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fā)!”隨著楚韓的怒喝,二十余人當即轉身朝著營門走去,借著月色開始奔襲向遠處的韓國行營。
“你為什么要去呢?”穆闕回首看著身邊一襲白衣的官婉琪問道,在他看來,如此麻煩危險的行動這不應把她帶上,這種情況分明是他的那句話所導致的。
可是穆闕的心里卻一陣翻騰,既有著向往,又有著想讓她留在營中的心思,總之心亂如麻。
“軍令如山,更何況身為稷下學宮之人,更應該為了那些戰(zhàn)死的師兄師姐們報仇?!甭曇羧缢闱宓?,但這之中卻有著一股極其強烈的殺意。
穆闕看著官婉琪的側臉默不作聲,此時的他在對方閃爍的眼神中分明看見了一種壓抑著的戾氣,穆闕明白了自己的問題是多么不合時宜。
“抱歉啊,出言不遜”穆闕剛欲說些什么卻被官婉琪揮了揮手打斷。
“沒什么?!?
兩人之間陷入寧靜,各自趕著路,穆闕看著眼前這位女子,女子則注視著遠處隊伍的盡頭。
“那個,謝謝救了我。”穆闕突然說道。
“沒什么,不用謝?!?
當穆闕還想再說些什么的時候,突然前方的隊伍整齊劃一地停了下來,緊接著楚韓的聲音傳了出來,在空曠的樹林里回響。
“再向前走便會遇到還未退卻的獸潮,想必大家都會疑惑為什么我們營盤外的獸潮依然退卻,在這里為什么又會遇上?!背n頓了頓接著說道。
“此物為此地礦石所鑄,可驅避這獸潮,也正因此物我們營盤才能提早結束。還有一點希望各位注意,接下來請噤聲,再往前走除了會有獸潮,更會有對方設下的埋伏,請一切小心?!?
“最后,分兵三路,此次的進攻方案由我現(xiàn)在說明。”說著楚韓拿出了三顆閃爍著熒光月輝的礦石,在那份微光下楚韓的臉顯得格外冷靜睿智,眼神之中似有火焰蠢蠢欲動。
“所有人分三隊,一隊八人左右,自己選出八人長?!背n的聲音再次傳來,于此同時二十余人的隊伍散開,七八人匯聚成一支小隊,最后三隊人同時望著楚韓等待下一步的命令。
楚韓招手,三分竹簡飛出,落在了隊伍中最前排的一人手里“敵營的地圖,在標記之處待獸潮退卻之時再發(fā)動進攻,半個時辰后中心糧草處集合,時間請把握好。”
說完楚韓又把手里的三塊礦石分給了三支隊伍,最后不太放心的看了眼穆闕,而穆闕則輕輕搖了搖頭,示意自己完全沒問題。
隨后穆闕便看見楚韓輕點頭之后人影消失,師兄應是有自己的任務,穆闕如此想到。
“誰來做這個八人長?”略顯老氣的聲音在穆闕身后傳來。
穆闕回頭望去,一個精瘦的中年漢子出現(xiàn)在眼前,眼睛里閃爍著藏不住的鋒芒,氣勢逼人。
“俺是粗人一個,但俺倒是覺得雖然咱們人不算多,但也該選個略懂打仗的人?!庇幸粋€粗礦的聲音響起,緊接著是一片贊同的低語聲。
穆闕稍微沉吟片刻后,突然抬手打斷了微微吵鬧的這圈人,同時官婉琪也站在他身后看著穆闕這一舉動,眼里面一絲光亮閃過,但又重新恢復一直以來的平靜。
“在下乃大齊東海道,雍洛郡太守之子,今稷下學宮祭酒之徒,略通韜略,愿做這八人長。”穆闕隨即沉聲道。
穆闕相信自己這些身份足矣鎮(zhèn)的住在場的大部分人,畢竟一個懂行兵之術的人現(xiàn)在做這個位置再合適不過。
“這些不過是別人給的稱號,小大人的能耐我等倒是沒見過,如何相信小大人您的話,讓我們把這幾條人命放在您手上呢?”穆闕的聲音剛落下一個尖細的聲音緊接著響起。
