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庭月覺得自己快被張硯歸灼熱的目光融化了。
一向最坦蕩的她,此刻忽然有些慌亂起來。
“軍師,你這話說的……大家……自然都是兄弟啊……”
張硯歸起身,比本就高大的燕庭月還高出半個頭,一向溫和的眸子多了些凌厲,壓迫感十足。
他步步緊逼,將燕庭月困在墻角,“如果真的只是兄弟,你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
“燕庭月,你看著我的眼睛,回答我,你對我就沒有半點別的意思嗎?”
燕庭月的后背撞在墻上,她抬頭去看張硯歸,一張臉清雋、矜貴,眉眼如畫,又越過張硯歸,看向后面銅鏡里的自己。
一張并不算出色的臉,再加上一道貫穿全臉的長疤。
猙獰,可怖。
午夜夢回睜開眼若是看見這張臉,是會做噩夢的吧?
燕庭月收回視線,坦蕩蕩地迎上張硯歸的目光,“沒有?!?
張硯歸看著她的眼睛,試圖找出一點破綻,但燕庭月始終目光坦蕩,沒有絲毫退縮。
半晌,張硯歸后退半步,給兩人之間留出一點縫隙。
燕庭月像一條瀕死的魚,還未來得及喘息,一張臉卻突然被張硯歸捧起來,“你可以推開我?!?
燕庭月還沒反應過來是什么意思,張硯歸的吻已經(jīng)毫無章法地落了下來。
他吻得起初有些青澀,隨后逐漸掌握要領,吻得纏纏綿綿,讓燕庭月喘不上氣,忍不住渾身發(fā)軟,待反應過來要推開他的時候,已經(jīng)完全使不上力氣。
就在她幾乎要窒息的時候,張硯歸才松開她,拉開距離,給她喘息的空間。
燕庭月抿了抿唇瓣,只覺得手腳都在發(fā)軟,連大腦都不聽使喚了。
張硯歸低頭瞧著她這副目光迷離的模樣,原本凌厲的眸子滿是笑意,“燕庭月,都這樣了,還說不喜歡我?”
他鉗住燕庭月的腰,往懷里帶了帶,笑得眉眼彎彎,又帶著點得意,“嘴這么硬,親起來還是軟的。”
燕庭月恢復了一點力氣,被他看穿的惱怒一下子涌了上來,“你少自作多情了,我只是沒做過這種事,換了誰來我都是一樣的反應!”
張硯歸原本還含著笑的眉眼驟然被惱怒代替,冷冷道:“換了誰都可以是嗎?”
他抓著燕庭月的手腕,將人拉進懷里,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脖頸和鎖骨上,“別人也可以這樣對你嗎?”
燕庭月的目光再沒有一絲迷離,眸色澄澈地看著他,戲謔道:“就當我花錢找小倌了,反正你長得還不錯?!?
她將領口微微敞開一點,目光輕佻地看著他,“還要繼續(xù)嗎?”
張硯歸頓時一口氣頂?shù)叫乜?,一把攏好她的衣領,咬牙道:“燕庭月,你好樣的!”
說罷,他直接轉(zhuǎn)身就走。
燕庭月望著他憤懣的背影,眼底悵然若失。
張硯歸走了兩步,忽然又頓住。
以他對燕庭月的了解,如果燕庭月真的不喜歡她,這個時候也應該千方百計地好言相勸,留下他繼續(xù)給燕家軍賣命才是,為什么要這樣不擇手段地惹怒自己?
于是他又轉(zhuǎn)過身,一步步朝燕庭月走去。
燕庭月下意識后退,“你干什么?”
“將軍不是說我長得還不錯嗎?不是想花錢找小倌嗎?”張硯歸抄起她的腿彎,將人打橫抱起,“我不要錢,而且比那些小倌健壯多了,燕將軍不妨試試?!?
燕庭月氣得抬手就是一拳,張硯歸也不躲,每挨一下,就低下頭去親她一次。
幾個回合下來,到底還是燕庭月被親得軟了骨頭,氣喘吁吁道:“你到底想怎么樣?”
張硯歸再次作勢吻下來,被燕庭月用手捂住,“停,先把話說清楚!”
張硯歸勾了勾唇角,“我可以停下,不過你要告訴我,為什么不肯接受我?”
“我說了,我只把你當兄弟……”
張硯歸拉開燕庭月的手,冷冷道:“你撒謊,那我親你的時候,你為什么不反抗?你要真反抗,我根本打不過你的。”
是啊,她為什么不反抗呢?
張硯歸目光灼灼,仿佛能看到她心里去。
燕庭月一肚子的難聽話又咽了回去。
張硯歸見她這樣,放軟了語氣,“你不是我說生的好看嗎?你還讓我親你,至少對我是不排斥的對不對?別急著拒絕我,再想想,好嗎?”
燕庭月不置可否地低下頭。
張硯歸趁熱打鐵,“那我當你答應了?!?
燕庭月掙開他的束縛,慌張地開口,“我去……去看看那些女孩子怎么樣了。”
張硯歸也不惱,就這么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后。
燕庭月走到臨時征用的難民所,顧窈已經(jīng)在施粥了,她迎上去看著屋子里簡單又溫馨的搭配,“顧姐姐,還是你細心?!?
顧窈一邊笑著盛粥,一邊溫聲道:“燕將軍也厲害呀,聽說上下一干官員一晚上就審了大半,有這本事合該到大理寺任職才對,對了,還有軍師……”
說著她的目光又落在張硯歸身上,不由得一愣,“軍,軍師,你的臉怎么了?怎么腫了?”
張硯歸用舌尖頂了頂之前被燕庭月打腫的側(cè)臉,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一點小傷,不礙事?!?
顧窈看看燕庭月紅腫的唇邊,又看看張硯歸掛彩的臉,長長地‘哦’了一聲。
燕庭月有些窘迫地想轉(zhuǎn)移話題,突然,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跑進來,“兩位神仙姐姐,你們快去看看吧,有好幾個大姐姐要上吊,我們大家都攔不住,嗚嗚……”
顧窈立刻放下湯勺,幾個人急匆匆地趕過去。
她摸了摸那小女孩的頭,“好孩子,別哭,告訴姐姐到底出什么事了,一路上都好好的,怎么今天突然要尋死?”
“幾個姐姐身上長了瘡,只能在床上躺著,來送飯的小廝把飯擱在門口,都怕被傳染,誰也不肯進去,可大夫分明說了,這病不會傳染的。我娘生氣了,罵了他們兩句,他們就說……說……”
小姑娘抽抽搭搭,一字不落地復述,“說姐姐們不知廉恥,被人玩爛了,得了臟病,居然還有臉活著,白白臭了恩人的一塊地不說,還要花大筆的錢給她們治病,姐姐們聽了,就不肯吃飯了,有人撞墻,有了上了吊,有個姐姐沒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