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今。
千化道人來到這個破舊草廟,找到逃出安城的獨眼一伙。
獨眼在千化道人面前謙卑無比。“主人,您找到那個行捕的行蹤了么?”
幾天前,獨眼親自接待了來自帝都的行捕,并親自放走了主人想要的獵物。
他當天就帶人追向天君山,期間卻被一個無名小卒擊潰,他很害怕,害怕主人的懲罰。
“那把武器不會錯。”斗篷里發出森冷聲音,刺耳的聲線鉆進耳朵,在腦海里亂撞。
獨眼問道:“可是我想不通,為什么要殺了他,如果他知道您是何方神圣,便會遵照您的指令,成為您的人。”
一束致命的視線從斗篷后射出,讓獨眼冷汗直流,同時意識到自己失言了。
千化道人冷笑道:“有些人注定不能駕馭,如果強迫駕馭,必然會引起更激烈的反抗,如蟲般的你是不會懂的,接下來是你的戰場,他們在離安城一日路程的南方,帶上你的人結果他們,我不喜歡失敗,尤其是給過你一次機會之后,那個拿紅色巨劍的年輕人壞我一次事了,兩個人都殺了,把刀帶回來。”
千化道人說完,化作虛無。
獨眼身上的冷汗浸濕了外衣,他知道,這只是千化道人其中一個分身。
當夜晚來臨,千化道人會再次找到他,那時候他必須把行捕的頭顱和刀奉上。
當千化道人的恐怖氣息消失,獨眼心里揮散不去的兩個殺神的身影又浮現出來。
比起水行舟行云流水的精密技藝,那名戴著藍色圍巾,揮舞紅色巨劍的年輕人更讓人膽寒。
千化道人說年輕人壞他一次事,那人雖然厲害,但跟主人比可是差著十萬八千里,怎么會壞事呢,
不管那么多了,殺一個是殺,兩個也是殺。
“呸!”獨眼暗自咒罵幾聲,怎么會被兩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嚇破膽,主人太小看他了,他絕對不是蟲!
隨即獨眼惡狠狠地叫醒正在夢鄉的追隨者。
“都給老子起來!有事干了!把那些遠程武器帶上!我們去狩獵!”
……
東方天際線先是泛起了魚白,太陽像蛋黃從蛋清剝離,慢慢升起。
白晝從xiu lian中醒來,感受體內充沛的靈力,他已經是脫凡境巔峰了,但總是差點什么,一直找不到突破境界的契機。
行捕水行舟一夜未睡,兩人交換目光,開始了行程。
兩匹黑色駿馬在平原上飛奔,天上云卷云舒,或化作兇猛野獸,或化作駿馬奔騰,在藍色底卷上不斷賽跑。
水行舟沖白晝喊道:“我們改變策略,在白天找地方休息,夜晚趕路,深秋的月亮會照亮前進的方向。”
白晝知道,是因為那個黑影才改變了作息,他還能想起那扭曲的黑影,比血傀儡還瘆人。
一馬平川的草原,沒有什么障礙物,只消分辨方向,便可以一直前進。
到了正午,陽光直射,馬也會勞累,當黑麥放慢速度,鼻子里哼著沉重的氣息,白晝知道它體力不支了,水行舟也出現同樣的狀況。
白晝翻身下馬,牽著黑麥的韁繩,將手掌貼在黑麥的脖子上前后摩擦,馬兒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就算體力透支,黑色駿馬仍舊神態傲然。
白晝從背包里拿出胡蘿卜喂它。
等到給馬兒補充好食物,兩人原地休息,周圍矗立著圓柱形的巖石,不知存在有多少年頭了。
水行舟突然示意道。“好像有人來了。”
行捕屏住呼吸仔細傾聽,風從北方傳來,里面帶著遠方的聲響。
過了一會,白晝也聽到了。
他將目光移向北邊的地平線,一條黑線正朝這邊移動。
塵土飛揚,轟隆作響,大隊人馬飛速接近,因為二人所處地勢偏低,敵人近在眼前才發現。
兩人想要翻身上馬。
有一些異常的聲音讓白晝分神停下腳步,弓弦震動傳出的嗡嗡聲響劃破長空,緊接著天空出現密密麻麻的黑點,箭如雨下。
白晝三步并作兩步躲到突出的巨石后面,黑麥發出凄厲鳴叫。
白晝迅速掃了一眼剛才的位置,可憐的馬兒全身插了不下十支箭矢,從傷口流出的烏血標志著箭矢涂了毒。
水行舟和他的馬因為距離,躲過一劫。
行捕翻身上馬,大吼一聲“他們是來追我的,分頭行動!你先跑,我去引開他們”
水行舟朝著大部隊絕塵而去,想要一人引走敵人。
水行舟騎馬沖到敵人眼前,然后改變路線。
不過敵人并沒有全部追擊水行舟,只是分出一半人馬。
緊接著第二輪箭雨向白晝襲來,漫天箭矢鋪天蓋地,讓人無處躲藏。
白晝將沖火巨劍cha jin地面,蜷起身子,盡量縮到最小,躲在黑麥的尸體后面。
箭矢的準確率超乎想象,降落范圍不出左右五米,鋼鐵箭頭打在沖火巨劍上叮當作響。
還有箭矢陷入馬兒血肉的噗呲聲。
敵人究竟是誰?白晝將頭露出一點。
大隊敵人已經到了一百米之內,領頭赫然是與他有過節的獨眼,這次他帶了更多的人。
只見獨眼大臂一揮,馬隊迅速將白晝團團圍住,每人手中都托著一把巨大的弩箭,箭在弦上,對準白晝。
白晝站起身子。
獨眼躍下馬,將手中弩箭扔給手下。“小子,又見面了,怎么,被那個行捕拋下了?”
獨眼老神在在地踱著步,一眾跟班也效仿他躍到地面,只不過弩箭仍指著白晝。
“你打傷了我,一個好人,安城的合法城主。”獨眼揉著額頭,調侃道。“重要的是你壞了我的好事!我記得那個行捕要求公平的決斗,現在我給你這個機會。”
白晝聞言將一旁的沖火巨劍從土地中拔出,警惕看著周圍的拿著弩箭的人。
獨眼直搖頭。“公平,那武器可不公平。”
白晝重新將沖火巨劍cha jin身前的地面,右手挪至腰間,將兄弟劍抽出。
獨眼咧開嘴,露出焦黃的牙齒。“公平,那武器也不公平。”
獨眼說完作勢解開自己的佩刀,意思很明確了。
白晝明白了,獨眼是要求一場赤手空拳的戰斗。
這倒正和他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