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天還來不及反應,便被拉入了那座墓碑之中。
而除了他以外,更是有不少弟子也發生了同樣的詭異情況,他們和林沐天一樣被拉入了墓碑之中。
當蒼玄云等帶隊弟子發現時,隊中已有半數弟子被吸入碑中。
就在這時,除了吸入那些弟子的墓碑保留了下來以外,剩下的墓碑便合為一體,化成了一個巨大的多面墓碑矗立在眾人面前。
“楚文青,陶清,你們兩個怎么看?”
蒼玄云帶著白子越等人與赤霞洞天和月影門的人匯聚在一起,想和他們共同商討對策。
楚文青直挺挺地站在那里,手持一柄赤紅的長劍,不知在想著什么。
陶清也是靜靜的佇立在那里,一身漆黑的衣衫,手持一把青色的玉扇遮住了她那姣好的面容。
“看起來,這座多面墓碑便是這元靈宮最后的歷練和機緣所在了。”
楚文青讓剩下的弟子四散搜尋,可這內殿之中除了這些墓碑外便什么都不剩了。
“看起來確實是如此。”陶清也開口說道,月影門的弟子本就擅長隱匿搜尋,可剩下的弟子也是除了這些墓碑外便再無發現了。
既然如此,那便只有一條路了。
其他勢力弟子和其余散修搖擺不定,有的選擇想再拼一把,進入那個多面墓碑,有的在此次封天池中得到了足夠機緣,選擇就此離開。
而以楚文青等人為首的三大勢力弟子同時撫上那塊多面墓碑,而那塊墓碑表面一瞬間變得異常通透。
所有人的面前都出現了自己的身影,只不過,那看起來并不像是自己所熟悉的自己。
而白子越的面前,也出現了一個相同的自己。
子越的嘴角微微上揚,繞有興趣的看向那個自己。
有意思,周衍,你是因為看出我心境不穩才這么準備的嗎?還是說,只是碰巧?
蒼玄云扭頭看了一眼墨玄閣的眾人,一臉慎重的開口說道。
“既然是這元靈宮最后的一關,必然是兇險萬分,諸位,我希望出來之后,咱們墨玄閣的弟子一個都不能少。”
丁香等玄子點了點頭,白子越等后輩弟子也互相看了一眼。
蒼玄云看到眾人都已經做好了準備,欣然的笑了笑。
隨著他們的意識沉入面前的墓碑,他們的身體也隨之融進了面前的墓碑。
一片漆黑的空間之中,沒有任何東西,四周有些安靜,聽不到任何聲音。
當白子越再次睜開眼睛,眼前出現了另一個自己,簡直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不,應該說只是容貌有些相同,那頗為戲謔的表情,還有眼中那古怪的眼神。
兩個容貌相同,修為相同,一切都相同的人,如同鏡子的對立面,一切相同,卻又相反。
“看起來,你很迷惑。”
另一個“他”雙手環抱,繞有趣味的看著白子越。
“確實是有些疑惑,比如,你是誰?”
“哈哈哈,我?我是另一個你啊。”
“白子越”笑道,只不過,這個笑容讓他覺得有些詭異和古怪。
“哦,不對,應該這么說,我是極淵鬼帝,離御戚。”
極淵鬼帝,離御戚,是嗎?
白子越看著眼前的另一個自己,他的腦海中有著關于他的記憶,那是他無數輪回之中,修為巔峰造極的六世之一。
“好了,既然我都已經報上名號了,那接下來,就該你了。”
離御戚手指著對面那個自己,一臉嚴肅的開口說道。
就在這一瞬間,他身上的氣質改變了,本來還有著邪性和玩世不恭的離御戚,此刻卻像是一位經歷了萬世沉淪的帝王。
“你什么意思?”
白子越有些不明白的看向眼前的另一個自己,如果只是墓碑制造的幻象,那不應該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離御戚有些發愣,然后像是明白了對面自己的想法。
“別懷疑了,我不是幻象,或者說,我是另一個你,沉眠于你靈魂中的你。”
“不過,讓我很好奇的是,我是離御戚,那你,又是誰?”
離御戚的嘴角上揚,面帶笑意的看著那個疑惑的自己。
這一問,不知為何,讓白子越的心中突然慌亂了起來,他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滴落下來,白子越的臉色有些難看,我,我,我是。。。
“說啊,你是誰啊?”
離御戚走進白子越,一對漆黑的眸子死死的盯著他。
“我,我是,我是白子越,不,不對!我是陵律,不對,我是清鏡!”
白子越像是得了癡癥一般,扒拉著自己的頭發,胡亂說著些什么。
本來以他堅定的道心來說,是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的,可此刻子越卻并不像是那個擁有堅定道心的無上存在,更像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孩子。
他的腦海龐大的記憶像是暴風雨般席卷而來,把他拖入其中無法自拔。
他時而是一位教書育人的書生,時而是一位鎮守四方的將軍。
無數的人生,無數個他,就像鏡子的碎片一般,不斷地刺激著他脆弱的心靈。
他的面前像是有著無數的鏡子,每一面鏡子前,都是一個自己,他們都擁有著自己的人生。
他們都訴說著自己,說著自己才是真正的他。
“都給我閉嘴!都給我滾啊!”
這一刻,他混亂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是誰。
離御戚瞥了一眼那一臉痛苦的白子越,無奈的嘆了口氣。
“走吧走吧,現在還不是時候來見我,如果這樣就崩潰了,你還有什么資格去對抗那一位?”
說罷,離御戚上前,潔白的手掌撫上了他的額頭,頓時,一股冰涼的氣息從那只手掌傳來。
像是一股吹散陰霾的清風,這股涼意,讓那顆原本無比慌亂的心,安穩了下來。
離御戚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倒地不起的白子越,然后便轉身離開,融入黑暗之中。
“果然啊,哪怕是面對那鬼玩意兒,也不過是暫時激發了屬于我們的那一部分,你的道心還不是我們那般堅固。”
“僅僅有著我們的記憶是不行的,不然,你永遠只是在模仿著我們,而不是跳出來,這,并不是我們想要的。”
看著另一個自己消失,白子越的心有卻多了更多的困惑和不解。
“真是的,那幾個家伙真是麻煩,教育人這種事,本就不適合我干啊,更何況還是教育自己,該死的。”
寂靜的黑暗空間中,剩下的只有白子越,和這段發牢騷似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