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黑沼澤深處的臨時洞府,莫小白立刻開啟了最強防御陣法,將外界徹底隔絕。直到此刻,他緊繃的神經才真正放松下來,后背已被冷汗浸透。湖心島祭壇那一戰,看似摧枯拉朽,實則兇險萬分。那筑基后期的殘毒魂體,其臨死反撲的精神沖擊和精純陰煞之氣,若非有清心玉護持神魂,黑色令牌吞噬煞氣,再加上自身剛剛穩固的“煞骨靈臺”道基玄妙,恐怕真會被其奪舍或者煞氣侵體,后果不堪設想!
“筑基后期……果然恐怖!一絲殘魂都如此難纏!”莫小白心有余悸,同時也對更高境界充滿了渴望。他盤膝坐下,先運轉《凝神觀想法》和《戊土真訣》調息了整整一天,將激蕩的氣血和神識徹底平復,祛除那殘魂帶來的最后一絲陰冷意念。
狀態恢復巔峰后,他才珍而重之地取出那枚得自祭壇的黑色骨簡。骨簡觸手冰涼,材質非金非玉,表面光滑,刻滿了細密詭異的暗金符文,與他懷中的黑色令牌隱隱呼應。
他深吸一口氣,將神識緩緩沉入骨簡之中。
剎那間,浩瀚如海的信息洪流涌入腦海!遠比之前得到的《煞骨真魔功》前置篇更加深奧、更加完整、也更加霸道!功法內容直指筑基期,甚至隱約觸及金丹大道的邊緣!
《煞骨真魔功》筑基篇,核心在于“煉煞入骨,化骨為兵”。不僅詳細闡述了如何引各種天地煞氣、金鐵煞氣、甚至殺戮煞氣淬煉全身二百零六塊骨骼,使其堅不可摧、蘊含無上鋒芒,更記載了數種威力驚人的神通!
其一,煞骨戰甲:可將淬煉完成的骨煞之氣外放,在體表凝聚成一副虛實相間的暗金骨甲,防御力驚人,且能反彈部分法術攻擊。
其二,骨煞分身:消耗精血與骨煞本源,可凝聚一具擁有本體部分實力的煞氣分身,用于對敵、探路、替死,玄妙無比。
其三,破煞罡元:將凝練到極致的骨煞之氣進一步壓縮提純,化為至鋒至銳的“破煞罡氣”,無物不破,專克各種護體靈光、法器防御。
其四,吞煞秘術:可強行吞噬他人氣血、靈力乃至魂魄中的煞氣、死氣、怨氣等負面能量,轉化為自身骨煞本源,乃是速成之法,但隱患極大,極易迷失心智,淪為只知殺戮的魔頭。功法中嚴厲警告,非到萬不得已,絕不可輕用。
除此之外,還有配套的幾種運用煞氣對敵的詭異術法,如“煞魂刺”、“腐骨毒咒”等,皆陰狠毒辣。
莫小白看得心神搖曳,又驚又喜。喜的是,這功法威力絕倫,遠超他之前所修的任何法門,若真能練成,同階之中,恐怕難逢敵手!驚的是,這功法太過霸道邪門,尤其是那“吞煞秘術”,簡直是魔道行徑,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復。
“難怪叫‘真魔功’……這確是一門直指魔道的頂級功法!”莫小白神色凝重。但他旋即眼神一厲,“然而,功法無正邪,用之正則正,用之邪則邪!我莫小白追求的是力量,是長生,是逍遙自在!只要守住本心,魔功又如何?照樣能走出一條通天大道!”
他下定決心,主修此功!但必須循序漸進,牢牢守住心神,絕不可貪功冒進,尤其要警惕那“吞煞秘術”的誘惑。
有了完整功法,之前修煉中的許多滯澀之處頓時豁然開朗。尤其是關于如何平衡煞氣與靈力、如何化解煞氣反噬的心得,讓他受益匪淺。他結合《凝神觀想法》和清心玉的功效,對控制體內煞氣有了更大把握。
“當務之急,是借助新得的功法,一鼓作氣,沖擊筑基中期!”莫小白眼中精光閃爍。他在筑基初期巔峰已停留數月,根基扎實,此刻又有完整功法指引,正是突破的最佳時機!
他不再猶豫,將狀態調整到最佳,取出得自厲長老和湖心島的一些精進修為的丹藥,含在口中。然后,屏息凝神,開始按照《煞骨真魔功》筑基篇的法門,全力運轉功法!
“轟!”
