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說了很久,陳行一一聽完。
直到看見長岳的身影出現(xiàn)街頭,這才笑道:“多謝老板,我大概知道怎么做了。呃……我好像沒有你們這邊的錢……”
“算了,我閨女被選中去南宮家了,木牌不會被取下的。”
老板笑著擺擺手。
陳行點點頭,起身離開。
“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么?”
老板的聲音從身后響起。
“我叫……”
陳行笑著回頭,然后就看到遠(yuǎn)處一臉驚恐的老板,以及幾乎貼著自己臉的猙獰詭臉。
第二,永遠(yuǎn)不要回應(yīng)從背后呼喚你的聲音。
“你……嗬嗬……叫什么???”
“啪!”
陳行一個巴掌把對方腦袋扇掉。
“王八蛋,嚇你爹一跳!”
陳行上去補了一腳,將這所謂不懼鐘聲的強大夜靈踩碎,這才沖老板笑著擺手,“我叫陳行,有緣再見哈?!?
說著就轉(zhuǎn)身離開。
長岳領(lǐng)著陳行來到一處荒廢的倉庫前。
光玄率先開口,“大人!明白了!朝廷以前的推測出了錯,這些淵門之人不是陰物血食那么簡單,這里的陰物修煉的是,不,根本算不上修煉,只是如進(jìn)食一般本能的吸納七情之一的懼!
只有懼之一情!
所有關(guān)于陰物的一切,都圍繞著懼之一情,且與此界法則交融,延展出了種種規(guī)則。
他們口中的學(xué)堂、藥鋪都是規(guī)則之一……”
“鐘聲一響為晨,二響為昏。昨夜本官讓你們放手去殺……”
陳行瞇眼道:“如何?”
“我等斬殺了不下萬頭陰物!”
光玄擰眉道:“可是這些陰物后來都開始恐懼,要么隱匿,要么遠(yuǎn)離,最重要的是……殺不光!放眼望去,到處都是陰物。”
“屠光此城陰物,需多久?”
陳行喑啞發(fā)聲。
眾人對視一眼,張慶之瞇眼道:“若是不顧及淵門之人,一日足矣!可要是顧及他們,一個月也難肅清,陰物實在太多了……”
陳行平靜道:“此城約莫有上百萬人吧?”
張慶之想起這位武圣弟子往事,沒有回應(yīng)。
【神物:竊世者的旗幟。】
【意志名錄詳情:……張強?!?
“殺陰物不是目的,目的是要引藏在此界的鎮(zhèn)南王露面?!?
陳行平靜道:“先殺著,人……不要動。還有,咱們那么大的動靜,這城里當(dāng)家的,都是瞎子聾子?”
“昨夜倒是有幾個與那程雙平一般無二的人在遠(yuǎn)處窺視。”
張慶之?dāng)Q眉道:“不過我等初來乍到,對方?jīng)]有靠近的意思,我們也就沒有去接觸?!?
“大人!”
長岳從門口走來,“來人了……”
陳行邁步走出去,只見一名頭發(fā)花白的老者,領(lǐng)著近百人,穿著統(tǒng)一布衫,恭敬等待。
說起來,他們這身布衫,倒是有幾分像是大盛衣物樣式。
“南宮嘯,領(lǐng)南宮一族,拜見上使!”
……
偌大的莊園里,陳行端坐首位,左手以張慶之為首,坐下一排,右手則是所謂的南宮家。
陳行把玩著高腳杯,瞇眼道:“南宮家主可知道不夜城,程家?”
“自然曉得?!?
臉色紅潤的南宮嘯微笑道:“不夜城比我希望城建成還要早幾十年,自然如雷貫耳。”
“知道就好?!?
陳行笑道:“那程家的程雙平,去我們那邊求援,說是求我們救他不夜城。我想問問,不夜城,怎地了?”
南宮嘯擰眉道:“聽聞是不夜城出了一頭夜靈主宰,不夜城死了一半還多的人,程家的人死傷殆盡……”
夜靈主宰?
張慶之眼前一亮,看向陳行。
陳行當(dāng)然曉得,他的意思是這所謂的夜靈主宰,會不會是鎮(zhèn)南王。
“此界九城,不夜城遭難,他不向你們求援,卻甘冒奇險去我們那邊,不合情理啊?!?
聞此,南宮嘯面色如常,起身恭敬解釋,“九城不假,但我們互不統(tǒng)屬,不夜城是夜靈做主,還是程家做主,對我們來說,并無差別。
讓我們冒著去得罪一位主宰的風(fēng)險,去救援不夜城,這才是不合情理。
需知我們的祖靈,其實就是能受控制的夜靈?!?
“懂了,沒有什么保境安民,南宮家與夜靈也并不是涇渭分明,彼此對立。你們有一樣的目的,只是在圈養(yǎng)凡人,汲取恐懼。甚至有必要,還能彼此合作,對嗎?”
陳行語氣平淡。
南宮嘯皺眉道:“并非如此,我等畢竟是人,有我們做主的地方,總好過些,而且說是我們做主,可上使您都也該曉得夜靈之多,我們其實只是在盡力維持兩者之間的脆弱平衡。
九城之中,不算不夜城,還有三城被夜靈把持,那里被我稱為瘋城,滿城都是被嚇瘋的人。
上使如果有空閑,可以去瞧瞧,與之相比,我南宮家不敢說救苦救難,可絕對稱得上大人一句保境安民?!?
“你們很早就知道我們的存在了嗎?”
陳行再問。
南宮嘯平靜回應(yīng),“上界鎮(zhèn)南王多次派人來此,彼此交流不少?!?
“哦~”
陳行笑了笑,“話說最近一次,是何時?。看私缈蛇€有鎮(zhèn)南王的人?”
“上使,小老兒知道,鎮(zhèn)南王背叛了盛朝,你們不是來救我們,而是來追殺他的?!?
“鎮(zhèn)南王的人告訴你的?”
張慶之幽幽開口詢問。
“正是。”
聞聽此言,張慶之雙眸一凝,無邊威勢席卷而來,陳行右手邊的南宮一家,被壓制的各個臉色漲紅,一些年輕弟子更是控制不住的喚出祖靈,凝聚黑鎧抵擋。
“他在哪!”
南宮嘯原本直挺的背脊,被壓的一寸寸彎曲下來。
“篤篤篤……”
陳行敲了敲桌子,張慶之這才收斂。
陳行回首,笑出森森白齒,“他在哪?”
“不知道……”
南宮嘯蹙眉道:“諸位上使覺得,若我南宮家真曉得鎮(zhèn)南王在哪,王爺他會容我們活著等你們過來報信嗎?”
“有道理?!?
陳行點點頭,“依照這老陰賊的性格,的確不會讓知情人活著。我信你們不知道?!?
“多謝上使體諒。”
“別急著謝……”
陳行靦腆一笑,“你稱呼我為上使,不知道你是否明白我們那邊出來的使者,其實對你們來說……稱不上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