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聲!”守衛之人似乎沒有想給穆闕說話的機會,粗壯的鐵鞭再次擊打在穆闕面前的鐵籠上,光芒迸發,震的整座籠子嗡嗡作響。
“我欲見師兄楚韓,我乃其師弟,想必閣下也應該賣給楚師兄一個人情吧。”穆闕并沒有因為看守的呵斥而生氣,隨即沉聲說道。
沒有聲音回應,穆闕身邊除了賈賀哼哼聲外,突然變得異常沉寂,穆闕微微松了口氣。
他明白,外面看守之人沒有接話一定是自己的話令他微微心動,畢竟說人者,以利誘之,任誰也不可能平白放棄一個交結上層人杰的機會。
時間不大,守衛的聲音證明了穆闕想法的正確性“可有物件證明身份?”聲音不大,但卻讓穆闕神情為之一振。
“想必閣下手中還留著我的長劍,此物便可當做證明。”穆闕回道。
聲音再次消失,不一會兒一段腳步聲出現,隨后漸漸走遠,一時間牢籠中再次恢復令人不安的死寂。
“我呢?”賈賀略微低沉的聲音在穆闕身后響起,帶著濃重的孤寂和無奈。
“你?我現在亦不一定有機會出去,若師兄不在此處,到那時我會陪你一起死的。”說完穆闕轉身走到籠子的一個角落,盤膝而坐,撫摸著懷里的小銀狐。
“但我并不想死,如果你能出去的話。”賈賀的聲音再次傳來。
“你還沒告訴我圣骨的位置,而且你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穆闕先是一愣,隨后猛地抬頭盯著不遠處賈賀的方向。
昏暗的光線照在籠子內,兩人四目相對,都緊緊地盯著對方,如同準備廝殺的兇手般,在發動攻擊前都會耐住性子審時度勢。
兩人之間再次出現寂靜,同時兩人對對方的心思都是心知肚明,也都明白對方打的什么如意算盤。
這無非是個雙方都樂意的交易,一個對雙方來說談判條件相差不算懸殊的交易。
穆闕手里緊緊攥著賈賀的生死,不論是救援與否,穆闕現在并沒有想把那張靈篆符箓取下來的意思。至于賈賀,他的手里除了穆闕向往的圣骨所在,同樣留著令穆闕也忌憚三分,投鼠忌器的價碼——穆闕吞噬圣骨的舉動。
這個信息無疑是算是對所有人說,他穆闕就是個移動圣骨寶相,只要能殺掉,就可以奪得令人垂涎三尺的圣人遺骨。這對于現在的穆闕來說,并不安全保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這個危險的道理穆闕還是明白的。
雙方價碼都已然明了,那就開始這場事關兩人性命的交易。
沉默良久后賈賀率先開口,打破這令人急躁的寧靜“我會保守你的秘密,同樣你必須救我出去,至于圣骨所在,我到時自會告訴你,同樣我身上的符箓你也要解開。”
說完賈賀便斜靠在鐵籠的柱子上,閉目養神起來,不在言語一聲,他開始等待穆闕的答復,也在等待自己的命運。
但穆闕并沒有當即恢復,他知道這一切都要基于自己能率先出來,若出不來,那只是如何死的差別了。
時間不大,腳步聲再次傳來,由遠及近,穆闕分明從這腳步聲中感受到了來人的一絲急切。
穆闕的心被瞬間提到嗓子眼,不住的發出擂鼓的聲音,咚咚咚的。
穆闕微微身體前傾,一種緊張感在穆闕心中蔓延開來,迅速的融合進血管,順著血管又點燃了正奔流著的血液,穆闕的呼吸微微急促起來。
“來了?”賈賀開口問道。
“來了。”穆闕也回應道。
突然腳步聲臨近時被可以放緩,緊接著看守之人麻色的衣衫出現在穆闕眼前“公子隨我來。”
