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宿派很大,阿紫領著段昭昭先去了馬廄,尋得了一匹好馬,緊接著帶著段昭昭去尋那個欺辱她的師兄。
“都是賤人,不過他是最賤的那個!”
段昭昭現在吃飽喝足,狀態極好,壓低聲音問道,“還有誰欺負了你?”
“?。俊卑⒆险A苏Q劬?,湊近小聲問道,“你要替我都殺了他們嗎?”
“順帶,都是作惡多端之人,順手多殺幾個也算是為民除害。”星宿派有一個算一個,都不是什么好人,阿紫還小,來不及作惡,但是她的那些師兄們就不一樣了。
阿紫聞言,看段昭昭的眼神都變了,她忽的握住了段昭昭的手臂,再次問道,“你真的要殺了他們嗎?”
兩人雖然只相差一歲,但是段昭昭營養充足又從小習武,比同齡人更高,相反自幼四處流浪又受師兄們欺辱的阿紫就要矮上不少,段昭昭要比阿紫高上一個腦袋。
她低頭看向阿紫,有些疑惑道,“他們欺負你不是嗎?如果你想親自報仇得等下次,現在來不及,咱們得先逃命?!?
阿紫將段昭昭的手抱得更緊了,半晌,悶悶道,“你其實也沒有那么討人厭?!?
段昭昭任由阿紫抱著,她可以感受到阿紫的身體在顫抖,便回握住阿紫的手,小聲道,“如果最后逃不出去,你就說是我挾持的你,別擔心,不會牽累你喪命的?!?
阿紫聽了這話,心中稍寬,難得有些感動,嘴巴卻是一如既往的硬,“我當然會這么說,難不成你指望我和你同生共死?”
話雖這么說,但段昭昭明顯能夠感受到阿紫身上的顫抖逐漸平靜了下來。
平心而論,段昭昭在看電視劇的時候,對阿紫很是討厭,在來到這個世界后更是沒法喜歡起來,畢竟長大后的阿紫出場間接導致了褚萬里的死亡。
褚萬里是段家的家臣,于段昭昭而言是親和的長輩,而在遇到阿紫之后,阿紫刁蠻任性,又對段昭昭屢次口出惡言,這讓段昭昭對阿紫更是厭惡。
然而,段昭昭很清楚,子不教父之過,一切都是段正淳造的孽,阿紫會如此,和段正淳脫不了干系。
段昭昭在段正淳的庇護下長大,段正淳于她有恩,她就算是再不喜歡阿紫,也不能坐視阿紫受欺負不理,至于阿紫以后能不能被教好,那就是段正淳應該擔心的事情了,反正再壞也不會比在星宿派壞。
劍客殺人有詩曰: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而段昭昭殺人,無需十步,二十尺外,至多兩指,一指射咽喉一指射太陽穴,便能送人去見閻王。
現實與游戲不同,游戲里兩個技能并不足以秒了六十級的小怪,但是現實,只要打準了地方,就能秒人。
段昭昭殺完人,阿紫便沖了進去,找出包裹布一陣搜刮。段昭昭緊隨其后,將門關上,不讓他人發現異樣。
當阿紫搜刮完后,轉頭看見了身后的段昭昭時,后知后覺地開始難為情起來。
段昭昭手持華美的折扇,身上的衣服雖然有破損臟污,但這以金線勾邊紅寶石點綴的衣裳還是那樣的精美貴氣。
怎么就有人能夠生得這么好呢?
哪怕是遭遇囚禁,落魄了,還是那樣的風度翩翩,阿紫握緊了手中的包袱,這一刻,她覺得自己搜刮錢財的行為就像一個小乞丐似的。
“喂!你不說話是不是瞧不起我!是不是覺得我貪財市儈粗魯上不得臺面!”阿紫惡狠狠地盯著段昭昭,似乎下一秒就要撲上來撕咬一番。
“?。课沂窃谫潎@你的聰慧,我們這次逃離,一路上少不得要金銀細軟,難為你比我小卻能想到這些。”段昭昭這話有哄阿紫的成分,但也是真的覺得阿紫聰明。
她并不覺得阿紫這樣有什么不對,殺怪然后摸裝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阿紫聞言,轉怒為喜,不再提心吊膽,剛才那一刻,她在恐懼,恐懼著對方會瞧不起她。但如今得了段昭昭的夸贊,有的便只是自得了。
她下巴一抬,得意道,“你雖然比我大,但論行走江湖,你可差遠了。”
阿紫并未行走江湖過,但是她流浪了很久很久,從她有記憶時便開始流浪,是個孤兒,直至被丁春秋撿到入了星宿派才過上了有飯吃有衣穿的日子。
接下來,阿紫開門,段昭昭兩指殺人,阿紫搜刮,段昭昭關門,如此循環往復,兩人聯手將星宿派欺負過阿紫且落單的人都掃蕩了一遍。
阿紫手中的包裹也越來越鼓囊,作為食物鏈的底端的她常被使喚著干雜活,譬如幫忙打掃一類的,這讓她在搜刮時總能準確找到師兄們藏寶之處。
眼見人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天色也不早了,段昭昭阻止了興致勃勃欲再清掃一番的阿紫,“走吧,再晚就不方便了?!?
