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青衣虛影的手掌落下瞬間,虛空仿佛被無形的大手揉碎,又在剎那間重凝。
肉眼可見的波紋以他掌心為中心擴散,所過之處,空氣凝固成水晶般的剔透狀,又在下一瞬寸寸碎裂,發(fā)出“咔噠咔噠”的脆響。
這不是尋常的力量沖擊,而是至尊領域的規(guī)則碾壓,空間被禁錮,時間流速驟減,蘇辰與望幽如同陷入泥沼的旅人,連呼吸都變得無比艱難。
此時蘇辰體內的鴻蒙空間早已亂作一團,丹田處傳來陣陣撕裂般的劇痛。
黑暗武魂內的六翼金蟬的墨色漩渦瘋狂旋轉,試圖吞噬這股霸道的領域之力,卻被無形的規(guī)則之力死死壓制,漩渦轉速越來越慢,光芒黯淡如燭火。
相柳武魂的九頭同時揚起,發(fā)出穿透神魂的嘶鳴,九條蛇尾瘋狂抽打鴻蒙空間壁,卻只能徒勞地激起一圈圈無力的漣漪。
只因蘇辰修為不過后天七重,在至尊大能面前,兩大武魂的反抗如同孩童揮拳,可笑又可悲。
“嗤…?。 ?
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穿透肉身,順著經(jīng)脈直搗五臟六腑,蘇辰喉頭一甜,一口殷紅的鮮血猛地噴出,濺在身前的地面上,瞬間凝結成冰。
他卻死死攥住望幽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冰涼的衣袖傳遞過去,聲音帶著血沫的沙啞,卻異常堅定:“師姐,別怕……我護著你?!?
望幽的眼眶瞬間紅了,淚水在睫羽間打轉。
“小辰,完了!”識海中,突然,九爺?shù)穆曇魸M是懊悔與絕望,“此人是混沌至尊,你已經(jīng)踏入他的‘領域’,天地規(guī)則皆為他所用,咱們逃不掉了!”
絕望如同潮水般淹沒了兩人,青衣虛影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掌心的威壓愈發(fā)熾盛,仿佛下一刻就要將兩人碾為齏粉。
“轟……!!”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天際突然裂開一道漆黑的縫隙,一道黑衣虛影裹挾著漫天寒意驟然降臨。
他周身黑氣繚繞,宛如暗夜凝結而成,周身的黑暗之力與蘇辰的黑暗武魂隱隱共鳴,引得蘇辰體內的墨色漩渦不受控制地悸動起來。
黑衣虛影沒有多余的動作,抬手便是一掌拍出,掌風呼嘯間,黑暗之力凝聚成一柄遮天蔽日的巨斧,快得超越時空,瞬間劈向青衣虛影的領域。
“嘭!”
黑暗巨斧與昆侖域的規(guī)則之力碰撞,虛空直接崩碎成無數(shù)碎片,如同琉璃般墜落。
青衣虛影那看似不可撼動的領域屏障竟被瞬間撕開一道巨大的缺口,狂暴的余波將他震得猛然倒退兩步,腳下的虛空塌陷出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
“混賬,你是誰?”青衣虛影又驚又怒,猩紅的眼眸死死盯住黑衣虛影,聲音如同驚雷般咆哮,“敢壞我大事,找死!”
“小辰,是人族至尊!”識海中九爺?shù)穆曇魩е俸笥嗌膽c幸,卻又夾雜著濃濃的疑惑,“可這人族至尊的黑暗武魂……怎么會與你的如此相似?”
黑衣虛影垂眸看著下方的兩人,目光在望幽臉上停留了一瞬,眸底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痛楚,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淡淡的憂傷:“你不應該惹她?!?
青衣虛影心中一凜,他嘗試探查黑衣虛影的修為,卻發(fā)現(xiàn)對方如同無底深淵,根本看不透分毫,心底的忌憚愈發(fā)濃烈:“你不是這個混沌世界的人!跨界插手此界之事,不怕天道因果反噬嗎?”
“要么滾,要么死!”黑衣虛影語氣淡漠,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話音未落,他身后猛然涌出滔天黑氣,黑氣凝聚間,一頭九頭獅子赫然顯現(xiàn),獅身覆蓋著暗金色鱗片,九個頭顱神態(tài)各異,或怒目圓睜,或獠牙外露,周身散發(fā)著恐怖的黑暗之力,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
蘇辰瞳孔驟縮,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震驚得失聲喊道:“怎……怎么可能?”他體內的黑暗武魂瘋狂悸動,與那九頭獅子的氣息遙相呼應,同樣的吞噬之力,同樣的霸道絕倫。
更讓他驚駭?shù)氖?,九頭獅子身上還縈繞著一股與相柳武魂如出一轍的古老氣息,仿佛源自混沌初開之時。
“小辰,他的的確確是黑暗武魂,但你看他的目光……”識海中,九爺緩緩睜開雙眼,目光復雜地望著黑衣虛影,“他不是為你而來。”
蘇辰心頭一震,猛地轉頭看向身旁的望幽。
望幽早已淚流滿面,兩眼通紅,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死死盯著黑衣虛影:“我……我好像見過他,可……可怎么也想不起來……他到底是誰?”