功法一經催動,丹田內的“煞骨靈臺”頓時劇烈震動起來!九層暗金基臺光華大放,之前吸納、積存在骨骼和丹田中的精純煞氣,被功法引動,如同百川歸海,瘋狂涌入靈臺之中,被不斷提純、壓縮!同時,洞府內稀薄的靈氣也被聚靈陣強行匯聚而來,融入靈臺,與煞氣進行著一種玄妙的融合與轉化。
過程比之前突破筑基時更加痛苦!煞氣本就是狂暴能量,此刻被強行煉化,如同刮骨鋼刀,撕裂著經脈,灼燒著丹田。但莫小白心志堅毅,緊守靈臺清明,以強大的神識精確引導著每一絲能量,同時不斷吞服丹藥,補充消耗。
清心玉散發著清涼氣流,護住心脈識海。黑色令牌懸浮在頭頂,微微震動,散發出無形的波動,輔助鎮壓和梳理著狂暴的煞氣。土兒子也全力輸出精純的土靈本源,滋養著受損的經脈。
時間在痛苦的煎熬中緩緩流逝。三天后,莫小白體內傳來一聲輕微的嗡鳴,丹田內的液態靈力陡然收縮,密度大增,顏色也加深了一分,變得更加粘稠精純。筑基中期,水到渠成!
然而,突破并未停止!《煞骨真魔功》的霸道此刻顯現無疑!新生的中期靈力,混合著提純后的精純骨煞之氣,開始反哺周身骨骼!暗金色的骨骼發出炒豆般的爆響,表面符文更加清晰深邃,硬度、韌性再次提升!連帶著他的肉身力量、速度、恢復力都全方位增強!
又過了兩天,所有的異象才漸漸平息。莫小白緩緩睜開雙眼,瞳孔深處暗金流光如同實質,周身氣息淵深似海,穩穩停在了筑基中期!而且并非初入,而是接近中期頂峰!實力暴漲何止數倍!
“這就是筑基中期的力量……”莫小白握緊拳頭,感受著體內奔騰如江河的磅礴靈力和骨骼中蘊含的恐怖力量,心中豪情萬丈。他現在有自信,若是再遇到厲長老和毒叟聯手,絕對能正面將其碾壓擊殺!甚至面對筑基后期,也有一戰之力!
他適應了一下新增的力量,便開始修煉新得的幾門神通。“煞骨戰甲”最先入門,心念一動,一層薄如蟬翼、閃爍著金屬光澤的暗金色骨甲便覆蓋全身,散發出令人心悸的鋒銳氣息,防御力遠超玄龜盾。“骨煞分身”和“破煞罡元”則需要水磨工夫,暫時只能勉強凝聚一道虛幻分身和一絲罡氣,威力有限。
至于“吞煞秘術”和那些陰毒咒法,他牢記警告,暫時封存,絕不觸碰。
修煉無歲月,轉眼又是半年過去。
莫小白在黑沼澤深處,過著近乎與世隔絕的苦修生活。每日除了修煉《煞骨真魔功》鞏固境界、磨練神通,便是外出與沼澤中的妖獸搏殺,實戰磨練。死在他手中的筑基期妖獸已有雙手之數,收獲了大量妖核和材料。他的戰斗經驗越發豐富,對自身力量的掌控也臻至化境。《幻影無形遁》更加出神入化,來去如鬼魅。
這一日,他正在洞府中嘗試將“破煞罡元”附著在青鋒劍上,增強飛劍威力,懷中的黑色令牌卻突然傳來一陣奇異的悸動!這次不再是渴望,而是一種……微弱的共鳴和指引?方向并非沼澤深處,而是……來自沼澤之外?偏東北方向?
“嗯?令牌又有反應了?這次是什么意思?”莫小白停下修煉,眉頭微皺。這半年來,令牌一直很安靜,此刻異動,必然有因。他仔細感應,那指引十分微弱,斷斷續續,似乎距離極遠。
“東北方向……那邊是……‘流云坊市’的方向?”莫小白回憶起地圖。流云坊市是距離黑沼澤最近的一個中型散修坊市,魚龍混雜。令牌指引去那里?難道那里有與“煞骨宗”相關的事物或人?
他沉吟片刻。半年苦修,修為已達瓶頸,需要的修煉資源也越來越高級,黑沼澤已無法滿足。是時候出去走走了。一來打探一下外界消息,尤其是百煉峰和戰堂的動向;二來出售手中的妖獸材料,換取靈石和所需丹藥;三來,便是循著令牌的指引,去流云坊市看個究竟。
“流云坊市……就去那里!”莫小白下定決心。
他收拾好洞府,將重要物品隨身攜帶。易容成一個面容普通、氣息維持在筑基初期的中年散修,換上一件不起眼的灰色道袍。準備妥當后,他悄然離開潛修半年的黑沼澤,駕起遁光,朝著東北方向的流云坊市而去。
數日后,一座依山而建、籠罩在淡淡云霧中的龐大坊市輪廓,出現在地平線上。坊市入口處,修士來來往往,喧鬧異常。
莫小白按下遁光,繳納了入坊費用,步入了這座名為“流云”的散修樂園。新的冒險,即將開始。而令牌的指引,又會將他引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