阿紫的眼睛轉了轉,想起丁春秋打她的事,抓緊包袱道,“等我再去偷個東西!很厲害的!而且藏那個東西的地方離馬廄不遠,咱們偷完正好可以騎馬走。”
段昭昭猜到了阿紫想要偷什么,十有八九就是神木王鼎。神木王鼎是星宿派三寶之一,是修煉化功大法必不可缺的寶貝,鼎身散發的香氣可吸引毒蟲,點燃特制的香料后,毒蟲入鼎可被煉化。
再將煉化后的毒引入經脈,方能修成化功大法的毒功。這毒功需要每隔七日將新毒引入經脈,否則就會受到反噬。
段昭昭記仇得很,丁春秋給一眾士兵和巴天石下毒,就是為了抓住她,她自然是要報復回去的,如今雖然打不過,但是逃肯定是逃得了的。
阿紫見段昭昭不說話,以為段昭昭不愿意,拽著段昭昭的手臂央求道,“求求你了,求你啦!”
“那就去吧?!?
阿紫以為是自己的央求起了效果,頓時眉開眼笑,只覺得這大理的小郡主對自己屬實不錯,畢竟以往她用這個手段大多時候得到的都是巴掌而非應允,除非是對方心情不錯的時候。
她只是覺得這小郡主著實是個好心腸的人,撒嬌試試,沒曾想對方就同意了,頓時心情大好,走路都是帶蹦的。
七拐八彎穿過各色回廊,終于到了藏神木王鼎的地方,阿紫頗有些嘚瑟地說道,“哼,那老賊將寶貝藏得嚴實,以為我不知道在哪里,笑話,我機靈著呢?!?
她絮絮叨叨地將自己是如何發現寶貝的藏身之處一一道來,說完下巴微抬,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地看著段昭昭。
段昭昭好歹也是在三個小孩中端過水的“淳二代”,瞬間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夸道,“你很聰明?!?
阿紫得償所愿,神采飛揚,靈巧地穿過各色機關,避開了丁春秋設下的毒陣,準確無誤地來到了藏匿神木王鼎的地方,“就在這!”說著阿紫將手一伸就去抓那裝了神木王鼎的盒子。
下一息,卻見那盛放盒子的地方刺出數根泛著幽幽紫光的銀針。
“小心!”段昭昭伸手立刻抓住阿紫的衣裳,拽著她避開那些毒針,但阿紫離得太近,哪怕段昭昭的速度夠快,還是有一根毒針擦著阿紫的耳朵射到了身后,頓時觸發了諸多機關。
段昭昭沒有一點點猶豫,對著屋頂就是一扇,將屋頂直接掀開,抱起阿紫就是一個大輕功往馬廄的方向飛去。
密室的動靜驚動了丁春秋,丁春秋正在練功,聽到動靜后,飛身而出,連忙到密室一看,卻發現自己的機關被觸動,神木王鼎也失蹤了,頓時召集眾人去尋那盜鼎的賊子。
“怎么這么少的人?”丁春秋看著稀疏的人群,眉頭緊蹙,面色很是難看。
“師父不好啦,好幾個師兄師弟都死了?!币幻撬夼傻茏拥鴿L滾地跑至丁春秋的身前。
很快又有人來報,“師父,那個大理的郡主搶了馬帶著小師妹跑出去了。”
“豈有此理!”丁春秋氣極,“奪我至寶殺我弟子,此女不必再留,殺了吧!”
一眾弟子領命紛紛去追段昭昭與阿紫,而丁春秋的速度比這些弟子更快,他雙足一跺,整個人如離弦箭矢向馬廄的方向沖了過去,他的輕功極為高明,不過幾息便至馬廄,翻身上馬便向段昭昭的方向追去。
丁春秋的速度很快,可段昭昭的速度更快,畢竟她可是有馬上輕功來著的,縱馬疾馳,丁春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跑得越來越遠。
追不上,根本就追不上。
阿紫指路,段昭昭策馬,如此跑了約有百里,天黑到天亮,這馬累得直喘粗氣,段昭昭這才停了下來。
停下后,段昭昭稍作調息便開始為阿紫傳送內力,阿紫的耳朵被毒針劃破,雖然吃了解毒丹,但治標不治本,面色蒼白,無甚力氣,段昭昭只能以周天功為她續命。
“我是不是要死啦?”阿紫害怕極了,淚珠簌簌地落了下來,揮著拳頭便去打段昭昭,“都怪你,都怪你!”
段昭昭任由她的拳頭落在自己身上,畢竟阿紫中了毒,無甚力氣,那點拳頭也就捶背的力度,“別害怕,待會兒進城我請大夫為你瞧瞧,不會死的,聽聞蘇州有一名神醫,我帶你去尋他,一定能救活你的?!?
“可是那老賊的毒很厲害...”
“神醫的醫術也很厲害。”
阿紫在見識了段昭昭一指一個師兄后,對段昭昭深信不疑,聽段昭昭這么說,心中頓時安穩了不少,又有了精神,“你害我成這樣,你得賠我,你要——”
段昭昭伸手,將阿紫的嘴巴捏成鴨子狀,“好好休息,別說東說西的,你乖乖的,到時候我給你買漂亮的衣裳,還有各種好吃的?!?
阿紫的臉一下就紅了,忸怩地點了點頭,段昭昭這才松開手。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段昭昭再次為阿紫傳功。周天功有十分強大的療愈之效,在這個世界中,內功簡直是萬金油,兩次傳功下來,阿紫的身上雖然還有毒素的debuff,但情況明顯好轉了不少。
又休整一番后,段昭昭騎著馬帶著阿紫入城尋大夫為阿紫診治。只是這毒著實陰狠,大夫束手無策,段昭昭只能請鏢局替自己送信去大理,而她則買了干糧沐浴更衣后,帶著阿紫一路向東去尋那薛慕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