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命龍珠被封印在千羽閣地下三百米的熔巖池中,任何人都無法見到。
千羽閣修士在一生只有一次獲取控獸烙印的時候,才可以進去一睹真容。
王邪之前獲取控獸烙印失敗了,被操命龍珠無情拒絕。
現在兩個人只能偷偷潛入,希望能夠成功。
夜晚悄然來臨,刑飛羽與王邪先是來到一間廢棄房屋,大門破舊不堪,留下白虎阿毛在門口把風。
不顯眼的地方是隱藏東西的最佳地點,誰能想到千羽閣最重要的東西會在這里。
掀開偽裝成地板的暗門,兩人沿著深不見底,細長的石階盤旋直下。
下降的臺階似乎沒有盡頭,刑飛羽抱怨道。“非要把東西藏這么深么?”
王邪說:“操命龍珠的力量是毀滅性的,必須小心保存。”
“這些我都知道,但誰會傻到跟千羽閣作對呢。”刑飛羽嘟囔。
王邪輕笑,沒有說話。
兩人走下最后一層臺階,來到一扇古樸厚重的門前,門中間是一道復雜的鎖,占據了大門的四分之一,自帶頂級陣法,無法強行闖入。
“驚神鎖,洛族工匠打造的傳世之鎖,唯一的鑰匙在閣主那,這也是不用守衛的原因,沒人能打開它。”王邪皺起眉頭。“但也要試一試。”
邢飛羽制止王邪。“別浪費力氣了,要我說,老頭子就是太依賴這把鎖了,這也是你帶我來的目的不是么?我的金畫法身可以復制任何東西,我見過那把鑰匙。”
刑飛羽說完,伸出手指憑空勾畫,一把精致的金鑰匙成形。
“看看復制品好不好用吧。”
刑飛羽將鑰匙插進鎖孔,輕輕一扭,咔的一聲,驚神鎖機關彈開,他的眉毛一挑,“看來老頭子對保護東西并不專業。”
王邪聞言一笑。
兩人合力推開沉重的門。
刑飛羽在獲取控獸烙印的時候來過這一次,仍被門內的場景震撼到了。
里面是真材實料的熔巖之地,氣泡在巖漿里不斷重生,火焰肆意濺射,熱氣升騰,宛如地獄。
一顆拳頭大,通體墨色的圓球浮在半空,那就是操命龍珠。
通向它的路只有一條,浮出巖漿池的幾塊石頭,若是失足掉下去,定會被燒的尸骨無存。
刑飛羽沒注意到,就在他們被龍珠吸引的時候,一個細高人影在他們身后無聲出現。
人影穿著破舊的破布斗篷,四肢異常細長,用手擋住即將關閉的門,靜悄悄的,猶如鬼魅閃進了房間。
那鬼魅拖著修長的四肢,融入一側的陰影,無聲無息,眨眼消失。
從始到終,刑飛羽都沒有發覺,注意力被龍珠吸引。
漆黑龍珠就懸浮在那里,刑飛羽在一旁等待,看著王邪小心翼翼的躍過高出巖漿的平滑頑石,慢慢靠近龍珠。
龍珠之所以在千羽閣,要追溯到很久以前的傳說,有人說是五千年前,也有人說是一萬年前。
總之混沌邪龍突然降世,橫掃世界,生靈涂炭,十六天君開啟至仙之戰,雖然失敗,但也重創了混沌邪龍。
荒古劍族的劍非趁機殺死了受創的混沌之龍,把龍珠交給當時給予他幫助的刑莊保管。
第一次千羽閣并沒有做好分內的事,龍珠失竊,閣主刑莊傷透了心。
龍珠失竊也是兩千年前的事了。
刑飛羽理論上的大哥,刑刻命受到操命龍珠的蠱惑,成為了轉世邪龍,帶給世界無盡的災難。
那時候出現一個人,劍非之子劍凌神,用無形的龍骨仙劍斬殺了刑刻命,也就是滅世之戰的故事。
想來也是有趣,在歷史長河中,荒古劍族和混沌邪龍的關系就好比宿敵。
在滅世之戰后,弒神者劍凌神仍舊把龍珠交予刑莊,從那以后,刑莊對龍珠的還保留著刑刻命的墓,設在家族墓地的角落,隱秘而孤單。
刑飛羽時常看到父親在墓前獨自暗傷,大概是緬懷成為邪龍之前的兒子。
刑飛羽知道他永遠不會成為大哥,刑刻命在父親心中的位置無法動搖,想想就可悲。
邢飛羽拽回思緒。
操命龍珠散發夢幻般的魅力,他看到王邪已經到達最后地段。
巖漿突然開始翻動,一個龐然大物冒出頭,巖漿從身軀上滑落,是熔巖之靈,火炬一樣的眼睛居高臨下審視著王邪。
王邪抬起頭,面不改色。“守護者。”
