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宴散時,賓主……呃……
賓客歡沒歡陳行不知道,反正他挺歡的。
壓根也不用特意去嚇唬,他們從頭到尾都是戰戰兢兢,自己都差點沒把自己給嚇死。
瞅著挺好玩的。
陳行也就大發慈悲,沒讓人上什么生肉苦酒爛樹枝,尖桌毒杯老虎凳。
就是天慶帝臨走時,留下一句讓人萬分古怪的話。
“師弟,莫要自卑啊……”
月上柳梢頭。
該走的都走的差不多了。
陳行站在廊下,面臨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三間房,他去哪一間?
正琢磨著,黃玲兒從其中一間房探出腦袋,而后往上是紫煙,三人大眼瞪小眼片刻,紫煙頭上再次多出一個腦袋。
正是滿臉通紅的李令月。
得,不用糾結了。
陳行緩緩扶著自己的腰,深吸一口氣,決然而入!
大圣,此一去,若一去不回……
那便一去不回!
……
第三日。
陳行走出房間,步履堅定。
現在的他腦中沒有絲毫雜念,滿腦子都是為國盡忠,為百姓做事,為世界上的公平正義事業獻身!
女色?
笑話!
統統都是累贅!
“你穿錯了……”
李令月的聲音從身后房間傳來,無奈道:“別硬撐,衣服要壞了……”
“嘶……”
陳行倒吸一口涼氣,腳步一轉,殺了一個回馬槍。
可惡啊!
……
第四日。
陳行想起自己竊世者旗幟的意志數還未達到開啟任務的標準。
想起圓盤公司的種種事情還沒來得及去探究。
想起還有無數深處水深火熱的百姓在等他去拯救……
于是走出房間的腳步,愈發堅定!
這一次,無論什么事,也不能阻止他去發光發熱!
“錯了錯了……”
黃玲兒帶著哭腔喊道:“我知道錯了,你倆不能合起伙欺負我!賴皮!”
欺負……
陳行默默抬頭,看了一眼高懸的烈日。
“不知道我能不能頂得住……”
喃喃一句則罷,而后轉身看向那間房,大步而去。
……
第六日……
“胡鬧!”
陳行嚴肅道:“衙門里積攢了那么的事務都等著我去決斷,朝廷那么多決策大事等著我去參議,我怎么能只留在這照顧你們!
你們實在太讓我失望了,自己好好在這反省!
一人六千字檢討書,我回來要檢查!”
“要是……要是不寫,你準備怎么懲罰人家……”
黃玲兒嬌滴滴的聲音響起。
陳行:……
呔!
你這個大荒丫頭!
……
江東巡檢司衙門,陳行肅穆坐在公案后,處理著積存的公務。
“大人,夫人們催你回家吃飯,這都夜深了。”
徐旺上前勸說。
陳行捧起公文,嘆氣道:“如此多的事務,讓本官如何吃得下去?告訴她們,我今晚不回去了。”
“哦。”
徐旺點點頭離開。
沒多大一會,一陣腳步聲匆匆響起。
陳行抬頭準備呵斥,然后就看見三人提著食盒走進來。
“夫君~”
黃玲兒笑瞇瞇走上前,“人是鐵飯是鋼,怎么能不吃呢?”
陳行下意識往后挪了挪,“你……你別過來。”
“夫君是嫌棄奴家了嗎~”
“胡鬧!這……這是公堂,你們……你們不要過來啊!”
……
“你家大人呢?”
方正禮來到江東巡檢司。
徐旺一眼就認出來,連忙恭敬上前,“圣人。”
“無需多禮。”
方正禮笑著四處張望:“陳行那臭小子呢?回來這么久也不知道聯系老夫,是不是因為大婚之時我沒來啊?真是小心眼,放心,老夫帶著大禮來的……他人呢?”
“大人在百醫盟的醫館。”
徐旺撓撓頭,“剛走沒多大一會,也不知道為啥。問也不說,也不讓我跟著,我帶您去找找?”
“百醫盟?”
方正禮困惑點頭。
“大人就在里面。”
醫童將他倆帶到一間房外。
剛準備敲門,就見里頭隱隱傳來聲響。
“我那個朋友他……”
“先不說大人那個朋友,按理來說大人是武者,可老夫怎么瞧著隱隱有腎虛之象……”
“胡說八道!”
陳行拍案而起,“你這庸醫當真是混賬至極!竟敢平白無故的污蔑本官?你可知本官南征北戰,刀下惡賊巨魔無算?
便是這建康一地,只要本官想,一日夜便能走遍。
強如長沖九陰如何?還不是本官刀下亡魂?
陰狠如鎮南王如何?還不是讓本官南下斬殺?
想當初……”
“我能治。”
“神醫救我!”
“嘎吱……”
房門被推開。
看著里面屈膝像是要下跪的陳行,方正禮跟徐旺面露古怪。
四人互相對視,沉默了足足一刻鐘后。
只見嗡一聲長鳴。
刀主神通鋪天蓋地,將四人牢牢禁錮。
“好賊子!竟敢易容成圣人跟我親近下屬徐旺的面容,今日必定留你們不得!拿命來!”
“別亂來!”
方正禮連忙出手攔下,天地正氣打個旋,纏住對方四溢的刀光。
見對方沒有絲毫罷休的架勢,焦急道:“大家都是男人,我們懂……”
“混賬!好惡賊!看來不用出武圣一刀,是難以收拾爾等了!”
霜刀之光逐漸強盛。
方正禮連忙氣沉丹田,怒喝道:“天地正氣可調養人身五行,強健體魄!”
當啷~
霜刀掉落在地上。
陳行緩緩坐下,拿起茶杯喝下一口,看著面前呆若木雞的老人慎重道:“我知道了,這事我回去會跟我那個不愿意透露名字的師兄風里刀說,讓他及早就醫。”
說罷側過頭,看到方正禮后大驚失色,連忙放下茶杯匆匆而來,抓起對方的手真誠道:“方圣你怎么來了?怎么不提前派人來打個招呼?我也好早早去迎接啊……
自從上次一別之后,我可是時時牽掛方圣啊……走走走,去我家坐一坐。”
拉著他的手,順便看向徐旺,“你……”
“啟稟大人,小的剛到,正準備跟您說方圣在找您。”
“剛到?”
“剛到!”
“果真?”
“果真!”
“哦,那沒你事了,玩去吧。”
“好嘞。”
陳行拉著方正禮往家趕,然后就聽到一件讓他想提刀入京,痛陳利害的事。
“李大人體質有異,非尋常武人所能……平衡。不過你不必擔心,李監正早有準備,特意請老夫過來。
只是陛下臨時有事,讓老夫耽擱了幾日。
唔……現在想來,那事好像也沒什么重要的,為何非讓老夫去呢?”
陳行氣得七竅生煙。
他終于明白天慶帝這狗東西臨走前,那意味不明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