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常是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他的眼里容不得沙子。
聽到馮長河的嘀咕之后,直接揭穿了這些同僚請假的真相,絲毫不留情面。
“報告廳長,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昨天晚上,有青幫的人找上卑職,試圖用三十塊大洋,讓卑職謊稱生病,請病假待在家中,不來警察廳上班。”
“卑職嚴詞拒絕,并且把他們趕出家中。”
“這些沒來的同僚,應(yīng)該是收了青幫的好處,所以才沒有來!”
王常朗聲說道,聲音在警察廳的大廳內(nèi)回蕩。
他公然揭穿同僚請假沒來的真相,算是把所有拿了好處的人都得罪了。
可他并不在乎,在王常看來,穿上這身制服,就得承擔(dān)起自己的責(zé)任。
“好!”
“好的很!”
“好的很啊!”
馮長河連說三聲好,顯然已經(jīng)怒到了極點。
緊接著,馮長河拍了拍王常的肩膀,說道:“這個時候還能堅持在崗位上,你是好樣的!”
“王常是吧?我記住你了!”
.......
......
上滬。
天上人間大酒店。
八樓。
書房。
“督軍,你看這個?”
李中廷把幾份報紙放在馮永面前。
馮永拿起報紙,頭版頭條上全是他的新聞。
《鐵血督軍再出手,陳家三少枉死列車》
《陳家三少死與來滬途中,上滬恐成財閥禁地》
《軍閥時代降臨,上滬王開始譜寫屬于他的傳奇》
馮永當然知道,報紙上死的這個陳家三少陳力象,就是前來頂替孔翔飛的人。
這個消息,還是他告訴孔翔飛的。
陳力象不明不白的死在了來上滬的火車上,顯然是孔翔飛干的。
“媽了個巴子的,這個孔翔飛,真是什么屎盆子都往老子頭上扣啊!”馮永笑罵道。
李中廷早就看穿了一切,對馮永說道:“督軍,這個屎盆子,不是你遞人家手里的嗎?”
李中廷說的沒錯,這個屎盆子就是馮永遞到孔翔飛手里,他還伸著腦袋,讓孔翔飛把屎盆子扣在他頭上。
孔翔飛中計了。
馮永告訴他陳力象來接替他的消息,就是在暗示他殺了陳力象才能保全自己的位置。
馮永也預(yù)料到了,孔翔飛會把陳力象的死,栽贓陷害給他。
但是,只要是人做的,就一定會留下線索。
留下線索,就一定能找到證據(jù)。
陳家的嫡系死在了孔家嫡系的手里,就算是盟友,也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馮永相信李中廷的能力,相信他一定能夠找到這件事的證據(jù)。
“接下來該怎么做知道吧?”馮永朝著李中廷問道。
“明白!”
李中廷回答道:“找到這件事的證據(jù),讓陳家的人恰到好處的看到這件事的證據(jù)。”
“督軍,出事了!”
“出大事了!”
馮永和李中廷正聊著,馮長河的聲音在外頭響起。
馮長河一路小跑進了辦公室,朝著馮永稟報道:“督軍,警察廳出事了,現(xiàn)在整個上滬的警務(wù)系統(tǒng)都癱瘓了!”
“青幫的人花高價賄賂了......”
馮長河把警察廳,以及下轄各警察署的警員被收買一事,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訴了馮永。
“青幫動起來了!”
“杜月生在香島,不可能是他主使的。”
“那肯定是黃金嶸了!”
李中廷看向馮永,沉聲說道:“我派人把黃金嶸干掉,黃金嶸一死,青幫群龍無首,必定大亂。”
“到時候,也就無暇給咱們添亂了!”
馮永要的,可不僅僅是青幫不添亂。
他要借這個機會,徹底把上滬警務(wù)系統(tǒng)掌控在自己手里。
馮永摸了摸下巴,略做思量道:“青幫這次的行動,對于咱們來說,是福非禍。”
“上滬的警務(wù)系統(tǒng),名義上掌控在咱們手里,實則魚龍混雜,各方勢力的人都有。”
“剛來的時候,我就想清理一番上滬的警務(wù)系統(tǒng),方便徹底掌控。”
“他們不犯錯,我還找不到理由清理他們呢!”
馮長河愣了愣,說道:“警察廳管的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值得費這么大的功夫嗎?”
馮永瞪了馮長河一眼,沒好氣的說道:“老馮啊!”
“你這個人,就是太死板,不懂得變通。”
“咱們的警務(wù)系統(tǒng)和別人的警務(wù)系統(tǒng),能一樣嗎?”
“袁大總統(tǒng)只許我在上滬養(yǎng)五萬兵,他可沒說能養(yǎng)多少警員啊?”
“只要咱們有錢,養(yǎng)的起,我在上滬養(yǎng)個三十萬警員,不過分吧?”
馮長河:“????”
馮長河心想,養(yǎng)三十萬警員,那警察廳是不是還得配坦克,軍艦啊?
要說膽大,還得是督軍啊!
“俺老馮笨是笨了點,但是,俺勝在聽話!”
“督軍,你讓俺往東,俺絕不往西,你讓俺打狗,俺絕不攆雞。”馮長河撓了撓頭說道。
馮永斟酌片刻,朝著馮長河吩咐道:“你現(xiàn)在立刻回警察廳,向下轄各警署下達正式通知,下午六點前,所有警員必須回到自己的崗位,否則,全部開除警籍。”
“六點一到,沒來的,不留情面,全部開除。”
“然后,立刻開始在上滬公開招募警員,填補空缺。”
“不論是誰,都可以報名參與。”
馮長河不解的說道:“督軍,社會上招募的人,大多都是大字不識一個的老百姓。”
“要不,就是想要投機取巧的小混混。”
“讓他們當了警員,那可就真亂套了!”
馮長河這榆木腦袋,李中廷都無語了,他出言提醒道:“督軍說的是,任何人都能報名。”
“報名歸報名,錄取的權(quán)利握在老哥你手里呢!”
“再者說,督軍肯定還有后手。”
馮永點了點頭,說道:“讓吳淞軍營里的弟兄,脫下軍裝,去報名當警員。”
“缺了多少兵員,再從東四省調(diào)一批弟兄來,把差額補齊。”
“咱們東四省的小伙子,一個個能識字不說,還都吃苦耐勞,人高馬大的,被警察廳錄取,這很合理吧?”
馮長河恍然大悟道:“如此一來,兵穿上警服就是警員,警員穿上軍裝,就是兵。”
“袁大總統(tǒng)設(shè)立的五萬駐兵限額,也就無效了。”
“妙計!”
“督軍,你這計策太妙了!”
馮永抬了抬眼皮,沒好氣的說道:“傻嘚玩意,你才明白過來,快去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