“我乃六階火靈,擅入者,死!”熔巖之靈大手攜著巖漿拍了下來。
邢飛羽想要上前為時已晚。
王邪面對熔巖巨手不為所動,自顧伸出手,觸摸到龍珠表面。
與此同時,一道黑色利芒穿透熔巖之靈,在其胸口留下一個大洞。
熔巖之靈倒進熔漿中,一點點陷入,直到消失。
刑飛羽變得警戒,尋找殺死熔巖之靈的存在,卻什么都沒看到。
另一邊,王邪輕嘶一聲,觸碰龍珠的手背上出現了燒紅鑄鐵一樣的圓點,他控制住顫抖的手,讓圓點慢慢移動。
刑飛羽知道那種痛楚,他看著自己手背上的圓環疤痕,想起獲得烙印的時候,他好像疼哭了。
王邪的手還在龍珠上,手背的圓環馬上就要閉合,很快就結束了。
刑飛羽按耐住心中的不安,他的白虎留在外面把風,但有了這個環形傷疤以后不管多遠兩者都能心意相通。
不知為何,能感覺到外面的白虎和他一樣在戒備什么未知的東西。
有些不對勁,剛才殺死熔巖之靈的到底是什么?
一陣風從刑飛羽身邊掠過,轟的一聲,巖漿開始爆炸。
他看到一個又高又瘦的鬼影在熔巖上奔跑,臉是旋轉的黑霧,雙臂詭異地拉長,化作一道長槍將王邪胸膛貫穿。
“不!!!”刑飛羽大喊。
王邪的血噴濺在龍珠上,龍珠顫動著放射光芒,散發出無限的龍威。
刑飛羽在這股威壓之下,徹底昏厥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刑飛羽身在千羽閣的醫館中,天花板上的藤蔓快要垂到臉上了,白虎在他床邊打盹。
他看到王邪躺在隔著不遠的床上,還在昏迷中。
堅定而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還有爬行動物摩擦地面的聲音。
閣主刑莊憤怒地沖了進來,將攔路的醫師推倒。“我兒子醒了,別攔著我,滾開。”
刑飛羽心底一股暖流。
緊接著,父親那張方方正正的丑臉映入眼簾,滿是焦慮和心急,掃了一眼處于昏迷的王邪,又死死盯住他。
“父親,我沒事。”刑飛羽聲音沙啞。
刑莊非常非常憤怒。“你死了也沒關系,但在那之前,告訴我你們怎么進去的,操命龍珠被誰偷走了。”
刑飛羽感覺世界在旋轉,不光因為父親對他的態度,而是操命龍珠沒了,千羽閣的命脈就毀了。
他嗓子干澀,如實述說:“我想在離開之前,幫助王邪獲得烙印。”
“你們怎么進去的?”刑莊問。
“我用法身復制了你的鑰匙。”刑飛羽說完,感覺父親隨時會掐死他。
閣主刑莊控制住怒火。“告訴我發生了什么,一個字不落,你們是怎么躲過六階火靈的。”
刑飛羽開始講述。“我和王邪打開驚神鎖進去,一開始很順利,但是熔巖之靈醒了,本來我以為完了,突然一道黑光殺死了熔巖之靈,王邪的手碰到了龍珠,獲得了烙印,我看到一個又高又瘦的人影,臉上是旋轉的黑霧,手臂如同柳枝般纖細過膝,身后帶著襤褸的布條斗篷,他刺穿了王邪,緊接著龍珠開始發光,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那個人也是守護者么?”
刑莊聽完兒子的話,突然頹廢,癱坐下。“守護者?不,他是穿斗篷的人。”
刑飛羽從來沒見過父親漏出這種狀態。“他是誰?”
丑父親冷冷地看著丑兒子。“沒用的東西,你必須去離仙宗,這是我對你唯一的要求,不管是讓柳暮煙愛上你,還是你愛上她,千羽閣和離仙宗必須由你倆捆在一起,立馬滾。”
在那一刻,刑飛羽知道,他在父親眼里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件能夠利用的工具。
刑飛羽看了一眼仍在昏迷之中王邪。“王邪怎么辦?他答應跟我一起走的。
刑莊沒有回答,陰郁的目光直勾勾鎖定王邪。。
刑飛羽已經知道朋友即將到來的下場。
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