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前進。”白晝召回飛劍,對身后目瞪口呆的三個士兵喊道。
就在這時,涂陽沒有頭的身體重新站了起來,流動的血液代替了原先頭顱的位置。
“鬼………鬼?。。?!”士兵嚇得腿軟。
白晝二話不說,御字訣發動,沖火巨劍激射出去,瞬間將血液構成的頭顱再次削掉,鮮血灑了一地。
不過砍掉一個腦袋,新的血液又會冒出來,慢慢組成頭顱,這種視覺感官讓人頭皮發麻。
涂陽一步一步逼了過來,血液構造的頭顱顯現出五官,竟是那矮小男人烏月的臉。
女人的身體和男人的血頭組成了邪物,它咒罵著,血從嘴里噴濺出來。“雜碎,馬上,馬上,你的死期到了?。?!我要吃了你的肉,喝光你的血??!”
白晝召回沖火巨劍,握在手里,劍刃燃起火焰,邁前兩步,狠狠朝血頭顱砍過去。
血頭邪物身前升起一到血液之墻,從墻后傳來瘋狂的獰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是血液的力量,憑你不可能打敗我———?!?
白晝不為所動,熔火劍意乃是破魔之焰,燃盡邪魔妖祟。
血幕抵抗了一下,就被火焰蒸發。
在邪物震驚的眼神中,沖火劍劈開頭顱,深深陷入身體,一刀兩斷。
烏月和涂陽的結合體倒了下去,斷口的血液像觸手一樣,如同活物,似乎還想融合在一起。
白晝等待尸體重新站起來,過了很長一段時間,觸手一樣血液失去力量,尸體不再動彈了。
白晝撇了撇嘴,說道:“好吧,看來它死透了。”
如果變成這樣還能站起來,那就太逆天了。
白晝帶著幸存的三名士兵繼續往城門前進。
沒有了修仙者的阻擋,那些低級血傀儡便追不上他們了。
身后傳來了有節奏戰鼓的聲音,鼓聲代表天稷軍隊發現了這次偷襲。
但大隊烏甲騎兵必須繞過血傀儡軍隊襲來,錯過了最佳時機。
風雪成為了很好的掩飾,安城的南城門悄悄開啟,又悄悄關閉,等到烏甲騎兵追到城門下的時候,被從風雪中突然出現的漫天箭矢驚退。
百刃將李憾在城門里側駐足等待,與他一起的還有九十六名成功撤退的赤云軍士兵。
他們整齊站在火紅駿馬旁,長刀有節奏地敲擊胸口。
一起迎接戴著藍色圍巾的年輕指揮官。
在白晝身后的三人都狼狽不堪,這次逃亡消耗了他們的體力,也侵蝕了意志。
唯有白晝屹立于風雪中,將滿是凝固鮮血的巨刃cha jin地面,余溫令雪地發出滋滋的融化聲。
風雪交加,白晝站在雪中,感覺比巨劍還鋒利。
“劍之子?。?!”李憾一聲高喝,百余把刀停止敲擊,直指天空。
“劍之子?。。 北妼⑹苦诹恋幕貞?,看向白晝的眼神充滿敬畏。
在白晝身后的三個人眼里除了敬畏,還有恐懼,他們看到劍之子如何殺死兩個修仙者。
疾風在白晝身邊掠過,圍巾在身后飛舞。
他只是怔怔地看著雪花,任其在臉上融化,涼絲絲的觸感讓他從恍惚中清醒一點。
白晝內心發出嘆息:好空虛,血傀儡只是被摒棄生命之物,什么都沒改變。
滅族之后,白晝心中就有一個黑洞,對血傀儡的復仇讓這個洞越來越大。
曾經的劍族少年心態改變了,復仇,成為了活下去的惟一動力。
所以他才留在安城,不顧一切去襲擊那些孽物,不過是讓自己內心好受一點罷了。
安城城主和水行舟帶著人迎了上來,滿面紅光?!澳阕龅搅??!?
白晝簡單匯報下戰況。
奇襲很成功,沒有人死亡,但還是統計出二十多名受傷的,第一時間被送到了醫館。
其中就有跟白晝比試過的李二虎。
白晝跟著來到醫館,二十多名傷兵一下令醫館人滿為患,四周充滿撕心裂肺的慘叫。
白晝看到一位身穿白袍的胖子僧侶不斷穿插于受傷士兵之間,為傷者涂抹草藥。
除了被送來的傷兵,醫館還有零星幾位病入膏肓的平民,被安置在草席上,被賦予一碗解除痛苦的藥。
還有幾位身體僵硬的死者,僧侶在他們嘴里放了一顆鵝卵石,卷進草席里。
這些死者都是一些圍城中失去信念的亡命之徒,自殺或是殺了人,總之最后都償了命。
僧侶擦肩而過,白晝出言問道:“為什么往他們嘴里放石頭?”
白袍的僧侶回頭,他的衣襟已經濕透,喘著粗氣,一臉的疲勞過度,附加著憐憫?!斑@是給極樂世界守門人的禮物?!?
看出白晝的疑惑,僧侶繼續說:“極樂世界一片虛無,什么都沒有,而石頭則可以筑起生命宮殿,以后他的靈魂就在這塊石頭里?!?
說話的同時,僧侶手中的活沒有停下,他的手指很靈活,用木片輕輕撬開了亡者的牙齒,小心翼翼的放入一塊鵝卵石。
白晝說道:“可憐?!?
“你說什么?”
“我覺得他很可憐,困在一顆石頭里?!?
白袍僧侶輕聲說:“規矩就是如此,死后的世界要比現世更美好,一沙一世界,小小的石頭并不小,我是法陀,從附近的寺廟來?!?
白晝說道:“白晝。”
“劍之子,看到你的兩把劍我就該想到的?!狈ㄍ觾炑诺念h首,血腥氣味中還散發出一股甜膩味道?!罢埐恍璞瘋€會有更多的亡者,戰爭一向如此?!?
白晝點了點頭,想著該怎么安慰那些正在經歷痛苦的傷兵。
法陀突然問道:“我很奇怪,你是修仙者,為什么會混入凡人的戰爭?”
“你能看出來我是修仙者?”白晝驚訝道。
法陀微微搖頭。“你的事跡已經在這座小城傳開了,打跑了千化道人,如今又破除了恐懼,我身為侍奉佛祖的僧侶,喜歡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其中修仙者最有趣,而凡人最無聊。”
白晝開始認真打量法陀了,僧侶的白袍上血跡斑斑,在痛苦哀嚎的世界中表情沒有一絲波瀾。
就像法陀剛剛說的,凡人令他無聊,也許是跟職業有關,治愈了太多的凡人吧。
法陀微笑道:“想象一下,修仙者和凡人從外表看不出分別,但軀殼之下卻有著很大不同,一個小小的不同,成就兩個截然不同的種族,我說的是不是有點多?”
白晝禮貌的回道:“不會,很高興認識你,請繼續醫治這些傷者,活著的人會感激你做的一切?!?
“如你所愿,劍之子?!狈ㄍ游⑽⑿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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