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陳行再次來到銀禾府,看到的就是遍地眉山大營的甲士,以及四處游弋戒備的武者。
特別是上了武曹山后,每個人凝重的神情仿佛匯聚成一片黑云,沉甸甸壓在所有人心頭。
自家陰修老祖,最強者,被人在家里無聲無息害死,重寶被奪走。
簡直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老方,你到哪了?”
陳行捏著玉佩詢問。
“衍天觀這邊有進(jìn)展了,我得留下再查查,你那邊先小心應(yīng)對。”
方正禮匆匆一句,便切斷了聯(lián)系。
雖說都是三境修士,但曹氏老祖跟長沖道長,還是有著極大分別的。
一境暫且不提,剩下二、三境修士若是有真人、真君的稱號,便足以證明其實力,若是再加一個大字,便更是了不得。
而長沖道長可不是尋常三境大真君那么簡單,他有望晉圣,放在武者不顯的那個年代,這樣的人稱之為準(zhǔn)圣。
無論是影響還是實力,都遠(yuǎn)不是一個普通陰修三境能媲美的。
這也是為何,明明都是死的無聲無息,但一個朝廷表現(xiàn)得無所謂,一個卻那般重視的緣故。
陳行吐出一口濁氣,擰眉看向匆匆走來的曹彧。
他先是看了看巡檢司其他人,沒有看到總檢鄭天譽的身影后,心底不禁一沉,但還是抱有一絲希望詢問。
“陳大人,不知巡檢司這邊……”
陳行聳肩,將河中道暫時就他這些人,以及總司也暫時抽不出人的事實說了出來。
果然,曹彧聽完之后,眼神藏不住的陰郁下來。
這是越想……越特么覺得晦氣!
他們都做好上交九幽石,換取家族發(fā)展的機會,結(jié)果臨了臨了,你來這一手?
要是讓他知道誰從中搗鬼,他一定……
好吧,自己不一定打得過。
可現(xiàn)在看來,朝廷也并沒有多重視此事。
有些心灰意冷的請陳行進(jìn)了正廳,左側(cè)坐滿神情肅穆的武者,右手則全是披甲將校。
一道黑霧緩緩在廳中凝聚,化為一道白發(fā)蒼蒼的老婦人模樣。
正是曹家另一位第二凝靈境陰修。
“煩請老祖將事情經(jīng)過與陳大人訴說一遍。”
曹彧平復(fù)好心情,沙啞開口。
老婦人點點頭,“我與大兄功法同門,氣息勾連。在前夜子時一刻,我忽然感覺不到大兄氣息,本來以為只是大兄在閉關(guān)修煉,或是出門遠(yuǎn)游,不曾在意。
直到次日家中命樓弟子前來稟報,說大兄命牌碎裂,這才連忙趕去大兄居住的小涼樓。
結(jié)果只看見大兄身隕的氣息殘留與遺物,然小涼樓中,沒有絲毫打斗痕跡。而被大兄隨身攜帶的九幽石,也不翼而飛。”
話說完,所有人齊齊看向陳行。
陳行看向曹彧,“侯爺覺得呢?”
“兇手會不會跟刺殺長沖道長的是一個人?”
“不排除這可能,但長沖道長跟曹氏有何關(guān)聯(lián)?”
陳行搖搖頭,“圣人還在衍天觀追查,我們還是不要妄自揣測。再看看有無其他線索。你曹氏在銀禾手眼通天,難道就當(dāng)真沒有絲毫線索嗎?”
曹彧臉色平靜,正要說沒有。
卻見曹灃邁步走來,不過短短幾日沒有接觸九幽石,此刻他再不是慈祥胖老頭模樣,整張臉上黑斑遍布,渾身不可控制的散發(fā)著一絲一縷的陰氣。
“父親!”
曹彧連忙起身。
其他人也紛紛隨之行禮。
“家主!”
曹灃沒有理會,徑直來到陳行面前,沙啞道:“我們請了一位擅長推演的道門高功,曉得兩件事。
一,行兇之人是一男一女。
二,他們還在銀禾府,帶著九幽石下了我曹氏隱城。
大人能來,曹氏已然感激不盡,既然朝廷暫時無力,那我曹氏自己來。”
說著環(huán)視四周,怒喝道:“當(dāng)此時,我曹氏首要之事便是尋兇奪石!不要再顧及其他!即刻派人,去隱城之下的十八條地道逐一搜尋!”
曹彧臉色一變,他并不想讓巡檢司知道,自家隱城之下,還有無數(shù)地道地洞。
可話已挑明,于是只能苦澀道:“可是如今朝廷不派高手,那兇人……”
陳行撇撇嘴,看不起養(yǎng)宮境啊!
五品不是人啊?
而曹彧話音剛落,一名穿著白色練功服老人邁步走進(jìn)來。
有認(rèn)識的人不禁驚呼。
“李宗師!”
“李盟主!”
兩個不同的稱呼出口。
徐旺心念一動,上前一步湊到陳行耳邊低語,“五樓盟盟主,三品宗師境武者,李念風(fēng)。”
“李盟主,多謝了。”
曹灃肅穆上前,深深彎下腰。
李念風(fēng)腳步一點,上前雙手扶起,“曹兄無需多言。”
有上三品武者坐鎮(zhèn),廳內(nèi)眾人神色紛紛一振。
而后曹彧也不遲疑,當(dāng)即開始安排人手去隱城。
直到人手到安排妥當(dāng)之后,曹彧這才看向陳行,沒有不耐煩與煩躁,仍舊只是平靜開口,“追兇之事兇險萬分,陳大人前途光明,不可犯險,本侯便讓秋兒陪您在銀禾好好逛逛。”
言外之意無非是你趕緊哪來的那走吧。
顯然朝廷不搭理他們,讓他心中頗為惱怒。
陳行皮笑肉不笑的點點頭,旋即曹彧大步離去。
曹硯秋現(xiàn)在對陳行可謂是又恨又怕,繞著他走還來不及,哪里會上趕著去陪他,因此在父親走后,也馬上就找個借口溜走。
看著沒有一個曹家人的曹氏廳堂,徐旺感慨道:“大人,咱們可真是不受待見啊。”
“沒招啊~”
陳行悠哉坐在椅子上,品了一口茶水,只覺得清香撲鼻,“呦,讓弟兄們都趕緊進(jìn)來,這些茶他們都沒動,好玩意啊!真氣都漲了幾分。”
“是嗎?”
徐旺連忙抓起旁邊茶水,牛飲一口,頓時覺得一股暖流涌躍在武脈之中。
一刻鐘后,廳中無人動過的茶水被一干輔刀郎喝個干凈。
有幾個還不要臉去問人家侍女還有沒有。
弄得陳行這么不要臉的人,也覺得有點掛不住。
“徐旺,你都怎么帶手下的?怎么一個個都跟二皮臉一樣?人家都不待見咱巡檢司,你們一個個還要茶喝?”
“大人,人家不待見的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