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離別從醫館離開,看到劍雨笙后,他心悶得發慌,像有無數劍在戳他的心窩。
劍離別心情很糟,劍雨笙失去胳膊這件事和他父親脫不了關系,他不確定自己還適不適合與其他人在一起。
回到家中,他看到父親坐在火爐前,木雕在爐子里熊熊燃燒,火光照映在父親那張腫起來的臉上,留下不規則的暗影,顯得更丑了。
曾經不可一世的刑罰長老,安靜的像死掉一樣。
“父親。”劍離別努力讓自己聲音里不流露出喜悅。
“兒子。”劍歷聲音冰冷。
“明天你要接受全族審判的事已經傳開了,被人傷害的感覺不好吧。”劍離別小聲說道。
劍厲突然站起來,那張被揍變形的臉面對劍離別。“兒子,你會站在我這邊,對么?”
“不會。”劍離別扭開頭,劍雨笙失去胳膊的事讓他既憤怒又愧疚,這一切全是源于他父親。“你對別人造成的傷害夠多了,母親,劍雨笙,白晝,你該付出代價了。”
“提起你的母親,你知道么?不管任何時間,任何境遇,她都會聽我的。”劍厲慢慢走近,俯視著兒子。“即便我讓她去死。”
劍離別瞬間涌出不好的預感。
劍厲大喊一聲:“孩子他媽,出來!!!”
劍離別看到母親從房間里出來,身子因恐懼而發抖。
劍厲上前抓住了妻子的衣襟,眼里閃著兇光。“你好好看看,兒子要站在父親的對立面,這就是你教育出來的兒子,你想過要為此承受什么代價么?”
“我,我不知道。”劍離別的母親開始驚慌,無助的眼神在兒子和丈夫之間徘徊。
劍厲掏出雕刻木雕的小刀,比在劍離別母親的臉上。
劍離別喊道。“放開她,你瘋了!”
劍離別看到母親一動不動流著淚,他知道她愛著父親,只是這種愛太卑微,只會讓父親變本加厲地折磨她。
“父親,我會站在你這邊!放開她。”劍離別哭著妥協道。
“我就知道你會聽話。”劍歷放下小刀,眼睛變得血紅無比。“要知道,你會起到很重要的作用。”
劍離別趕緊逃回自己的房間,趴到床上,蓄滿眼淚的眼睛深深埋進被子里。
劍歷從衣柜拿出長老服飾,咬牙切齒。“劍風雷!我為劍族付出這么多,你們卻這么對我,總有一天,你會后悔的。”
接著劍歷拿出一個瓶子,將里面的淳紅的液體倒進杯子,一飲而盡,他的臉部發出血紅色的光芒,紅腫的地方竟然一點一點平復。
恢復正常的劍厲陰冷的目光望進火爐里的熊熊烈焰。“總有一天,總有一天,你們所有人都會知道我的厲害。”
“哈哈哈哈哈哈哈…………”
劍離別用被子蒙住頭,壓住耳朵,他不想聽見父親瘋狂的笑聲。
……
第二天。
劍族所有人都來到了議事廳,見證刑罰長老的審判。
場面亂哄哄的,劍厲身著長老服飾,一點也不像個接受審判的人,他是想提醒別人,他才是那個審判別人的人。
全族判決采取記名投票的規則,劍風雷長老和老族長每人三十票。
余下劍族三十七戶人家,排除剛降生的嬰兒,還剩下一百三十人,人手一票。
經受審判的人,有罪票數超過無罪票數,則罪名成立,反之無罪。
白晝一早就來了,作為證人站在最前排,看著劍歷雙手被鐐銬扣住。
終于到了這個時刻,劍歷將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不過白晝有些奇怪,劍歷的臉恢復的有些太快了。
老族長劍乏和劍風雷長老作為審判者,眼神五味雜陳。
“都安靜一下。”劍乏老族長直接開啟審判。
“劍歷,你可知罪。”
劍歷低著頭,看不清表情,四周一片寂靜。
老族長又問了一句。“劍歷,你可知罪。”
場上突然寂靜。
“何——罪———之有?”劍歷拉著長調緩緩抬起頭,臉上淡淡的笑意讓在前面觀看的白晝毛骨悚然。
劍乏老族長繼續說。“罪則一,你身為人師,卻誘導白晝進入林海深處,以人為餌,意圖謀殺。”
劍乏老族長擲地有聲。“罪則二,你的行為造成了一系列連鎖反應,其中包括劍雨笙,他被紅紋魔狼所傷,失去了左胳膊。”
“我要辯解!”劍歷喊道。
“可以辯解。”老族長族長說。
劍厲站起來。“罪則一的指控并不成立,我和白晝之間是公平交易,我想要二階妖獸紅紋魔狼的血液,而他想要離開劍族,我們一起進入林海尋找魔狼的蹤跡,只不過在一場暴風雪里我們走丟了。”
“他撒謊,他給我下了藥,用鎖鏈困住我,讓我成為魔狼的誘餌,他要殺了我!”白晝說道,劍厲的狡猾程序出乎他的意料,看來對方并不打算束手就擒。
“對付你我還用不著這些卑劣的伎倆。”劍厲面無表情,他很擅長狡辯。“至于罪則二,劍雨笙的胳膊跟我更沒有關系,如果我當時在他身邊,他就不會失去胳膊了。”
“劍歷,你要二階妖獸的血做什么?”劍風雷長老質問。
“這是我自己的事。”劍歷說。
劍乏老族長清了清嗓子。“劍歷,事情因你而起,產生了不可逆轉的連鎖反應。”
劍歷看著兒子劍離別。“劍離別,告訴他們,是不是劍雨笙擅自帶著你們深入林海?”
劍離別似乎陷入痛苦,最后有氣無力的說。“是,是劍雨笙主動帶我們進入林海,為了尋找白晝,我們很擔心他。”
“你在說什么,劍離別,你瘋了么?”白晝憤怒地瞪過去,他知道,劍離別站在劍歷那一邊了。
劍離別說完就把頭深深埋下,看不清表情。
劍厲繼續說:“看來是劍雨笙把你們帶入了危險之中。”
劍歷看向人群。“想想看,即便動物都會靠自己的思想行動,何況是人,我要怎么約束一個大活人,難道把他綁起嗎?一共六個孩子進入林海,每個人都會有生命危險,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劍雨笙的自大。”
劍風雷長老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劍厲幾乎沒做什么,就把責任推得一干二凈。
劍歷臉上的笑容更濃了。“不管是哪件事,都是意外,我當了十幾年的刑罰長老,為了劍族奉獻自己,你們難道就因為這樣的意外治我的罪么?沒教育好一個孩子?”
劍風雷長老猛地站起。“住口,劍厲,別再為你的罪惡開脫了。”。
劍厲看著劍風雷淡漠的笑了。“我能理解你當父親的痛苦,但對劍雨笙的胳膊我只能說很遺憾,我也喜歡那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