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舒寒光被操練得死狗一樣,孫成把他拖回來,扔到床上半天沒爬起來。
孫成沒好意思跟馮輕月說,舒寒光圍著小區(qū)跑一圈就不行了。后頭都是他拴著他遛過來的。
能聽到他的呼吸心跳雖然快但很正常,馮輕月便不擔(dān)心??孔呗废丛桢憻捝眢w的人體質(zhì)能多好?更何況還是個不愛走路也不愛洗澡的人。
憐惜了沒三分鐘,馮輕月吼吼的叫。
她沒打字,別人聽不懂。
但舒寒光從床上爬起來,沉重的步伐:“我知道了,我這就去洗澡?!?
歐陽纓瞪著大眼睛:“月姐,舒哥能聽懂你的話!”
馮輕月失笑,老夫老妻了,用不著說話。
但是——
她問:‘你沒聞見臭汗味兒?’
以前鼻子就靈,現(xiàn)在靈得不像話,舒寒光那一身臭汗攻擊著她的神經(jīng),讓她忍不過三秒。
歐陽纓說:“這算什么,我們軍營訓(xùn)練過后那才叫臭味熏天呢,月姐你該去看看?!?
她早習(xí)慣了。
馮輕月:這輩子都不想看看。
孫成在隔壁沖涼后接到兩個電話,神情不怎么好。
一個是舒家老家那邊。治安有問題,有些人在街上探來探去,一看就是在探查,哪家沒人他們就進去翻找東西。舒寒光家也被盯上了。
對方說那里離著城區(qū)近,昨天有個人口密集的小區(qū)出現(xiàn)團伙斗毆,亂了一天一夜,武裝力量都去那邊了,反而讓二流子之類的人有機會到別的地方作亂,偷盜事件發(fā)生不少。
目前他們已經(jīng)派人去管理那片區(qū)域,舒家里頭有喪尸的動靜,活人的動靜卻不多,估計是都感染了。
問孫成要不要讓人進去。進去的話,肯定得舒寒光點頭。
第二件事是馮家老家那邊。
馮家倒是沒人盯上,可他們?nèi)ゲ轳T輕陽反而被盯上了。
對方直白的說馮輕陽是他們的人,一直聯(lián)系著也一直照應(yīng)著呢,不牢他們大老遠得操心。
孫成意外又不意外,便是他,也和退伍的戰(zhàn)友保持著聯(lián)絡(luò)。
“他們的意思,要把馮輕陽召回?”
“馮輕陽扛過去肯定會被召回的。我說我是受人家親姐姐的委托,那些不要臉的喊那是他們姐,要接回去。孫隊,搶不搶?”
孫成罵人:“搶什么搶,都是一家人?!?
不過是分屬地不同。
他去向兩人說了此事,舒寒光臉色沉得刮風(fēng)打雷的,恨不得生出翅膀飛回去。而馮輕月微微訝異之余又不那么驚訝。
特殊時期,特殊行事。如果馮輕陽應(yīng)召,她把人接過來?
“不行,我得回去。”舒寒光說。
馮輕月不攔:‘如果能回你就回。我也不放心舒欣和孩子。’
舒寒光又糾結(jié)起來:“那你和大寶怎么辦?”
馮輕月:‘這么多人陪著我們呢?!?
舒寒光兩邊都舍不得,都想陪著。老家那邊需要他,他不能扔著不管吧。家里這邊…這些人會同意他帶娘倆兒走?
孫成見他那個左右為難的死樣子,忍不住嫌棄一秒鐘:“這樣,我讓人住到你家去,給你開個監(jiān)控。你家里有什么需要我們來做。保證你家人完完整整?!比绻麄儸F(xiàn)在還是完完整整的話。
舒寒光下意識去看馮輕月,馮輕月嘆氣,或許是因為變成喪尸,她的心臟比舒寒光強大。
‘孫經(jīng)理,你的人我們信得過。你讓他們現(xiàn)在就進去吧,我們實在擔(dān)心,家里還有個孩子呢?!?