黑衣虛影聽到望幽的話,周身的黑氣微微波動,眸底的憂傷更濃。
青衣虛影見狀,知道今日之事無法善了,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既然你執(zhí)意要護他們,那就別怪我不客氣!昆侖鏡臺,現(xiàn)!”
隨著他一聲大喝,身后虛空綻放出億萬道青色霞光,一座古樸無華的鏡臺緩緩浮現(xiàn)。
鏡臺由混沌青石鑄就,四周雕刻著繁復的昆侖古紋,鏡面流淌著歲月的滄桑,散發(fā)著鴻蒙初開的浩然正氣,正是青衣虛影的昆侖鏡臺武魂。
“昆侖鏡臺,照破虛妄,凈化寰宇!”青衣虛影雙手結印,昆侖鏡臺驟然爆發(fā)出萬丈金光,鏡面之上,無數(shù)符文飛速流轉,一道蘊含著規(guī)則之力的青色光柱直射黑衣虛影,所過之處,黑暗之力都被瞬間凈化。
“冥頑不靈?!焙谝绿撚把凵褚焕?,背后的九頭獅子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咆哮,九個頭顱同時噴出漆黑如墨的黑暗火焰,火焰所及,青色光柱瞬間被吞噬殆盡。
緊接著,他左手一抬,背后再次浮現(xiàn)出一道鏡臺武魂——這鏡臺同樣古樸,卻通體漆黑,鏡面如同深淵,散發(fā)著吞噬一切的黑暗氣息,竟是與昆侖鏡臺同源卻對立的“暗夜鏡臺”!
“暗夜鏡臺,凝!”
“照見幽冥路,映出無間獄!”
黑衣虛影念動口訣,暗夜鏡臺驟然爆發(fā)出滔天黑氣,鏡面之上,無數(shù)猙獰的鬼影浮現(xiàn),一道蘊含著黑暗規(guī)則的黑色光柱直射青衣虛影的昆侖鏡臺。
兩道鏡臺在空中遙遙相對,金光與黑氣碰撞,發(fā)出“滋滋”的刺耳聲響,虛空被兩種極致的力量撕裂,無數(shù)空間裂縫如同蛛網(wǎng)般蔓延。
“昆侖鏡臺,萬法歸宗!”青衣虛影怒吼,催動全身混沌之力注入鏡臺,金光愈發(fā)熾盛,鏡面上浮現(xiàn)出昆侖神山的虛影,神山鎮(zhèn)壓之下,黑色光柱竟被緩緩逼退。
“暗夜無疆,九極滅魔!”
黑衣虛影不再留手,右手猛地拍下,背后的九頭獅子身形暴漲,九個頭顱同時朝著昆侖鏡臺咬去。
黑暗之力與混沌之力再次碰撞,天地間一片混沌,狂風呼嘯,雷霆震怒。
青衣虛影拼盡全力催動修為,昆侖鏡臺的金光一次次逼退黑暗,可他漸漸發(fā)現(xiàn),對方的黑暗之力如同無窮無盡,暗夜鏡臺更是能吞噬他的混沌之力,轉化為自身的力量。
“不可能!你的鏡臺怎么可能克制我的昆侖鏡臺?”青衣虛影滿臉難以置信,他的昆侖鏡臺乃是混沌至寶所化,專克一切邪祟黑暗,今日卻被另一座鏡臺壓制,這讓他無法接受。
黑衣虛影沒有回答,只是催動暗夜鏡臺,鏡面之上的黑氣愈發(fā)濃郁,九頭獅子的九個頭顱同時噴出黑暗光束,與暗夜鏡臺的黑色光柱匯合,形成一道遮天蔽日的黑暗洪流,狠狠撞向昆侖鏡臺。
“咔嚓…!!”
清脆的碎裂聲響起,昆侖鏡臺的鏡面出現(xiàn)一道裂痕,緊接著,裂痕飛速蔓延,整座鏡臺都在劇烈顫抖。
青衣虛影噴出一口金色的精血,臉色瞬間慘白如紙,昆侖鏡臺是他的本源武魂,鏡臺受損,他的至尊本源也受到了重創(chuàng)。
“不…!??!”青衣虛影發(fā)出不甘的咆哮,想要收回昆侖鏡臺,卻被黑暗洪流死死纏繞。
黑衣虛影眼神一凝,左手掐訣,暗夜鏡臺爆發(fā)出最后一道璀璨的黑氣,直接穿透了昆侖鏡臺的中心。
“嘭!”昆侖鏡臺轟然破碎,化作漫天青色光點,青衣虛影的身體也隨之劇烈顫抖,周身的混沌之力瘋狂潰散。
九頭獅子趁機撲上前,九個頭顱同時咬住青衣虛影的身軀,黑暗之力瘋狂涌入,吞噬著他的至尊本源。
青衣虛影發(fā)出凄厲的慘叫,身體在黑暗之力的侵蝕下漸漸變得透明,最終化作一縷青煙,徹底湮滅在虛空之中。
黑衣虛影緩緩收起暗夜鏡臺和九頭獅子,周身的黑氣漸漸散去,轉頭看向望幽,眸底的冰冷褪去,只剩下深深的溫柔與悵然。
蘇辰看著他與自己如出一轍的黑暗武魂,又看了看身旁淚流滿面的望幽,心中滿是疑惑時,黑衣虛影憑空消失,仿佛沒有出現(xiàn)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