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居然敢打我的屁股,我饒不了你!”
余霜銀牙緊咬,看著葉天留下的電話號碼,并沒有勇氣打電話。
但她的心里面又癢癢的,經(jīng)過一番掙扎后,決定發(fā)條短信:混蛋!告訴我,你現(xiàn)在在哪?
可這條消息發(fā)出去后,就像石沉大海了一樣,久久沒有得到回復(fù)。
余霜氣得把手機摔到副駕駛,一腳油門狠狠踩下。
“轟!”
伴隨著引擎的轟鳴聲,法拉利化作一道紅色閃電,消失在街的盡頭。
……
然而。
此時的葉天已經(jīng)和鎖定那通電話ip的陳巖匯合,準備駕車前往目的地。
為了安全起見,葉天讓沈晚秋先行回家。
一路上,車內(nèi)的氣氛非常壓抑。
陳巖全神貫注的開車,盡量減小呼吸聲,避免無妄之災(zāi)落在頭上。
北郊,荒無人煙。
一棟廢棄的工廠外。
陳巖停下車,打量一眼四周。
而后,他拿出手機定位比對一番。
“葉哥,就是這兒!”
葉天看著面前銹跡斑斑的鐵門,上前一步,輕輕推開。
“咯吱!”
刺耳的開門聲打破夜的死寂。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荒蕪破敗的景象。
雜草叢生,足足有一人多高。
在夜風(fēng)中搖曳,發(fā)出“沙沙”的聲響,如同鬼影幢幢。
廢棄的廠房窗戶全部破碎,在漆黑的夜里形成一個個黑洞。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重的鐵銹味、塵土味和植物腐爛的霉味,死寂中透著一股令人不安的陰森。
葉天和陳巖小心翼翼地撥開一人多高的雜草,深一腳淺一腳地向工廠深處走去,警惕的環(huán)顧著四周。
突然!
葉天腳步猛地一頓,眉頭緊緊皺起。
“葉哥,怎么了?”
陳巖立刻壓低聲音問道,全身肌肉瞬間繃緊,進入了戰(zhàn)斗狀態(tài)。
葉天瞇起雙眼,看著正前方黑暗的廠房深處,沉聲道:“我聞到了……鮮血的味道,很濃!”
陳巖心頭一凜,不再多問。
兩人很有默契的加快腳步,循著那若有若無的氣味快速前進。
越往里走,空氣中那股鐵銹和霉味逐漸被一股更加濃烈、令人作嘔的甜腥味所覆蓋。
是新鮮血液的味道!
而且越來越濃!
當他們終于穿過最后一片雜草,來到一處相對開闊的廢棄車間空地上時……
眼前的景象讓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陳巖也瞬間倒吸一口涼氣,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只見車間空地上,橫七豎八地躺滿了尸體!
足足有上百具!
更令人頭皮發(fā)麻的是,這些尸體……全部被斬首!
身首異處!
所有尸體的斷頸處切口平滑,鮮血早已凝固發(fā)黑,將地面染成了一片觸目驚心的暗紅色。
頭顱,尸體堆積在一起。
饒是陳巖見慣了大場面,此刻也感到一陣脊背發(fā)涼。
葉天看著這地獄般的場景,眼神冰冷到了極致,周身散發(fā)出的殺氣幾乎要將周圍的空氣凍結(jié)!
可很快,他的心臟猛地一縮,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死死攥住!
突然!
葉天像是瘋了一樣,撲向那堆滾落在地、鮮血淋漓的頭顱!
他雙手顫抖,像是瘋了一樣扒拉著,完全不顧那粘稠的血污和猙獰的表情。
他的眼睛瞪得溜圓,布滿了血絲,淚水不受控制的混合著臉上的血水往下流。
“不是……這個不是……這個也不是……不要,千萬不要,婷婷……你千萬不要出事啊!”
每一個陌生的面孔都讓他心中的恐懼增加一分,同時又有一絲病態(tài)的慶幸。
他害怕下一秒翻過來的那顆頭顱,就是他苦苦尋找的妹妹!
這種極致的恐懼和煎熬,幾乎要將他逼瘋!
陳巖站在一旁,看著葉天這副近乎癲狂的模樣,鼻子一酸,別過頭去,不忍再看。
終于……
葉天翻完了最后一顆頭顱。
沒有!
沒有他妹妹!
“噗通!”
葉天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氣,一屁股癱坐在血泊之中,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胸膛劇烈起伏。
他全身上下都被冷汗和血水浸透。
一種劫后余生般的虛脫感席卷全身。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陳巖急促的喊聲:“葉哥!你快過來看!這里有發(fā)現(xiàn)!”
葉天猛地抬起頭,眼中的猩紅還未完全褪去。
他掙扎著站起身,踉蹌著走到陳巖身邊。
順著陳巖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見一具無頭的尸體,僵硬的手指正死死地攥著一個手機!
那手機屏幕上布滿了裂紋和干涸的血跡,但依然能看出,正是之前撥打求救電話的那部!