話音未落,重鎖落地的聲音便率先傳出,緊接著一面的符紋光芒開始削減,最后被人一把推開。
穆闕看著打開的牢門松了口氣,交易算是正是開始,旋即起身走到籠子外面,緊接著鎖鏈重新套在鐵籠之間,這里重新便成了一間標準的囚籠。
“公子的劍。”說著玉劍昆侖和那柄引人注目的六尺劍鞘被遞給到穆闕眼前。
“在這里等著,你說的我應下了。”穆闕一揮袍袖跨上劍鞘,寒芒閃動,長劍歸鞘,隨即沉聲道“帶路。”
說完穆闕頭也不回的邁步緊隨看守的身影徑直離開。
一路之上穆闕一言未發,看守也識趣的不再說話,直到兩人來到整座營盤的中心位置,一面大帳出現在穆闕眼前,從中隱隱傳出人聲,像是在討論著什么。
“公子且再次等候片刻,我先回去站崗了。”說完麻衣青年拱手施禮后便準備離開。
“你叫什么名字?”穆闕開口。
“張晉。”
“我記下了,你去忙吧,謝過閣下相助。”穆闕伸手施禮說道。
看著張晉遠去的背影穆闕松了一口氣,很快便能見到自家師兄了,穆闕懸著的心這是算是放了下來。
“進來。”時間不大,當穆闕看著不少人自帳中魚貫而出后,熟悉的聲音傳來,讓穆闕覺得十分親切。
“師兄。”穆闕伸手掀開簾子,探頭望向帳內。
只見一張皮質地圖掛在兩根木頭樁上,上面星星點點布滿了印記,其間山川河流繪制于其上,近處一張桌案擺在大帳中央,穆闕發覺這桌案中正是用土石堆積出來的這片營地。
“你沒事吧!好久不見,我一直差人尋你,始終不得見,急死我了。”穆闕被眼前的身影一把抱住,正是之前分開的楚韓楚師兄。
“師兄,閑話還是等以后再說,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為何會成為現在結營自保的境地?”穆闕率先發問。
“這還是源于接著上山的那九座宮闕。”楚韓揮手讓穆闕坐下接著說到“這九座宮闕一連串自仙武澗之中延伸向山腰之上,你也知道這里根本無法凌空而行,如此絕壁,除了走著九座宮闕外,無路可走。”
楚韓微微嘆氣。
“而這九座宮闕并不是敞開的,相反需要一定數量的一種玉壁才能開啟最外層的大門,至于里面有什么,誰也說不清。”
“這結營便是為了這玉壁而做的響應準備,這玉壁只能在整片仙武澗中的遺跡內方能尋到,為了保證率先進入宮闕之內,各國之人便只能結營自保,同時放止他國之人殺人奪寶。”
“為什么不在宮闕近處扎營呢?即便尋不到玉壁,也能在第一時間出手搶奪進入的名次啊。”穆闕開口問道。
“這宮闕方圓五十里之內設有禁制,若沒有玉壁保護只能在外面干瞪眼,同時在那里結營純粹是自尋死路,地勢太過于被動,稍不留神只能全軍覆沒。”
“那師兄接下來打算如何,我們可收集足夠數目的玉壁?”
“沒有,但據我們的人稱,不遠處有韓國的一座行營,發掘出一些玉壁,我們夜里打算劫營。”楚韓在地圖上點了點說道。
“夜里?我為何沒有見過這里的黑夜,這天難道不是昏沉的嗎?”穆闕不解,自己對這里簡直是白癡至極,一概不知。
“有,但這里時間似乎和外面不一樣,晝夜時間都變得漫長一些。但是,這里夜里可能會出現獸潮。”
“獸潮?可我連一只靈獸也沒見到啊。”
“它們白日里聚集在山上洞穴中,只有夜間出來活動。這里不易攻陷,晚上之時你有機會親自見上一見,那種東西和外界的靈獸還有所不同。”說著楚韓再次開始盯著眼前地圖沉默起來。
同時穆闕也抱著那只昏昏欲睡的銀狐走到楚韓身后,把目光投向眼前的地圖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