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龍挺著胸膛,一步三晃地走到林澈面前,用食指在林澈的額頭上,極其侮辱性地狠狠戳了兩下。
“孬種!”
林澈微微閉上了眼睛,胸膛幾不可察地起伏了一下,再睜開時,眼底似乎已無波瀾,只是聲音更冷了幾分:
“這里沒有你們要找的人,我勸你們,趕緊離開。”
他的忍耐,已經(jīng)快要到極限了!
那根名為理智的弦,繃得緊緊的,隨時都可能斷裂。
然而,王龍幾人仿佛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頓時爆發(fā)出一陣夸張的哄堂大笑。
“這里有沒有我們要找的人,是你說了算,還是我們說了算?”
“啊?”
王龍止住笑,臉色一獰,大手一揮:
“兄弟們,給我搜!仔細(xì)地搜!”
他身后那兩個護衛(wèi)得令,立刻如狼似虎地動起手來。
他們壓根不去屋內(nèi)搜尋,反而對著院子里那些家什肆意破壞起來。
任誰都能看出來,這哪里是在搜什么嫌犯,分明就是在故意搗亂,是在踐踏這個家!
“你們……你們……不可以!
“住手!”
方清雪再也忍不住了,心如刀絞,淚水奪眶而出。
她瘋了似的沖上去,張開雙臂試圖攔住那兩個還在搞破壞的護衛(wèi)。
看著那滿地的狼藉,她的心被徹底撕裂了一樣疼。
那些都是他們的心血和希望啊!
“不可以?”
王龍陰陽怪氣地重復(fù)著,臉上滿是戲謔:
“可不可以,不是你說了算,而是我說了算!”
“我說你窩藏嫌犯,你就是窩藏嫌犯!”
“這京城我林家可不會畏懼你們這些市井小民...”
“你們的命在我們眼中如同草芥,冤死就冤死了...”
說著,他又是飛起一腳,將一個壇子踹得粉碎,碎片四處飛濺。
隨后,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好主意,獰笑一聲,抬手一指方清雪:
“我看這個女人就很可疑,形跡可疑,眼神躲閃!”
“把她給我抓回府里去,好好審問!”
另外兩名護衛(wèi)聞言,立刻面露淫邪之色,搓著手就朝方清雪逼近。
方清雪嚇得連連后退,驚恐道:
“你們憑什么抓人?”
“還有沒有王法了!”
情急之下,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看向林澈,對王龍等人喊道:
“既然你們是林家的人,那你知不知道他是誰?”
“他是……”
她本想亮出林澈鎮(zhèn)北王世子的身份,縱然他已離家,但想必這些下人總該有所顧忌。
然而,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林澈冷靜地打斷了。
林澈將她護在身后,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清雪,難道你到現(xiàn)在還沒看出來嗎?”
林澈的目光如同冰錐,直刺王龍:
“他們,早就知道我們是誰了。”
“什么?”
方清雪難以置信地瞪大了淚眼,看看林澈,又看看對面那三個一臉囂張的護衛(wèi),腦子一時轉(zhuǎn)不過彎來。
對方知道林澈是鎮(zhèn)北王世子?
這怎么可能!
就算林澈已經(jīng)離開了林家,可鎮(zhèn)北王父子之間的事,又豈是他們這些低等護衛(wèi)敢隨意置喙,敢肆意欺辱的?
難道他們就不怕有朝一日林澈回去,找他們算賬嗎?
然而,王龍接下來那帶著得意和挑釁的話語,徹底證實了林澈的判斷,也擊碎了方清雪最后的幻想。
“呵呵呵....”
王龍笑容愈發(fā)燦爛:
“真沒想到啊,咱們這位被‘放逐’在外的大公子,眼力勁兒倒是不錯,這都讓你給瞧出來了!”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原來,這場鬧劇,從一開始就是針對他林澈的一場精心策劃的羞辱。
所謂的搜捕嫌犯,不過是塊遮羞布罷了。
王龍笑容更甚,見方清雪穿著素雅的月白襦裙,未施粉黛,卻自有一段風(fēng)流態(tài)度。
咂著嘴道:
“方小姐真是越發(fā)標(biāo)致了,難怪咱們二公子日思夜想,連做夢都念叨著嫂嫂呢!”
這話說得實在腌臜,林澈看向幾人的目光就像在看幾具尸體。
“王龍,我勸你把剛才的話咽回去,再磕三個響頭滾出去,今日之事我便當(dāng)沒發(fā)生過。”
“哈哈哈!”
王龍與另外兩個護衛(wèi)笑得前仰后合:
“大公子,您還當(dāng)自己是王府少爺?”
“實話告訴您,二公子吩咐了,今日務(wù)必請您這位美嬌娘過府一敘!”
說著竟要上前拉扯。
就在這當(dāng)口,林澈忽然做了件讓人摸不著頭腦的事。
他轉(zhuǎn)身對著方清雪,溫聲細(xì)語道:
“清雪,你且轉(zhuǎn)過去。”
方清雪茫然地看著他:
“夫君,這是何意?”
“乖,轉(zhuǎn)過去便是。”
林澈扶著她的肩膀,輕輕將她轉(zhuǎn)向墻壁:
“我不叫你轉(zhuǎn)頭,萬萬不可偷看。”
方清雪雖滿腹疑惑,卻還是依言照做。
那王龍看得直樂:
“大公子這是要變戲法不成?”
“莫非還要學(xué)那街頭賣藝的,給咱們表演個胸口碎大石?”
林澈也不答話,只對著三人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笑容看得王龍心里直發(fā)毛,正要再說什么,忽見林澈身形一閃,快得只留下一道殘影。
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怕是都沒人敢信。
但見林澈如鬼魅般欺近身來,左手擒住王龍手腕,右手在他肩井穴上輕輕一按。
那王龍頓時覺得半身酸麻,還沒反應(yīng)過來,整個人已經(jīng)被掄圓了甩出去,“砰”的一聲撞在墻上,震得墻皮翻飛嘩啦啦直響。
另外兩個護衛(wèi)見狀,嗷嗷叫著撲上來。林澈不慌不忙,抬腳踢起地上的水瓢,正中左邊那人的面門。
趁他捂臉慘叫的工夫,又一個掃堂腿將右邊那個放倒在地。
整個過程行云流水,不過眨眼的工夫。
最絕的是,林澈做完這一切,臉不紅氣不喘,甚至還順手整理了一下略微歪斜的發(fā)冠。
他踱步到癱軟在地的王龍跟前,俯身低語:
“回去告訴林晟,想動他嫂子,先問問他哥哥這雙拳頭答不答應(yīng)。”
王龍?zhí)鄣谬b牙咧嘴,卻還嘴硬:
“你.....你等著!二公子絕不會放過你!”
林澈聞言也不生氣,反而笑瞇瞇地在他腰間某個穴位又按了一下。
王龍頓時覺得奇癢難耐,偏生渾身無力,只能像條蛆蟲似的在地上扭動,模樣甚是滑稽。
“忘了告訴你....”
林澈慢條斯理地說:
“我離家這些日子,偶遇一位云游高人,學(xué)了點防身的小把戲。”
“今日正好拿你們試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