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zāi)鳴劍出鞘的聲響令所有人身體僵住。
可能是想起三位死者的慘樣,他們臉上的表情開始凝固,附帶著恨意和恐懼。
“絕對是你,兇手絕對是你!!!”第一個人后退一步,所有人跟著后退。
木匠的兩個兒子帶著幫手罵罵咧咧,離開營地。
“呸!一群未開化的蠢猴子,愿下一個死的就是他們!”馴獸師啐了一口血,額頭掛了彩,血順著鼻梁流下來。
白晝扶起馴獸師。“你沒事吧?”
“沒事,倒是你沒必要參與進(jìn)來。”馴獸師看到白晝臉頰有五道紅痕。“臉是怎么回事。”
白晝撇撇嘴說:“劍三指的老婆弄的。”
“她抓花你的臉干什么?”
“劍歷污蔑我是兇手,她信了。”
“那個潑婦,不過真是發(fā)生不得了的事啊,一晚上竟然死了三個人。”
白晝看著馴獸師眼睛說:“有些人認(rèn)為你是兇手。”
馴獸師僵住了,面部表情極不自然。“你也不相信我?”
白晝遲疑一下,然后搖了搖頭。“不是,只是很奇怪,人死的時候,他們最先想到的兇手就是你。”
“還有你。”馴獸師說。
“我是因為劍厲,但你不一樣,你甚至沒出現(xiàn),矛頭自然而然就指向你,為什么。”白晝小心翼翼,讓說出的話不那么像審問。
馴獸師拍拍身上的塵土。“都是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了。”
白晝繼續(xù)追問:“我記得你說過不能離開這里,連誕生祭都沒去,為什么他們還認(rèn)為你是兇手?”
馴獸師臉拉下來。“你在盤問我,少年,你希望我是兇手么?”
“我在追尋真相,我的處境不比你好到哪,你贈予我的災(zāi)鳴劍與受害者的傷口相符,他們還說只有災(zāi)鳴劍能造成那樣的慘象,這未免太巧了,幾乎所有的線索都指向我,在我家周圍也有像他們一樣的人等著報復(fù)我,我耳朵不聾,你是兇手的呼聲仍舊很高。”
馴獸師有些動怒。“我把災(zāi)鳴劍給你,是看你輸?shù)锰珣K實在可憐,況且劍往生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幫助過我,我只是還他個人情,至于我是兇手?看看我的樣子,被打的沒有還手能力,唯一的武器送給你,換來的是什么?懷疑!或者說,你心底希望我是兇手,這樣你的嫌疑就能洗清了?”
白晝被馴獸師說的臉青一陣紅一陣。“我只是不明白。”
“你不用明白,這是一個很簡單的問題,世上確實只有一把災(zāi)鳴,我相信你沒用它做什么壞事情,因為我知道能造成那樣慘象的有很多,比如林海深處的魔音精靈,而我身上被下了修仙者的印記,前腳踏出野獸營地,劍風(fēng)雷后腳就會知道,所以...”
“所以?”白晝的眼神變得冷漠,他從馴獸師的回答里聽出一絲端倪。
馴獸師咧開嘴笑了。“所以,我們都不是兇手,難道真的是你?”
白晝搖了搖頭。“我一夜都在睡覺,從未踏出家門。”
“這就對了,如果他們不相信你,不管有沒有災(zāi)鳴劍都一樣,看看我周圍,都是些肆意報復(fù)的人,我從未踏出這里,即使如此,他們還是找我麻煩,這就是偏見,你應(yīng)該知道偏見的滋味。”
“我知道,但萬事皆有起源,我是因為劍厲的誣陷,你又是因為什么?”
馴獸師生氣的別過頭,眼睛瞇成一條直線。“又回到起點了,這不是你該好奇的,問別人去吧,不管誰殺了那些人,你都不該懷疑到我身上,還是在沒有任何證據(jù)的情況下,我以為我們是朋友,可是看看你,跟那些人有什么區(qū)別?”
“我很抱歉。”白晝低下頭,馴獸師的話戳中他的痛處了。
“別,畢竟有三個人死了,兩位老人生前對我很好,把我當(dāng)成親人一樣,我也希望抓到兇手,現(xiàn)在我們處境一樣,遭人猜忌,我們要做的就是堅信自己。”馴獸師說完便轉(zhuǎn)過身子,沉默不言。
意思再明顯不過,在白晝離開之前,他不會再多說一句話。
白晝善意的提醒。“你小心點,估計還會有人來找麻煩。”
白晝離開野獸營地,返回村落。
腦袋里反復(fù)回蕩馴獸師的話。
馴獸師給他的感覺就是不對勁兒,哪里不對,又說不上來,似乎是變了一個人。
白晝來到劍三指家,農(nóng)夫家的破舊木門上掛滿白色布條。
他猶豫一下,輕輕叩門三下,劍三指的媳婦打開門,看到他的時候很詫異,馬上這種詫異轉(zhuǎn)化成憤怒。
她對著他吼道。“你還敢過來,我從來沒相信過你,即使族長和執(zhí)劍長老都替你擔(dān)保,從我家滾出去!”
憤怒的婦人用力把門關(guān)上。
白晝搶先一步用手擋住,他的力氣很大,沒用上全力,婦人跟他僵持一會兒就放棄了。
婦人的臉布滿了淚痕,能看出逝者對她很重要。
白晝嘆了口氣。“我知道我在這不受歡迎,但我不是兇手,何不給我一個機會,為找到殺死你丈夫的真正兇手多一種可能性。”
婦人沉默一陣子,沒有反駁,只是眼神仍舊兇狠。
白晝趁熱打鐵。“我只想知道,三指叔,有過仇人么,最近,或者之前。”
婦人板著的臉?biāo)查g潰敗,開始抽泣。“平川,他沒有仇人,他是個善良老實的人,只知道干活,沒有朋友,更沒有敵人,誰會殺一個老實人呢。”
白晝愣了一下,隨即意識到婦人說的平川是劍三指的本名。
婦人的回答讓他陷入沉思,劍三指和其他兩位死者之間并沒有什么共同點,死法也不一樣,老木匠和教書先生都是在家里被殺的,死法凄慘,而劍三指死得很干脆,距離劍風(fēng)雷長老的家不到一百米。
什么樣的人會對三個無辜的人痛下殺手呢?窮兇極惡的,或是深仇大恨的。
白晝繼續(xù)問道:“那你知道老木匠和教書先生的事么?”
婦人還是有點抵觸白晝,語氣很不善。“兩個可憐的老人,我總看到他們在一起下棋,還有煙花師傅,他們?nèi)齻€很要好,在我小時候,他們還是族內(nèi)長老,不過在先族長死后不久,他們就一起退位了。”
“你提供的信息很重要,謝謝。”白晝告別了婦人。
“對了。”劍三指的媳婦叫住他。“有一個東西不見了。”
白晝轉(zhuǎn)過頭。“什么東西。”
“燈籠,他帶出去巡夜的燈籠。”
“我會找到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