陳巖眉頭緊皺,沉聲道:“葉哥,可以確定,這些人全部都是血凰會的人!”
葉天瞳孔收縮,開口問了句:“你怎么知道?”
陳巖沒有立即開口說話,而是蹲下身子,解下無頭尸體胳膊上系的紅色綢帶。
綢帶緩緩鋪展開來,其表面居然繡了一只栩栩如生的血色鳳凰。
“這是血凰會的標志,每一個血凰會成員都會系著這條血凰綢帶!”
聽到陳巖的解釋,葉天眉頭擰成了“川”字,“石頭,你覺得在江城,這件事會是哪個勢力做的?”
陳巖沉吟片刻,伸出一根手指,緩緩說道:“葉哥,如果說這個勢力在江城,那只有一個!”
“誰?”
“白家!”
“白家?”
“沒錯!一族兩會三家四幫中的一族,白家!”
陳巖的聲音透著一絲凝重。
很顯然,哪怕是他這個屢立奇功的刑警隊大隊長,也對白家充滿了忌憚。
葉天眉頭一挑,眼中閃過一抹冷意,“所以你的意思是白家做的?”
陳巖急忙擺手,“葉帥,我只是合理猜測,不能確定,萬一是江城之外的勢力呢?”
“你對這個白家很忌憚?”
葉天皺眉問道。
陳巖臉色一怔,并未否認。
“葉帥,這個白家不簡單啊,盤踞在江城一個多世紀,關(guān)系網(wǎng)錯綜復(fù)雜,軍、政、商三界沒有一個短板!”
“想必,您在北境的時候肯定聽過這個名字,白無塵,被譽為繼您之后的又一四軍之王!”
“白無塵?”
葉天重復(fù)一遍,思緒被拉回一個月之前,確實有這么一個人,并且此人還向龍象軍提交了申請。
不過,那個時候的葉天正在處理一支鬼子的忍者小隊秘密潛入北境一事,沒來得及審批。
當后來事情解決后,他再想將此人招進龍象軍,卻被告知對方已經(jīng)加入了東荒域的東煌軍。
這件事也因此而作罷!
葉天淡淡的說了句:“我確實聽過這個名字,他也是白家的?”
“回葉帥,白無塵正是目前白家四代中的佼佼者,傳說此人十歲先天,二十宗師,而現(xiàn)在已經(jīng)突破大宗師!”
說到最后,陳巖語氣格外凝重。
葉天很是詫異,“石頭,這可不是你的風(fēng)格,我記得在龍象軍那會兒,你小子是出了名的膽大,現(xiàn)在怎么讓一個白家嚇成了這樣?”
陳巖聞言,臉頰一陣抽搐。
“葉帥,不是我膽子變小了,而是白家真的很強,除白無塵外,白家四代還有一個白無涯,白氏集團總裁!”
“他憑一己之力,將白氏集團從一個二線企業(yè),硬生生發(fā)展成現(xiàn)在的龍國五百強,妥妥的商業(yè)奇才!”
葉天聽后,眼神一閃,“商界、軍界都有了,那政界呢?”
陳巖太手指了指繁星點點的星空,“江城城主,白凡,白家三代,排行老二!”
葉天張了張嘴,情不自禁的豎起大拇指,嘖嘖稱贊。
“好家伙,還真是軍政商三界都有人啊,這么說來,我想調(diào)查血凰會和白家的關(guān)系,難度有些大啊!”
“咳咳咳!”
陳巖劇烈咳嗽幾聲,糾正道:“葉帥,不是有些大,那是相當大啊,這件事還是交給我吧!”
葉天皺眉,略作沉吟,便滿口答應(yīng)下來,“好!石頭,那就辛苦你了!”
陳巖立正敬禮,朗聲道:“回葉帥,不辛苦!”
“走吧,撤!”
葉天說完,便轉(zhuǎn)身朝著廢棄工廠外走去。
然而,就在他們二人離開后不久,工廠深處那片茂密的草叢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沙沙”聲。
緊接著!
一個全身都籠罩在寬大血色紅袍下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從工廠后方的陰影中顯現(xiàn)出來。
她的目光掃過滿地的尸體和頭顱,而后面無表情的對著空無一人的空氣低聲說道:
“血凰,血凰衛(wèi)第三小隊……全隊犧牲。”
聲音低沉,很快便連帶著人影一并消散在夜風(fēng)中,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
……
市區(qū)!
壓抑的氣氛讓葉天感到一陣煩躁,和陳巖分開后,他就駕車來到了高潮酒吧。
此時此刻,他非常需要酒精來暫時麻痹一下緊繃的神經(jīng),理一理混亂的思緒。
角落里的卡座!
葉天大口喝酒,腦海中不斷閃過廢棄工廠內(nèi)的血腥畫面,眉頭未曾舒展開半分。
可就在這時。
一道略微耳熟、又帶著幾分嬌媚的女聲在他旁邊響起:“帥哥,一個人喝悶酒多沒意思啊?需要人陪嗎?”
葉天回頭望去。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
二人異口同聲。
“是你?”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