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內。
南時樾手里正拿著一份剛送來的文件,聽到電話那頭孟鶴然沉重的聲音,他捏著紙張的指節微微一頓。
“孟叔叔,您慢慢說,姜笙笙怎么了?”
孟鶴然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聲音里充滿了懊悔和自責。
“唉,時樾啊,都怪我!是我老眼昏花,識人不清,差點辦了件大錯事!”
這番話讓南時樾心里的疑惑更深了。
他放下文件,看了看窗邊,語氣沉穩地安撫道:
“孟叔叔,您先別難受,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么。您放心,不管是什么事,我跟南家都會幫您的。”
聽見這句保證,孟鶴然心里的大石頭落了地。
他要的就是這句話。
既然姜笙笙那個賤丫頭不給他女兒活路,那他也絕對要堵死她所有向上爬的路,讓她永遠別想攀上南家這根高枝!
“時樾,我之前跟你提的事,你千萬別再查了!”
孟鶴然的語氣變得無比鄭重,“那個姜笙笙,她根本就不是你們南家要找的人!她是個居心叵測的大騙子!”
南時樾眉心微蹙。
“孟叔叔,您為什么現在這么確定?而且您不是說姜笙笙跟我家人很像嗎?”
“唉!我今天才發現,那個姜笙笙心機深得很!她竟然是故意化妝,把自己化得跟你們家人有幾分相像!”
孟鶴然說得咬牙切齒,好像自己是最大的受害者。
南時樾立刻抓住了話里的漏洞:
“孟叔叔,她并不知道我們家的情況,更沒見過我母親,她為什么要這么做?”
“這……”
孟鶴然噎了一下,隨即立刻編造起來,“我一開始也以為她是個單純的姑娘,可這兩天我才打聽到,她嫁給陸寒宴根本就是自己算計來的!
我猜她一定是搭上陸家后,從陸家那里聽說了你們南家丟了女兒的事,所以才動了歪心思,開始模仿你們家人!”
他越說越覺得自己編得天衣無縫,情緒也激動起來。
“我現在已經百分之百確定了!時樾,你可一定要相信我!那個姜笙笙就是姜家的一個私生女,就是削尖了腦袋想往高干家庭進的壞孩子!你們可千萬別被她騙了!”
南時樾靜靜地聽著,沒有出聲。
孟鶴然看他沉默,以為他還在猶豫,干脆下了猛藥,賭咒發誓地保證:
“我拿我的人格跟我的命擔保,我說的句句屬實!你們不用再查她了!”
緊接著,他又話鋒一轉,開始哭訴起來:
“你不知道,那個丫頭片子不僅心術不正,還仗著有陸寒宴撐腰,把我女兒雨彤害得要被稽查隊看押!我們家雨彤從小到大哪里受過這種委屈……”
南時樾聽著孟鶴然顛三倒四的哭訴,心里的疑云卻越來越重。
不對勁。
如果姜笙笙真像孟鶴然說的那樣,是個心機深沉、善于算計的人,那她怎么會在陸家受婆婆的氣?
怎么會在姜家被后媽算計欺負?
要知道一個真正的陰謀家,是能夠把婆家跟后媽哄得團團轉的。
想到這里,南時全是打斷了他:
“孟叔叔,您說的這些,我了解了。我會和我父母說清楚的。”
他頓了頓,語氣疏離了幾分,“我這邊還有工作要處理,先這樣。”
孟鶴然覺得自己想要的效果已經達到,南家肯定不會再對姜笙笙感興趣。
至于撈他女兒出來,他還需要去找找別的關系。
所以就點頭說:
“行行行,那時樾你先忙,記得啊,去別的地方找你妹妹,可別再被姜笙笙騙了!”
“好。”南時樾敷衍地應了一聲,便掛斷了電話。
辦公室里恢復了安靜。
南時樾看著電話機,陷入了沉思。
他的直覺告訴他,孟鶴然今天這通電話里關于姜笙笙的部分,全是謊言。
一個在家里被算計、被打壓的女孩,要么被養成任人拿捏的軟包子,要么就可能走向另一個極端。
可姜笙笙能通過部隊嚴苛的政審成為陸寒宴的妻子,這本身就說明她的人品沒有大問題。
那孟鶴然為什么要如此費盡心機地污蔑她?
就在南時樾百思不得其解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請進。”
國防部的副部長詹偉民推門而入,臉上帶著一股藏不住的喜色。
南時樾連忙迎了上去,恭敬地問:
“詹部長,您怎么親自過來了?”
詹偉民將一份保密文件遞到南時樾面前,眼神發亮。
“小南,看看這個!前幾天那份被破譯出來的密電,可是幫了我們一個天大的忙!”
南時樾接過文件,迅速瀏覽了一遍,臉上也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這么復雜的文字,難道是我們京市的專家破譯的?”
“要是京市的專家,我就不來找你了。”詹偉民哈哈一笑,賣了個關子。
南時樾更疑惑了,“詹部長,您就別打啞謎了。”
詹偉民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是王教授推薦的一個小姑娘破譯的。這姑娘叫姜笙笙,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了,她現在就在林江海駐軍的海島上。”
“姜笙笙?!”
南時樾整個人都愣住了。
這個名字今天第二次出現在他的耳中,但這一次卻是以一種他完全意想不到的方式。
她竟然能破譯這種級別的機密文件?
她到底有多聰明?
南時樾必須承認,他對姜笙笙越發的感興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