孫成把字讀完,對莊林說:“是得把語音轉(zhuǎn)化弄出來?!?
莊林:“...”
孫成拿出手機按了一通,過了三分鐘,他接通視頻,鏡頭對準舒寒光:“你授權(quán),他們現(xiàn)在就進?!?
屏幕上,一隊五人已經(jīng)站在舒寒光熟悉的大門前,各個身高馬大有力矯健。
舒寒光熱血上頭,喊了句:“弟兄們沖啊——”
孫成:“...”
馮輕月:‘...’
那邊得到授權(quán),壓根不需要破門,直接一個助跑,嗖嗖嗖踩著光滑的墻就上了去,靈巧一翻,落地。
鏡頭跟著翻過去,舒寒光一眼看見有人抱著東西從屋里出來往后頭去。
不由一喊:“給我站??!”
以此同時,那人也被突然從天而降的幾個大男人嚇得腿一軟后退撞到墻上:“你們什么人?闖進我家做什么?”
舒寒光牙齒咬得咯吱響,你家?那是老子家!
這會兒他認出來了,這人正是高歲安的老爹。
“別管他。同志,你們趕緊去看看我爸媽?!笔婧膺煅?,捏著拳頭唯恐看到什么無法挽回的畫面。
那邊五個大小伙子很鎮(zhèn)定,此前他們用無人機飛了一圈,知道舒父舒母在二樓房間里,房門樓道門都有鐵欄門,在上頭很是安全。
所以拿手機的那個先沖進一樓,找到臥室,給舒寒光看床上燒紅臉的母子倆。
舒欣和高鳴鳴,都活著。
舒寒光暫且放下心來。
手機一路晃,到了一樓另一個房間,卻是高歲安正費勁得抬頭,努力做出兇人的樣子可惜開口很吃力:“你們什么人?進來我家想干什么?”
舒寒光板著臉,沒有打招呼的欲望:“上樓,上樓?!?
外頭高歲安的爹還在嚷嚷:“你們咋能闖進來??。渴裁慈艘膊荒芩疥J民宅,這是犯法的你們知不知道?你們——誒誒,你們干什么?”
身高腿長的小伙子沒走樓道,把靠墻的高凳子拖到樓沿下,站上去一縱,抓著二樓桿徒手攀上去,一翻,手機鏡頭帖上窗戶玻璃。
隔著玻璃,舒寒光看到模糊的身影,在屋里走來走去,一撞一撞。
另一間,也是熟悉的身影。
眼前越發(fā)模糊,舒寒光抬起手狠狠一擦,瞬間下了決定:“我家屋多,你們要是需要就來住我家吧?!?
他恨聲說:“不是我家的人,都攆出去!”
這話便是氣話了。
他怒氣上頭不能冷靜,其實馮輕月留心著老舒家的情形。老兩口鎖在樓上,舒欣、孩子和高歲安都發(fā)燒誰也顧不了誰。
高歲安的爹抱著的是一袋小面包的零食,正屋和臥室的陳列馮輕月仔細看了,跟以前沒有什么變化。稍微亂了些,但不是亂翻的痕跡,估計是大人都病倒沒人收拾。
舒欣床頭有水有藥,還放著一個大碗,里頭有面條有菜有肉。面條沒有坨。
這說明她是有人照顧的。
高歲安燒得胳膊都撐不起來,總不能是他做的飯吧?
舒寒光一看到外人在他家做主,一口一個他家,純純受了刺激不會動腦子了。
不過,該防的也要防。
馮輕月:‘孫隊,如果方便,住兩個人也挺好的。就當(dāng)免費租給你們當(dāng)據(jù)點了?!?
孫成忍不住笑,據(jù)點,又不是打仗要什么據(jù)點。不過,住進兩個人也不是什么為難的事。聽那邊弟兄的話音,有些不好管的事,他們準備來波狠的。
于是一力把事情承擔(dān)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