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自己看錯,又把照片放大仔細看了看,不對!不是毛令師父,那頭發(fā)稀疏的外表,只能是他!
劉大生。
這張照片至少是十年前拍下的,可為什么劉大生會出現(xiàn)在照片里?難道他在很久以前就盯上我了?
越想越心驚,于是我趕緊帶著手機打車跑到他那兒去問楊平,剛見到他就問:“這張照片是啥時候拍的?”
楊平嘟囔了一句啥照片啊,等看清屏幕之后他就說啊,這不是旅館門口嗎?那會兒好像是你剛和李佳寧處對象。
咱們出去聚會,你喝多了,就去附近開了個酒店,第二天一早退房時,我就說給你倆拍照留個紀念,你忘了那天你當著我面還親了她兩口呢?
我說你滾犢子,沒問你這個,然后我就在那人臉上畫了個圈問他是誰?也是跟著咱們一起去聚會的?
“這個人?不認識啊。”
楊平皺起了眉頭,表情也有點迷茫:“咱們出去玩從來沒帶過老人啊,這人都得快四十了吧?可能就是個路人,不小心上鏡的吧。”
我也下意識的皺了皺眉,不小心?那這也太巧了吧,因為楊平給我發(fā)的照片也就七八張,偏偏這么巧他就出現(xiàn)了?
看我臉上的表情不太對,楊平就問我,咋了龍哥,你認識這個人啊?我點點頭說嗯,這就是我讓你查的那個劉大生。
“啊?不能這么巧吧?”
楊平直接就把我手機奪過去了,盯著那張照片仔細看了半天,然后他突然點了點頭:“嗯,你這么一說我想起來了,前幾天你不是讓我查這個劉大生嗎,我就動了家里的關(guān)系調(diào)了他檔案,那上面有照片,確實跟這個人長得挺像,只不過看著年輕點,不過看這頭發(fā)是一個人沒錯。”
他說完這話我都愣了,看頭發(fā)你都能這么確定?不過你這效率確實高,這么快連檔案都找到了?楊平說那你看,龍哥的事兒我能不上心嗎。
然后他一邊把手機遞給我,一邊說不過那檔案也沒啥的,這劉大生年輕時候好像是一個水泥廠職工,九幾年那會兒水泥廠廠長卷錢跑路,很多工人沒落好,他不知咋找的關(guān)系去了紡織廠,好像這十幾年一直在干保潔,是最近幾年才不知怎么成了后勤部主任的。
我又問他,那劉大生除了這個,有沒有啥其他的副業(yè)啊?楊平說應(yīng)該沒有吧,你想想一個保潔,一個月千兒八百的工資,他有啥本錢搞副業(yè)啊?
我一想也是,不過心里更納悶了,那天旅館的保潔老頭明顯像他,他又是干了十幾年的保潔,再或者真像楊平說的,那他名下的別墅又是咋回事兒?難道他干保潔還有人送別墅?
這點我想不通,再就是如果他真的跟著別人去搞一些歪門邪道的東西,那么這幫人都這么有錢了,為啥還會做這些邪門的勾當?他們到底要干啥?
越想越迷糊,后來我索性也就不尋思了,把屏幕一鎖打算瞇一會兒。
不過這時候吳昊又問了我一句:“龍哥,為啥要查這個劉大生啊?你到底是咋認識他的?”
我是真不想讓楊平知道太多,本身我現(xiàn)在處境就挺危險,感覺沒必要把他也扯進來,而且這些事實在是太驚悚了,就算說了他也不信。
所以我就隨便扯了個謊,跟楊平說這劉大生跟我有仇,我倆原來打過仗。
也不知道楊平是真相信了還是在裝傻,他就說啊,那行,等回去之后我再找人查查他。
之后他就沒再說話,下午三點多那會兒我倆上了飛機,從濰坊坐到青島,玩了一圈又坐上火車直達棗莊,折騰了一路,到那兒的時候已經(jīng)晚上九點多了。
火車站門口有一群出租車跟網(wǎng)約車在等著,剛出站就有個本地黃牛迎過來,問是不是要去臺兒莊古城,去的話就送我倆去東門,這會兒去正好能看夜景,在里面星級酒店住一宿,明早還能看個古裝cosplay,坐個畫舫船啥的。
我當時哪有心思看夜景啊,剛想搖頭,不過這時候突然想起個事兒,我就問那司機:“大哥,你知不知道這邊有個虎提山啊?”
“虎提山?沒聽說過啊。”
那司機一愣,小聲嘟囔了一句,然后他就笑呵呵的跟我說等會兒啊小哥,我去找個明白人問問。
我本來想跟他說算了,因為那晚的夢寧寧可能也只是暗示我,并沒有具體說明,也只能憑感覺來到的這里。
我也就是順口一問,沒想到那司機特別熱情,特意去問了旁邊拉客的另一個司機,后來干脆直接把他給拽過來了。
然后被他拉過來的司機就問我,兄弟,你是要去虎提山啊?我說啊,那司機就說虎提山倒是也不遠,離古城沒幾公里,是個荒山,那地方?jīng)]什么好玩的啊,整個就是一荒郊野嶺,你大半夜的去那干啥?
我就跟他說其實我不是去虎提山,而是去虎提山上的一個農(nóng)場。
“農(nóng)場?那農(nóng)場就更遠了啊,在大山后面呢,你白天去還行,大半夜的都容易迷路,要不然你先逛逛古城,等有空了再去那個農(nóng)場不也一樣嗎?”
我剛想開口問路,那司機便不由分說地要來拉我上車。我急忙后退兩步,連連擺手:“別,大哥!我倆是來辦事的,不是游客。”
司機臉上的熱切瞬間褪去,嘴角一撇,不耐煩地嘟囔起來:“不坐車你瞎打聽啥?這不耽誤工夫么!”我硬著頭皮,又追問了一句那道觀的具體方位。
誰知他像是被觸了霉頭,揮揮手像趕蒼蠅似的:“不知道!該干啥干啥去!”說罷,便轉(zhuǎn)身扎進了人堆里招攬別的生意,留下我一人僵在原地。
一旁的楊平終于憋不住,“噗嗤”笑出了聲,讓我好不尷尬。“都說‘好客山東人’,我這體驗可不大一樣,真尼瑪給我們山東人丟臉。”我嘀咕道。
楊平收了笑,一副過來人的樣子:“嗨,畢竟旅游城市啊,你不成了人家的‘客’,人家憑啥‘好’你?現(xiàn)實著呢。”
他的話像一根細針,輕輕刺破了某種幻想。
是啊,這世上哪來無緣無故的好?或許只有莎莎那傻丫頭是例外,整天沒心沒肺,卻對我掏心掏肺的。她到底圖啥呢?這問題讓我心里更亂了。
出了火車站,我們打了輛滴滴快車,在攜程上特地找了家如家酒店。夜色已深,楊平點了個外賣,計劃吃飽歇足,明日再行動。
然而,就在我躺上床等待的片刻,那股熟悉的陰冷,竟毫無征兆地再次從骨髓里滲了出來。房間里的暖氣明明開得很足,空調(diào)也在嗡嗡作響,為何……?
一個可怕的念頭猛地攫住了我:難道,又被什么東西纏上了?
我渾身一激靈,慌忙掃視四周——燈光正常,陳設(shè)如舊,并無異樣。毛令說過,我自帶buf,若真有不干凈的東西,理應(yīng)能看見一二才對。
正驚疑不定間,旁邊刷著手機的楊平忽然抬起頭,瞥了我一眼,聲音里帶著詫異:
“龍哥,臥槽!你臉色怎么這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