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姐,你怎么來了!”/“你來干什么?”
連樂然和阮逸明的話同時出口,連樂然一臉驚愕地看向出言不遜的二師兄,再一臉驚恐地看向疑似來砸場子的大師姐。
......她這第一次負責(zé)入門考核的差事,怕是平靜不了了。
白虎踏著虛空奔來,落地時眾人才看見虎背上的那個“大師姐”。
蘇柳完全無視了面色不善的阮逸明,只是走向天地石,饒有興致地看著柳金玉。
“天水靈根?”她一臉戲謔。“可以啊。”
柳金玉還沒來得及說話,阮逸明已經(jīng)快步走到她身邊,一臉警惕地打量著她,隨后像是感應(yīng)到了什么,臉色居然輕松起來。
“我聽聞你閉關(guān)是為了突破。”他對蘇柳的聲音冷冰冰的,完全不似對柳金玉那般溫和。“但你現(xiàn)在的境界仍然在筑基,所以你是突破失敗了。”
”一年前你借口閉關(guān)不見,生生拖了一年,耽誤了真神女的時間,也未能突破境界。”他笑得輕蔑。“假的就是假的。”
“我又什么時候說過我是神女?”蘇柳的臉色比他還輕蔑,看著他猶如看著一條翻滾的蛆蟲一般,傲慢,不屑,惡心。
“當(dāng)年不是天衍宗將我接入宗門內(nèi),迎我為神女?當(dāng)時宗主都還不是宗主,你是他的大弟子,但因為我來了,你連排行都變?yōu)榱说诙!?
“我是神女又如何?我不是神女又如何?你接得住我一劍嗎?”
“你!”阮逸明顯然被激怒了。
他也曾以為自己是天縱奇才,天衍宗大弟子,但在四歲的蘇柳被接進天衍宗后,一切就都變了。
他的年紀(jì)比蘇柳要大,當(dāng)時他的境界也比蘇柳要高,但蘇柳硬生生壓了他的排行,當(dāng)了師傅手下的關(guān)門大弟子。
他不服氣,卻接觸不到她,等蘇柳十四歲時,她開始時不時離開宗主自由行動,阮逸明想借機教訓(xùn)一番蘇柳,卻反而被對方打倒在地,他起身時蘇柳已經(jīng)走遠,竟然是把他當(dāng)成了攔路的隨便一塊石頭,順手解決完就沒把他放在眼里。
師傅最常感嘆的就是,蘇柳那樣的人就是天才。
“常人沒法比的。”
他咬碎牙苦練十年也趕不上。
“等神女真相大白,我看你還如何囂張!”阮逸明大怒道。
蘇柳嗤笑一聲,不再理他,而是轉(zhuǎn)頭看向了連樂然,小師妹立刻站直了。
“帶他們?nèi)ヌ焯荨!?
“啊?哦哦,對,天梯!”連樂然恍然大悟,大聲喊著讓一旁已經(jīng)看傻眼的人群跟她走。
阮逸明面色陰沉,僵硬地轉(zhuǎn)頭看向柳金玉。
她對阮逸明點點頭,說了一聲:“我走了。”就徑直跟著人群的方向離去。
蘇柳身旁跟著大白虎,連樂然走在前面,不時一臉羨慕地看向這只威風(fēng)帥氣的大虎。
一時間還站著不動的只剩阮逸明,他將手掌死死捏成一個拳頭,感受著指甲刺進肉中的痛覺。
天梯后,便能開啟鏡月石。
到那時,柳金玉是真神女的事實,便會公開于世。
他反復(fù)地對自己說著這兩句話。
一群人紛紛開始爬天階,蘇柳靠在白虎身上,伸手摸著碩大的虎首,白虎蹭了蹭她的手心。
“大師姐,你爬過天梯嗎?”
“爬過。”等待天梯試煉的時間漫長,蘇柳并不介意與連樂然聊天。
“你也爬過!”連樂然一下高興起來,“不過大師姐不是被天衍宗接來的么?也需要爬天梯?”
“天梯試煉是為了看一個人的心境和潛力,要收弟子是必然要過天梯試煉的。”蘇柳不在意道。
“我當(dāng)年爬了87層。”連樂然高興道,她一直很自豪自己在天梯試煉的成績,“大師姐你爬了多少層?”
蘇柳找了找身體里的記憶,說:“不知道。”
“不知道?”連樂然愣了愣,遠方已經(jīng)傳來有人從天梯跌落的慘嚎,一名外門弟子飛身而去。
“天梯一共幾層?”蘇柳問。
“大師姐你......”連樂然沉默了片刻,“你爬到頂層了?”
“對。”蘇柳回答得異常坦蕩。
連樂然捂著自己的心口,在心里默默流淚。
她就知道大師姐是不可戰(zhàn)勝的!
“歷來的神女都是會爬到頂層的,因為天階試煉的問心對她們來說輕而易舉。”一道聲音突兀地插入對話。
“師傅?”一轉(zhuǎn)頭,宗主笑瞇瞇地看著她們。
“您也來了?”連樂然奇道。
這也太熱鬧了。
“你和你大師姐二師兄都在這里,我能不來么?收到消息就來了。”宗主屈指敲了一下她的腦殼,連樂然哎呦一聲捂住頭頂。
“真是胡鬧!你大師姐和二師兄吵架,你就干看著?”宗主斥了一句,連樂然一臉委屈但不敢說話。
宗主又轉(zhuǎn)向蘇柳,嘆了口氣,“你又來做什么?”
“小師妹肯定壓不住陣。”蘇柳不在意道。
“這倒是。”宗主贊同。
連樂然:????
為什么受傷的總是我?
“師傅來的也好。”蘇柳眉眼間有一股掩蓋不住的傲氣,哪怕此刻她見了宗主后將姿態(tài)擺正了也一樣。
“稍后,天梯試煉結(jié)束,我便有好消息要當(dāng)面告訴您。”
“什么好事啊。”宗主又嘆了口氣。
“到時候您就知道了。”
話音剛落,阮逸明也走了過來,儀態(tài)端方地行了個弟子禮。
“師傅。”
“嗯。”宗主現(xiàn)在見他都頭疼。
阮逸明一板一眼地說:“按慣例,身上有月牙印記,又是天水靈根之人,需過鏡月石試煉。”
又來了,宗主要不是也有點年紀(jì)了,真想仰天長嘯發(fā)泄一番。
鏡月石試煉是百年一次,上次開鏡月石試煉是二十年前,為了蘇柳。
這才過二十年,神女還在天衍宗修行呢,他就咬定了神女另有其人,非要開這個試煉!
還沒等他深吸完這口氣好訓(xùn)斥逆徒,一旁的蘇柳就開了口。
“過吧,讓柳姑娘試試。”
“從無明文規(guī)定說神女百年內(nèi)只有一位,說不定這百年就是有兩位神女呢?”
蘇柳神色輕松,像是在說等下她回洞府要練兩個小時劍。
連樂然有點麻木了,阮逸明用毫不掩飾的懷疑眼色看著蘇柳,宗主一時間沒有發(fā)話。
過了半刻鐘,宗主嘆了第三口氣。
“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