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
紀奇和佐助在青燈舊址游蕩了足足一天。
這還是他們緊趕慢趕將時間最大化縮短之后的時間。
此時,紀奇正駕馭著一輛銀白色機車,機車上的能量光罩將高速移動所帶動的氣流完全抵擋。
而佐助正心事重重地坐在后座。
“紀奇……哥哥……”
“哥哥”這種稱呼是紀奇要求的,雖然佐助還不怎么習慣。
“嗯?是不是肚子餓了,食物我都放回后備箱了,要吃的話就拿吧?!?
紀奇全神貫注地看著機車上的能量探測儀,這是他一整天鎖定下來的四份能量,有很大可能是萊月昂他們。
不是他不想使用因果眼的力量,實在是這個能力用在追蹤上似乎非常雞肋,遍地都是紛亂的線條,而要在這些線條中找到屬于萊月昂他們的又要頗費一些精力。
這種情況下,還不如能量探測儀來得實在。
能量點的位置與他們總是保持著同等距離,只要他們停下來休息,對方就會停下來,而只要自己這邊突然拉近距離了,對方也會突然加速。
“是因為萊月昂他們也有能量儀器么,是把我們誤會成追兵了嗎……”
“哥哥?”
佐助又在旁邊喊了他半天了,才注意到。
“哦,剛才在想事情,怎么了,食物吃完了嗎?”
怎么聽,都能感覺到紀奇有些心不在焉。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真的是一部動漫里的角色嗎,我那些死去的家人又算什么……熒幕中用來取悅觀眾的角色?還是說……只是人為制造的數據?!?
佐助現在7歲,推算下來,剛好經歷了家族滅亡的事件,手里捧著的平板電腦屏幕上還播放著火影動漫,里面正有一位長相與他相似的二次元角色。
這種感覺很微妙,有座有肉的人,卻得知自己存在于二次元世界,世界觀已經崩塌,甚至衍生出的仇恨都無處發泄。
“你知道在哪里能找到這部動漫的作者嗎……”
終于還是將這種仇恨移接在了作者身上。
“這個問題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你,或者說需要你自己去探究,不管是你曾經的遭遇,還是現在所面臨的真實的一切。哪個才是真實?存在的意義又是什么?呵……或許我們現在又處于另一部動漫,電影,還是小說?誰又知道呢……”
存在的意義,哪怕佐助沒有看到這部動漫,他一樣會去思考,紀奇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是比那些反穿角色更高維度的存在,因為不管是哪個世界都存在著破敗的一面,美好的一面,都是如此真實。
也正像他說的,沒人能夠給出答案。
“可是……”
“沒什么可是?!?
佐助還想追問卻被紀奇直接打斷。
“鼬舍棄自己都想讓你變強,這種心情是虛假的嗎?在你背叛忍村之后,所有人都對你抱有質疑,鳴人卻始終把你看做伙伴,這種執念是虛假的嗎?那些為了木葉所犧牲的人們,他們的信念,是虛假的嗎?”
一連幾個問題讓佐助感到窒息。
“都不是,你不知道你的經歷有多么讓人羨慕,至少你知道你的父母是誰,至少你有過愛你的家人朋友,至少你所在的世界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世界?!?
“可是你看看這里?!?
一道刺耳的機車尾剎在這空曠地帶中響起,紀奇一腳踏在地面,眼神迷茫地眺望著青燈舊址,那十數座建筑已經化為黑點屹立在天際邊上,黑夜如同一頭野獸大張著猙獰巨口,隨時都會將這僅存的遺址吞噬。
而那些建筑間閃爍著的光芒,在這片黑夜中顯得孤獨而可笑。
“這個世界,哪怕發生戰爭也好,哪怕讓人們為生存掙扎也好,哪怕大家都流離失所……可他們仍舊有著自己存在的意義??墒恰墒沁@世界如此涼薄,死去的人們,甚至不能在這里留下一抔黃土,甚至連曾經存在的證據都不能擁有?!?
“你還覺得火影的世界殘酷嗎,作為一名普通人,只愿遠離五大忍村的紛爭,只要隱蔽山野小心流寇襲擊,也還有存在的意義,也還能存活。至少他們不會因為自己是普通人,而被動承受這份‘罪’?!?
不知為何,紀奇今天的話特別多,心情糟糕到極致,或許是因為潛在的同伴背叛的可能性,亦或許是看盡了普通人的悲哀。
如果當時自己沒有被不明系統選定,自己也很可能成為普通人中的一員,湮滅在這洪流當中。
“我想變強。”
“我也一樣。”
這是兩道孤獨身影之間的共鳴。
……
與此同時,青燈舊址,原官方議室所在之處。
這里鳥語花香。
平凡的雙層建筑獨立在噴泉圍繞之中。
卻少了一絲人氣。
議室內部已經不是最開始的熱鬧場面,數十平方米的圓桌旁僅坐了十來個人,他們穿著各色代表自身權利的服裝,目光卻是無神。
只有腦側具有科技氣息的芯片閃爍著微光。
“啪——”
一聲細微且清脆的響聲在房間內響起。
來自圓桌首位的男人,萊月昂提供的情報中就已經知道了他的名字。
楚風。
他低垂著頭,雙手捏著眉心,面前零散擺放著四張同樣的芯片。
每一張芯片上都有一道小孔,從孔中垂直投射著光幕,畫面定格在紀奇森寒的面龐。
“這是第十次播放了,初步證明他不是我們要找的人?!盝就站在旁邊,之前和他一起的茉莉并沒有在這“當然如果您還是覺得我不該放走他,直接降罪給我就是了?!?
“行了阿J?!背L將右手怒拍到桌上,抬起疲乏的面容,這張臉顯得有些蒼白,乍一看像是身染病疾的樣子。
“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是你最好不要做對組織不利的事情,這一點上不容置疑?!?
“還有……”楚風的身子未動,臉卻轉了過來,病態的目光直視著J“我的命令是把他帶回來親自檢驗,不是讓你代為效勞?!?
下一秒,J的身體似乎遭受到不可思議的力量侵襲,細膩的皮膚竟瞬間變得褶皺,兩手撐住地面,喘著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