟宇前,見廟里的佛像竟有幾分幽嗔師兄的樣子,于是好奇,走了進去。
“誒喲,哪個不長眼睛的?”
盯著佛像,姬凡不小心絆到了一個頭發蓬亂的老乞丐。
老乞丐捂著腿,一個勁的喊疼。
“老人家,對不住了。”姬凡歉意道。
“咦,竟是一個俊俏的公子。”老頭子驚疑道,“也莫要說什么對不起的話了,賞爺一口吃的吧。”
“爺?”姬凡頓覺有趣,“這老頭都淪為乞丐了,竟還稱自己為爺,看樣子是有故事的人。”
廟宇極為安靜,而且姬凡發現那佛像竟真是幽嗔師兄不假。
“師兄...”姬凡沒有再理會乞丐,將手撫摸著師兄的石雕。
往事一幕幕,如浮光掠影般閃過。
廟宇外的雪越來越大了。
“誒喲,疼...誒喲...冷....誒喲....餓....誒喲,老夫命怎么這么苦喔....”
老乞丐將草桿往身上堆,但是冷風從草桿縫隙里面,不停的鉆向乞丐破爛的衣衫里。
姬凡看看師兄的石像,又看看老乞丐。
“若師兄在此,定會施救這老乞丐吧。”姬凡坐在老乞丐旁邊,喚出小九。
破廟里頓時有了些許溫暖。
老乞丐當然也感受到了小九的暖意,“好奇怪的火苗,這么大的風,它竟然一動不動。”
姬凡招出一個石桌,又掏出一個酒壺,還上了些靈果。
“老人家,吃杯酒,暖暖身子吧。”姬凡給老乞丐斟了杯酒。
老乞丐趕忙爬了起來。
將酒飲了罷,頓覺全身的疼痛忽的不見了,身子骨還生出一股子淡淡的暖意。
“我這是遇上了天菩薩了。”老乞丐忙向姬凡道謝。
“什么天菩薩,姬某也只是蕓蕓眾生一員。老人家莫要謝我,要謝就謝無憂活佛吧。”
姬凡也飲了杯酒,笑道。
“無憂活佛...”老人家看向佛像,姬凡將靈果遞到老人手中。
老乞丐連忙感謝,便吃了起來。
邊吃,邊就著酒水。
“好酒,要是有一只燒雞就好了!”
老乞丐閉上眼睛,意猶未盡的回味著酒的味道。
姬凡輕笑,“京璃,去買倆只燒雞來。”姬凡朝廟外喊了一聲。
“嗯?門外還有人?”老乞丐看向門外。
廟外陰沉沉,灰蒙蒙,除了鵝毛般的大雪亂飛,什么也沒有。
不多久,倆只香噴噴的燒雞奇跡般的出現在老乞丐跟前。
老乞丐搓搓手,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
“那,老夫不客氣了...”
姬凡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半只燒雞下肚,老乞丐才覺得自己的吃相有點難看,于是慢條斯理了起來。
“公子,老夫也不白吃你的燒雞。老夫給你講個故事,這個故事,在鬧市可聽不到。”
老乞丐用手吸吮自己的手指,說道。
“喔?”姬凡剛端起酒杯又放了下去。
老乞丐神秘一笑,“是關于我汐灣公國,老國主的。”
姬凡微笑點點頭。
于是一卷關于汐灣公國皇室秘辛,在老乞丐嘴里慢慢吐露出來。
汐灣公國,皇宮深處,壁爐的火焰燒得正旺。
國主燈擎宇與王后蘇瀾并肩立于高臺,目光透過沉重的夜色,望向西方。
那里是鄰國,翰洲公國國境。
星痕的總部,少室山便坐落在那里。
少室山內,有一座月光勾勒出巍峨輪廓的雙月峰。
燈擎宇的女兒,燈染蛾,汐灣公國的明珠,被重重符印和寒鐵鎖鏈禁錮在雙月峰某個地方。
她纖細的手腕上,還殘留著暗紅色的的痕跡。
燈染蛾是被國主燈擎宇與王后蘇瀾親自下令送往少室山,并囚禁于此的。
一切源于那個噩夢:
來自千嶂合國的使者,輕佻的調戲,觸及了燈染蛾的逆鱗。
平素清冷如霜的她,周身瞬間爆發出烈焰。
她雙眸赤紅,青絲狂舞,平日收斂得極好的超凡力量失控,她化身殺戮修羅。
就在這時,她從小最疼愛的弟弟,燈朝陽,帝國唯一的繼承人,在那一刻試圖阻攔暴走的姐姐,擋在了使者身前。
那是一場無人能預料,無人敢回想的夢。
當狂暴的烈焰耗盡,燈染蛾恢復清明時,看到的只有弟弟焦黑的的尸體。
匆匆趕來的父母,不可置信的望著這一切,悲痛讓二老白發染鬢。
她殺了自己的弟弟,帝國唯一的繼承人。
沒有審判,沒有囚牢,這是皇室的恥辱,所有知情人被燈擎宇秘密處死。
而燈染蛾則被燈擎宇的暗衛頭領送往了少室山。
對外,國主夫婦宣稱,王子公主被他送去某個絕密之地,進行秘密培養。
而公主和王子久不露面,也漸漸成了汐灣公國的迷。
翰洲公國,少室山,雙月峰。
黎明,一輛沒有任何徽記的黑色馬車,在三個精銳皇室暗衛護送下,悄然駛向翰洲公國少室山。
碾過清冷的石板路,馬車里,燈染蛾穿著素白的衣裙,手腕腳踝戴著手銬,眼神空洞。
一個干澀沙啞的聲音在燈染蛾耳邊反復回蕩:“送她去少室山吧,或許……這是她唯一的生路。”
還有那一幕:蘇瀾母后,雙眼婆娑,死死攥著她的手:“活著…我的燈兒,一定要活著…”
還有狂暴的時候,依稀出現的腦海里的那雙眼睛,那是弟弟最后看向她的眼神:驚愕,茫然,還有一絲未散的關切。
記憶如同熾熱的烙鐵,灼燒著她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