“在下乃是憑文才入的稷下,再耽誤下去失了戰(zhàn)機你能負責嗎?”說著穆闕冷眼盯著那說話之人,一種攝人的氣勢出現(xiàn),令那說話之人也愣了愣神。在場的所有人都聽聞過稷下學宮的文才令,那這韜略自不在話下。
穆闕明白這次算是鎮(zhèn)住場了。
“把竹簡拿來給我看?!闭f話間穆闕朝著端著竹簡的青年揮手示意。
緊接著穆闕接過竹簡展開,一座連珠營赫然出現(xiàn)在竹簡上,同時朱筆點出的三個點清晰地出現(xiàn)在這營盤的三個地方,連進攻時的路線也標的一清二楚。
穆闕在微微辨別了方向之后率先沖了出去“諸位隨我來,報仇的機會就在眼前,在下這里有條還算穩(wěn)妥的計策。”
話音剛落,余下的七人也動了身,而穆闕回過頭瞟了一眼后方時,他發(fā)現(xiàn)官婉琪依舊不急不慢地跟在隊伍的最后放,眼神中波瀾不驚,突然兩人的目光相對,穆闕一瞬間臉便變得微紅,當即把頭扭了過去注視著眼前的山林小道。
但沒等穆闕再想什么,遠處的火光便直接吸引住了穆闕的所有精力。
山坡上連珠營依山而建,火光如同一條盤踞在山間的長龍,于此同時獸吼和嘶喊聲響徹整座山谷,穆闕這里聽得一清二楚。
“繼續(xù)前進,到地方我們還有休息片刻的機會?!蹦玛I看了眼遠處正與獸潮纏斗的連珠營,扭頭對身后的眾人說道。
時間不大,穆闕八人已然出現(xiàn)在離著連珠營不遠的一座小山包上,一眼望去連珠營如同獸潮海洋中的一片孤島,四周是獸潮所匯聚成的死亡漩渦。
“我來安排進攻計劃,但首先我想知道各位最擅長什么,或者最拿手的術法手段是什么。”在注視了一會兒如水般的獸潮后,穆闕率先開口,現(xiàn)在該是制定計劃的時候了。
雖然師兄楚韓令這二十余人臨時分為八隊,那便足矣證明這外圍是比較容易突進的,真正的惡戰(zhàn)在進入那中心之后對玉壁的搶奪。
那現(xiàn)在盡可能的保存實力便是首要任務。
思考之間穆闕聽到了幾聲回應。
“俺練得是金身橫練。”
“奇門遁甲之術,地盤八神術。”
“神機。”
三個聲音在穆闕身邊響起。
金身橫練,練術之人大多會有護體罡氣,號稱練就此術者如萬重山岳一般厚重,其他術法極難攻克。穆闕順著聲音望去,正是先前那位粗獷的青年,但隨著其起起伏伏的靈力,穆闕看出來此人乃是垂天之人。
穆闕看了眼漢子之后便把目光投向了第二個開口的中年人,若說自家?guī)熜之斎沼玫氖亲顬榛A的奇門遁甲的話,那專修天地人三盤之人,大多有著一些與異于其他術士的奇特手段,這不免令穆闕多注意了一下眼前這位山羊胡的中年人。
最后穆闕的眼神落在了第三個開口的少年身上。東璇的人?穆闕看著眼前這位少年身上所穿的灰袍暗自想到,但仍舊認真的看著少年。
“還有嗎?各位不放心的話,在下先來說說自己的?!闭f著話穆闕靈氣激蕩開來,在原地形成了一股旋風,緊接著寒芒閃動玉劍昆侖出鞘,瞬息之間化為十二柄長劍飛舞在穆闕身邊,每柄之上都微微響起劍嘯之聲。
“祝由術。”一個聲音響起,瞬間令穆闕眼前一亮,他有了一條極為不錯的計策。
“嗯,各位且聽在下道來?!蹦玛I揮手示意眾人靠近自己,同時開始壓低聲音講述著自己的計策,一個足矣保存較多實力的計策。
于此同時的韓國連珠營外,潮水般的獸群開始退卻,一時間叫喊嘶吼之聲響徹云霄。
當獸潮驚天動地的響聲開始漸行漸遠時,穆闕起身看著眼前開始寂靜的連珠營下達了自己的第一個命令。
“沖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