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銅陵碼頭薄霧未散!
陳陽不顧王敬久旅長的再三挽留,執意命令部隊補充完淡水和必要的糧食藥品后,即刻登船,繼續向武漢進發。
“陳總隊長,何不多休整兩日?”
弟兄們好不容易虎口脫險,理應好好調養才是!王敬久臉上堆滿關切。
陳陽拱手回禮,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更改的決斷:
王旅長盛情,陳某心領。只是軍情緊急,委座也在武漢等候,不敢過多耽擱。
“日后王旅長若來武漢,陳某定當設宴款待,再謝今日之情!”
見陳陽去意已決,王敬久也不再強留,親自送到碼頭,看著三千多名教導總隊官兵井然有序地再次登上“江鯤”號貨船。
船剛離岸,王敬久臉上的熱情便瞬間冷卻,對身邊心腹低聲道:“給唐主任發電:魚已離港,去向武漢。”
武漢,唐生志公館!
侍從拿著電文說道,“司令陳陽等人已離開銅陵,要不要…說著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侍從將電文呈上,唐生智看了一眼,冷哼一聲!
對一旁做了個抹脖子手勢的心腹道:
“還來?還嫌不夠亂嗎?暫且都給我安分點!”
昨日我已在光頭面前下了藥,以他多疑的性子,表面斥責我,心里定然已起波瀾。
“等陳陽到了武漢,自然有軍統那幫閻王去招呼他,夠他喝一壺的!”
我們只需靜觀其變!
江鯤號貨船上!
陳陽站在艦橋,問船長李天明:“李船長,以此速度,抵達武漢還需幾日?”
李天明估算了一下:
“總座,江道曲折,況且還是逆流而上,需避開日軍可能的巡邏區和暗礁,全速航行,至少也需十日?!?
十天…陳陽默默點頭,轉身走到前甲板。
江風獵獵,吹動他染血的軍裝!
這十天,將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他必須利用這段時間,想好如何應對武漢那潭深不見底的渾水,如何對付那些恨不得他死的“自己人”。
正當他凝神思索時,腦海中系統提示音如期而至。
【叮!每日簽到已刷新,是否簽到?】
“簽到!”
陳陽心中默念,帶著一絲期待,“系統哥,這次給點靠譜的好東西吧!”
【叮!恭喜宿主獲得:高仿真硅膠人偶×1,超薄平滑型安全套一盒(12片裝)?!?
陳陽:……
他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額頭冒出黑線。
這破系統…什么時候變得這么不正經了?
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仿真硅膠娃娃?杜雷絲?”
老子現在是要去政治漩渦里搏命,又不是去逛窯子!
要這玩意兒有啥用?緩解壓力嗎??
他無語地搖了搖頭,將這些奇葩獎勵拋諸腦后,轉身走向船艙?,F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召集了周天翼、趙虎、邱青泉、順溜等核心骨干,在船長室召開了航程中的第一次會議。氣氛凝重。
陳陽沒有繞圈子,直接指了指自己肩上還纏著繃帶的傷口,聲音低沉而帶著壓抑的憤怒:
“弟兄們,都看到了吧?這槍口,不是小鬼子打的,是來自背后的冷槍!”
咱們在金陵和小鬼子玩命,有人卻在家里算計著怎么要咱們的命!
除了早已知情的周天翼,趙虎、邱青泉等人都是第一次聽聞此事內幕,頓時又驚又怒!
“他媽的!是誰?”
“總座你說是誰干的?老子到了武漢第一個崩了他!”
趙虎脾氣火爆,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眼睛瞪得通紅。
對!總座,你說怎么辦?
“咱們弟兄這條命都是你救的,你說干誰就干誰!” 其他軍官也紛紛表態,群情激憤。
陳陽雙手虛壓,示意大家安靜:
“稍安勿躁!具體是誰,我自有判斷,但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
我把這件事告訴大家,是要讓你們明白,武漢等著我們的,不只有鮮花和掌聲,還有明槍暗箭!
“到了地方,所有人都要給老子打起十二分精神,管好自己的嘴,帶好自己的兵,沒有我的命令,不許擅自行動!”
他目光銳利地掃過每一個人:
“咱們教導總隊,能從小鬼子的鐵桶陣里殺出來,就不怕國內的魑魅魍魎!但凡事要講策略,不能蠻干!”
眾人齊聲應道:“是!總座!我們明白!”
陳陽點點頭,語氣緩和了一些,轉向參謀長邱青泉:
“參謀長,馬威龍旅長和所有在金陵、在牛首山為掩護我們而犧牲的弟兄們的名冊,都妥善保管著吧?”
邱青泉鄭重地從一個防水皮包里拿出一個染血的筆記本:
“總座放心,所有人的姓名、籍貫、部隊番號,都記在這里,一個不落!”
陳陽接過那沉甸甸的筆記本,摩挲著封皮,眼中閃過一絲痛楚和堅定:
“好!咱們這些人,立不立功、受不受賞,沒關系!”
但這些為國捐軀的弟兄,他們的撫恤,必須一分不少地送到他們家人手里!
他們的名字,必須刻在碑上!
這是咱們活著的人,欠他們的!到了武漢,這件事,就是我陳陽要辦的第一件大事!
“誰要是敢在這事上打折扣,別怪我陳陽翻臉不認人!”
“是!”
所有軍官肅然起敬,他們從總座身上,看到了一種超越個人得失的擔當。
會議結束后,陳陽獨自一人留在船長室,看著窗外奔流不息的長江,心中思緒萬千。
系統的不著調獎勵雖然讓他無語,但周天翼帶回來的那份密電,以及身邊這群愿意追隨他的弟兄,才是他真正的底氣。
十天航程,他需要精心籌劃,如何將這三千余名老兵,鍛造成一把既能御外侮、也能斬內邪的利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