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知道意外在何時發(fā)生,命運總是在猝不及防的時候送來魔盒,一場更大的疫情悄然登陸。當普通民眾受到號召停工居家,他們還不知道許多部門早已進入緊急應急狀態(tài),試驗、模擬、推算,一份份報告和結果影響著人類未來的命運。
“新病毒的感染力極強,潛伏期三天到一個星期,一旦接觸必然感染。”
“全面感染爆發(fā)后呈現(xiàn)所謂的‘喪尸’狀態(tài)。細胞喪失普通意義上的活性,但激發(fā)出另外一種尚不明確的能量,使感染者表現(xiàn)為僵而不死的狀態(tài)。”
“濃度越高,感染越快,癥狀越明顯。”
“根據(jù)各大實驗室匯集的數(shù)據(jù)分析,同樣濃度的感染者中,60%-65%會成為‘喪尸’,20%-30%左右體內產生抗體無癥狀產生,還有10%左右的感染者出現(xiàn)身體某一方面能力的增強,而1%-3%的人,出現(xiàn)‘異能’。”
“因為時間太短,并不能確定病毒長期感染的情況下這些數(shù)據(jù)會發(fā)生什么變化。”
“根據(jù)觀察,‘喪尸’啃咬人類并不是為了進食。凡是表現(xiàn)出‘喪尸’特征的人,都不會再被‘喪尸’定為目標。所謂吃人的行為更像是完成同類的轉化。”
“熱冷武器均可對‘喪尸’造成傷害,‘喪尸’的脆弱處為神經中樞系統(tǒng)。”
“通過濃度的累加,最早的志愿者身體有愈合恢復的跡象,瞳孔反應開始恢復,腦電波…”
……
“我們傾向于這是一場促使人類向某個方向轉化的變故,不能完全定性其為災難,或許,這是一場新文明的破土。當然,這只是我們的猜想,猜錯的后果——”
巨大的會議室里陷入沉默。
這里坐著的每一個人,都有舉足輕重的地位或是行業(yè)佼佼者,更有一旦令下就能影響歷史走向的決策者。
此刻,每一個人都在煎熬。
六成到七成的感染變異率,太高了,沒有人可以狠心放棄那么多民眾。往好的方向想,如果,變異的人能恢復呢?但往不好的方向想,如果所有人都不幸感染,而產生抗體的人那么少,人類會不會最終消失?
比兩個如果更可怕的是:他們根本攔不住未知病毒的傳播!且直到現(xiàn)在,科研人員還未研究出未知病毒的成分,更無法做出對癥的疫苗!
沉默如山,壓在每一個人心頭喘不過氣,有身體弱的人甚至在巨大的壓力下發(fā)生昏迷,立即有人迅速上來,無聲而迅捷的救治。
離開是不能的,這個時候,誰都不能離開。
一沓沓的文件堆積,一張張顯示屏豎立,最早的一份文件每個人面前都有,甚至卷起毛邊,那是被心神不定的人捻出來的。
此時這份文件再次被拿起。
沉緩的聲音問道:“這個試驗的數(shù)據(jù)有變化嗎?”
立即有人回答:“數(shù)據(jù)一直很穩(wěn)定,無論感染多久的感染者,皆是對此類氣味做出非常排斥的反應。我們用了不同年紀、血型、胖瘦、體味等數(shù)據(jù)的人,只要涂抹適量,感染者全都主動避開。涂抹越多,感染者拉開的距離越大。”
沉緩的聲音問向另一邊:“工廠那邊?”
“已經最大產能生產。”
“那就派發(fā)吧。”
所有人莫名松了一口氣,卻又高高提起一口氣。不知這個決策是對是錯,老祖宗保佑國人能安全度過這一關。老祖宗們,您們可一定要保佑啊!
作為無數(shù)個普通家庭中的一個微小單元,馮輕月和舒寒光帶著女兒舒大寶呆在家中無所事事又雞飛狗跳。但凡舒大寶現(xiàn)在上的是幼兒園那也能母慈女孝。
天沒塌學習不能停,地沒陷學習不能斷。有水有電有網絡,有吃有喝有爹媽,你憑什么不學?
馮輕月一拍桌子:“給我寫!”
外間沙發(fā)上裝聾的舒寒光一蹦:“老婆,快來看,上頭發(fā)通知了。”
馮輕月脖子一扭,吼聲隔著門板傳出去:“你閉嘴!不能教她就別搗亂!”
“真的。真的。”舒寒光急急推門進來舉著手機,“發(fā)通知了。手機電視全是一樣的內容。我的天,這陣仗,完了,天真要塌了。”
舒大寶委屈的眼神一撇,天塌了?不用學了?
馮輕月皺著眉頭掃了眼舒寒光手里的手機屏幕,滿滿當當?shù)奈淖譀]頭沒尾。她推開他去到客廳,電視頻道里是熟悉的官方主播,面目嚴肅的一條條播報。
“請居民留守家中,備足清水、食物…”
“各部門保證水電氣二十四小時…”
“通信網絡不中斷…”
“即將發(fā)放物資,保證救援包發(fā)放到每家每戶…”
“出外注意人身安全,一旦發(fā)現(xiàn)行為可疑人員立即撥打…”
……
馮輕月心往下沉,扭頭問身邊挨著的舒寒光:“有沒有說之前的感染者的救治情況?”
舒寒光:“就是啊,沒說啊,拉走那么多人都怎么樣了,死沒死人啊。”
馮輕月嫌他說話難聽,拍了他胳膊一下,心頭總有不祥的預感:“跟家里視頻。”
舒寒光拿著電視遙控器,上上下下的換臺:“完了,真完了,全部頻道都是一樣的播報。老婆,咱們趕緊買票回老家吧。至少老家有地。”
馮輕月:“交通早停了。”
舒大寶跑過來:“是不是開不了學了?”
她努力板著臉,可竊喜的小嘴角在抽動。
馮輕月叉腰看過去,愁。
舒寒光眼睛一瞪:“你媽教你。”
馮輕月怒:“憑什么你不教她?”
舒寒光:“我笨。”
呵,男人。活到一定歲數(shù),他們?yōu)榱瞬蛔屪约郝闊裁词号枳佣寄芡约侯^上扣。
舒寒光理所當然的往沙發(fā)上一坐:“我得盯著新聞。你們去吧。”
舒大寶噘嘴,馮輕月冷笑:“滾出去買東西去,萬一不夠吃呢?”
之前已經停工一段時日,廚房里堆滿米面糧油,再買多了小小的廚房也放不下。
舒寒光一點兒不想再買,煞有其事的擺擺手:“哎呀我看看,看看都讓準備什么。”
馮輕月冷哼一聲,扯著舒大寶的胳膊回臥室。舒大寶生無可戀,還不如去上學呢,老師可不會只盯她一個。
馮輕月反思了自己的態(tài)度,收斂情緒輕聲細語的教,親生的,總不能一拍桌子就不管了吧。功課輪流著來,左右有網課不用自己一分一秒的教。
過了半天,客廳又是一聲大吼。舒大寶立即唰的扭身:“媽媽,爸爸怎么了?”
馮輕月憋著氣說一句“你繼續(xù)學”,黑著臉出去發(fā)誓要把舒寒光攆出去。
舒寒光變色到失態(tài),指著電視屏幕對她道:“喪尸病毒!放出來了!”
什么?馮輕月猶在冷嗤,本能不信,官方會拿大眾開這種網絡玩笑?她看去,眼睛霍然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