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目光深處帶著惶恐。（）“那妖女來了后，把老弱病殘和小孩都抓了起來，點了天燈，用于法陣運行，難民逃兵則阻止像你這樣的人和士兵進(jìn)入這里發(fā)現(xiàn)秘密，妖女有一支秘密軍隊，不怕刀砍斧劈，今天晚上就是最后的獻(xiàn)祭，過后她會殺死這里所有的難民和逃兵，所有人都會在死后重生，變成無堅不摧唯命是從的傀儡，人數(shù)嘛，難民有多少就有多少，起碼比城里的萬辰軍隊多。”
聽完小虎的話，白晝立刻懂了，這里是在制造血傀儡，這些難民都將成為血傀儡的一員。
白晝把饅頭里的紙條給小虎看。“這上面寫著開啟血祭，他們還沒接到這條指令。”
小虎皺著眉頭。“那妖女折磨我時親口說了一些事，她有事瞞著病皇帝，她說病鬼皇帝也是獻(xiàn)祭的一部分，所有人都是獻(xiàn)祭的一部分，她會成為一個完美體，她說這些話的時候有些魔怔。”
白晝聽完后脊梁升起一股寒氣，那個叫羅剎的女人不光有事瞞著血神殿，連劍風(fēng)華也瞞著。
她還有自己的計劃，這么看，他們并不是恩恩愛愛，劍風(fēng)華也卷入了危險之中。
白晝感到時間緊迫，他的時間很少，外面已經(jīng)鍍上一層金黃，太陽快落山了。
白晝大腦飛快運轉(zhuǎn)，他需要把這里的事告訴外面的人，排除了一個又一個人，荒風(fēng)團(tuán)，無面將軍？他們的底細(xì)根本不清楚，萬辰之主？
能見到他的幾率太低了，守門的跛腳士兵？他很可能是叛徒之一。
最后，柳暮煙的絕美臉龐浮現(xiàn)。
他搖了搖頭，無論如何也不想把她拖下手，但這個時候，沒有人值得信任了。
白晝對小虎說：“小虎，我要你幫我一件事，這是我救你一命要求的回報。”
小虎皺著眉頭，臉上透著與年齡不符的成熟，“什么事？”
“你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孩子，我會幫你出去，你要的自由，和回報都會有，但眼下的事非常緊迫，你不想這個城市的人都死掉吧？我或許能對付幾十個或幾百個敵人，但成千上萬的敵人會把我撕成碎片。”
小虎搖搖頭又點點頭，眼里多是迷茫。
白晝仿佛間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一分懦弱，九分無措，但男孩終究要成為男人，他需要小虎充當(dāng)報信人。
“我要你做一件事，找到離仙宗的柳暮煙，告訴她這里發(fā)生的的事，她應(yīng)該還在天云海閣第二層第六號房間，如果找不到她，隨便找個穿灰衣服的修仙者問。”
“可是，我怎么知道誰是她，光靠打聽可能會跟她失之交臂。”小虎摸了摸頭發(fā)。
“她眼角有顆淚痣，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你看到她的時候就會明白了，讓她把這件事轉(zhuǎn)告離仙宗或是萬辰之主的人，你留在她身邊，都別再回來了。”白晝?nèi)绱苏f道，他能信任的人只有柳暮煙。
小虎安靜地聽完，什么也沒說，只是抽了抽鼻子，他認(rèn)為哪里都不安全，除了在白晝身邊。
他差點就死了，是白晝救下了他，在那棵黑樹上祈禱了無數(shù)位天神，出現(xiàn)的只有白晝。
白晝看著猶猶豫豫的小虎說：“就當(dāng)你同意了，我先把你送出高墻，還要趕在天黑之前回到妖女那里，希望他們那檔子事做完了。”
白晝將沖火劍取出，掛在后背，準(zhǔn)備出發(fā)。
身后傳來小虎的細(xì)語。“如果……”
“怎么？”白晝問道。
小虎說：“如果我完成了你交代的，我不要什么回報，你能傳授我修仙之道么？”
白晝愣了一下，隨即說道。“你無法修仙，不過我會找人教你一些本領(lǐng)。”
小虎聞言，失落地說：“一點機(jī)會都沒有？”
白晝點點頭。“除非太陽從西面升起。”
“哦。”
……
城西，難民區(qū)圍墻。
跛腳士兵和兩個士兵正在插科打諢，他的心情很好，剛剛從修仙者那收獲了一筆意外之財。
正聊到晚上請客，該去找哪個姑娘，突然瞥到遠(yuǎn)處一高一低兩個人徑直走來。
“慢著，修仙者，這里禁止出去。”跛腳士兵認(rèn)出來者，立刻抽出長刀，刻意提高了聲音。
周圍的士兵開始向他靠攏，不懷好意地看著白晝和小虎。
白晝說：“我是……”
跛腳士兵傲慢地打斷。“不管你是誰，禁止出去，這些難民攜帶瘟疫和瘧疾，你現(xiàn)在也不干凈了，我必須對城中百姓負(fù)責(zé)。”
白晝?nèi)〕鲆幻督疸徎瘟嘶危拔沂莵碜鼋灰椎模瑒e扯了，你收過我的好處，那些饅頭也就十幾個銀銖，現(xiàn)在這個孩子要看望城中的親戚，除非你有別的理由拒絕我，你有么？”
“這是上面的命令。”跛腳士兵說。
白晝嘲諷道：“上面的命令也包括紙饅頭么？”
跛腳士兵眼里閃過貪婪，恐懼，猶疑。
但在白晝眼里足夠了，在士兵抽刀一半的時候，用力一拳擊中眉心，跛腳士兵倒飛出去。
“看到?jīng)]？”白晝嘴角上揚對小虎說，“有時候錢能解決一切。”
其他士兵開始咒罵，立馬提刀上前。
白晝御字訣用出。
兄弟劍，妖刀，嗖地一聲同時離鞘，在兩人周圍兩米范圍的空中亂舞，形成劍刃旋風(fēng)，所有人難進(jìn)一步。
白晝對小虎說：“記住我要你找的人了吧。”
小虎鄭重地點了點頭。
“現(xiàn)在，快跑。”環(huán)繞在兩人周圍的兩把飛劍瞬間分離開，去糾纏那些士兵。
小虎用盡全身力氣跑了起來，只看著前方的道。
眼界兩側(cè)不斷掠過士兵，他不敢回頭，哪怕停留一刻，就會被抓住。
有兩個士兵馬上快要抓住他的衣服，瞬間被妖刀的銀光凍結(jié)。
小虎沖出大門，不知道跑了多久，氣喘吁吁，太陽仍戀戀不舍地懸在西方天際。
他真的跑出來了。
外面的世界好繁華，記憶里甚至找不到進(jìn)入難民區(qū)之前的影子。
華容城在一年之間徹底變了樣子，大道的青石磚砌得板正，小巷則是鵝卵石鋪路，兩側(cè)的商戶賣力吆喝。
小虎有些暈頭轉(zhuǎn)向，他用力呼吸，眺望遠(yuǎn)處，曾經(jīng)家的方位，一座蓬蓽生輝的樓宇房頂閃閃發(fā)光。。
他記得，那里就是天涯海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