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霽北兩手空空從公寓出來,走到路邊攔了輛出租車回瀾山公館。
晚上她連晚飯都沒吃就把自己鎖在房間里,劉媽連著敲了好幾次房門都沒有動靜。
無奈之下,她只好打電話給沈弛硯。
沈弛硯正在會議室里和工程師們對數據,接到劉媽的電話后他吩咐sherry一聲,緊接著通知張叔去備車。
放假了整座辦公樓都空蕩蕩的,電梯一路往下直達停車場。
他邊坐電梯邊撥打林霽北的電話,傳來的是無人接聽的提示音。
偏偏這個時候林南初打來電話,提醒他不要忘了后天回林家過中秋的事。
沈父沈母都不在華北市,既然兩個人已經訂婚,林南初便想叫他來家里一塊過節熱鬧熱鬧。
兩個人連國慶放假都沒見能上一面,林南初在電話里不自覺變得絮叨,完全沒察覺到沈弛硯躁動不安的情緒。
“南初,我還有事,等后天見面我們再聊好嗎?”
走出辦公大樓時,沈弛硯徑直掛斷林南初的電話。
林南初剛想回一句,電話那頭已傳來‘嘟嘟’聲。
她怔了怔,唯有將電話收起來。
“怎么了?”
“阿硯中秋不能過來?”
唐容秋正好洗完水果從廚房出來,見到林南初神色失落地從陽臺走進客廳,不由得問她,她知道剛才林南初在和沈弛硯通話。
“不是,媽,他答應了過來就會過來的。”
林南初話里隱含一絲焦躁。
“那不就行了,他一個人撐著沈家在華北的生意,忙是正常的,你得多體諒體諒他才是。”
沈弛硯年輕有為,唐容秋對這個女婿自然是十分滿意的,即便是偶爾掛臉唐容秋也覺得沒必要大驚小怪。
“對了,沈父沈母什么時候來華北商量你們倆結婚的事,你們訂完婚也有段日子了。”
唐容秋坐到她旁邊,給她拿了幾顆西梅塞到她手里。
“阿硯說結婚的事不著急,所以叔叔阿姨短時間內應該不會來。”
上回在瀾山公館里沈弛硯跟林南初說的話她還沒敢告訴唐容秋。
“不著急?”
“阿硯也二十七了,何況你這個年紀生孩子是最好的,趕緊把婚結了對你來說也能踏實些。”
“雖說你們倆人訂婚了,可你也得把他看緊了,你們一個月都見不著幾次面,可別讓外面的女人把他勾了去。”
唐容秋知道沈弛硯是不可多得的香餑餑,自己的女兒有本事將他拿下,唐容秋拿著這件事在會計事務所的同事們面前不知提了多少回。
就連林家那些親戚也夸贊林南初有本事,不僅是華北大學的老師,還是沈氏集團未來的董事長夫人,沒人敢再瞧不起她們這對外嫁入林家的母女。
“哎呀我知道,知道了。”
林南初嫌她啰嗦,唐容秋塞到她手里的幾顆西梅一顆也沒吃,放下后便起身回自個房間準備評初級教授職稱的材料。
如今能讓她放在心上的除了沈弛硯,便是自己評職稱的事。
她明白單靠美貌是拿不住沈弛硯的,他喜歡的是她的獨立清醒,不像外面的女人那樣什么都依靠男人而活。
此時的沈弛硯已經回到瀾山公館。
“先生,您可回來了。”
劉媽開門后接過沈弛硯遞過來的西服,便把林霽北還將自己反鎖在房間里的話告訴沈弛硯。
沈弛硯邊上樓邊挽起襯衫衣袖。
“北北,北北。”
“是我,你開下門好嗎?”
沈弛硯來到她屋門外敲響房門,里面依舊沒動靜聲。
“先生,這是房間的另一把鑰匙。”
劉媽把找到的鑰匙遞上去,即便是里面反鎖也能從外邊打開。
沈弛硯打開房門那一刻,只見林霽北抱緊雙膝坐在床尾,將頭埋進雙臂里。
沈弛硯將鑰匙遞回劉媽手上,叫她先下樓。
“北北,發生什么事了?”
劉媽告訴沈弛硯,林霽北下午出門一趟后,回來便一直將自己鎖在房間里沒出去過。
片刻后林霽北抬起頭,只見她臉上滿是淚痕,白皙的臉頰紅撲撲的,眼神間滿是悲戚,支離破碎的樣子令他心頭慌亂。
“阿硯。”
她聲音帶著哭腔緊緊抱住他。
沈弛硯身子繃緊,感受到她的柔軟后才將人圈到懷中,手掌心緩慢拍打她后背,安撫她的情緒。
“聽劉媽說你今天下午出門了,是不是回公寓那邊了?”
沈弛硯猜她回去應該是見到了張漾。
“我想回公寓里拿走我的東西,張漾沒讓我拿回來。”
林霽北的情緒也穩定了些,抱住他脖頸的手撒開,低頭揉眼睛。
“明天我陪你回去拿,以后不要單獨見他。”
張漾這種年紀的男生不夠成熟,沈弛硯擔心會鬧出事來。
林霽北點點頭,見她情緒消化得差不多,沈弛硯問她要不要跟自己下樓吃飯。
“我沒胃口,你忙了一天你去吃吧。”
林霽北催他下樓,臉色充滿愧疚。
恰好這時sherry打電話過來要溝通施工圖紙的事,剛才沈弛硯走得匆忙,許多事情還沒來得及交代。
林霽北示意他自己已經沒事,讓他出去處理工作的事。
電話打到九點多,沈弛硯從書房出來時,看到林霽北已經靠在床尾睡著,大抵是晚上哭累了。
沈弛硯走進去關掉房間里的大燈,只留下床頭燈,把她從地上抱起來。
林霽北側過頭,她身子很輕,像只柔軟的小貓靠在他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