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能…………”
白晝話未說完,便被白發老人強硬的聲音打斷:“不,我不能把時間回溯,不能讓你回到那個時候的劍族,不能讓劍往生復活。”
白晝避免不了失望,平靜說道:“那留下些有什么用,我還有很多事要做,即便兩個月也會發生很多事,我還是要離開。”
這里不行的話,他就要去蓬萊,夢里的那座火山,有一個聲音告訴過他,可以復活父親。
白發老人苦口婆心地勸道:“就算你現在出去,憑借第二境中期的實力什么也做不了,外面已經是無邊黑暗,就算你在外界潛心修煉個十年八載,連第三境都不一定能成功,但是在這里,你會有無限的可能(xìng),這里的靈氣充足,還有最寶貴的時間。”
“時間就是力量。”白晝喃喃出聲,似是疑惑。“力量確實能做很多事,但有時候,我會為自己內心的黑暗想法而害怕。”
白發老人面含微笑,他的話直戳白晝心靈。“你想折磨你的仇人,像劍厲對你做過的一樣,千倍百倍,看著他們哀嚎,看著他們痛苦的死去。”
白晝知道自己的內心已經完全向老人敞開。
老人能看到他的一切,劍歷對他造成的創傷,以及他內心深處的黑暗。
白晝沒有反駁,困惑地說道:“力量太大傷害到別人,所以父親一直讓我控制力量,我也傷害過他。”
白發老人語氣悲傷。“忘掉劍往生的那些話吧,我之前錯了,你父親也錯了,這里不是劍族,不管在任何一個地方,都是強者為尊,只有你強到一定程度,壞人才不敢覬覦你的東西。不敢傷害你(shēn)邊的人。”
白晝抬起頭,看著塔中老人,頭發胡子雪白,雙眸深邃,目光中有些耐人尋味的東西。
有一瞬間,他覺得老人并不像展現出來的那么,友善。
老人伸出一根蒼老的手指,按在白晝的腦門上,一股精神力量襲來,他們連接在一起。
“我會幫你整理清楚一切藏在霧里之事,之后你可以決定去留。”
老人的聲音傳入白晝腦海中,過去發生的影像不斷重復,一遍又一遍,直到它的真諦顯現。
問與答時間。
老人問道:“血神(diàn)為什么襲擊劍族?”
“因為扶魂劍,一把無上天級引來了豺狼。”白晝回答,他一直這么認為。
老人問:“可是扶魂劍在別人手中沒有作用,既然已經滅族,為何還要留下你們兄弟七人?”
白晝仿佛又回到那一天。
血神(diàn)主余罪兒看著大哥劍雨笙。
這次他看清楚了,余罪兒看到大哥劍雨笙的時候露出了微笑。
“她還有別的目地,她好像把劍雨笙錯當成什么人了,劍雨笙求她留我們七人(xìng)命,她便答應了。”
老人問道:“有什么特別原因么?”
白晝拿出星辰珠子。“那時候星辰珠子在劍雨笙那,她后來把珠子還給我,說我才是關鍵。”
老人的聲音沉寂了很久很久。
“在我看來,這個故事中,血神(diàn)主也是一枚棋子,還有一個隱藏起來的人,他要比血神(diàn)主還要強大,是他讓你們死!而血神(diàn)主因為某種原因留下了你們。”
“你和余罪兒說的一樣,她是為了自己的罪孽開脫,你又是為了什么。”白晝皺眉道。
老者避開回答,繼續提問:“除了血神(diàn)主還有誰出現在事件中?”
白晝回答:“有一個戴草帽的男人,他在追殺我們,他是劍族的祖先,一個怪物,荒古魔君。”
老人的聲音有些發抖。“他和余罪兒都是荒古魔君。”
白晝點點頭說。“沒錯。”
老人說道:“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是有所求,有的求權力,有的求錢財,有的求自(shēn)安全,那么,戴草帽的男人需要的又是什么?”
白晝皺著眉頭回憶,在華容城他看到戴草帽的男人掰下了四哥劍上的琥珀石心。“我還是想不明白,他似乎想要琥珀石心。”
老人點點頭。“所以他不會(yǔn)許余罪兒帶走你們,因為,你們是他的獵物。”
白晝腦海憑空出現一個景象,在他離開安城附近的那間農舍后,戴草帽的男人找上了劍離別,他殺死了他,取走了琥珀石心。
還有黑風寨的劍臣,白帝城的劍秋,全死了。
他腦袋里那些零散的片段恍惚之間連在一起。
“他還殺死了劍離別,劍臣,所有人都死了。”白晝十分痛苦,是他帶著草帽男人找到兄弟的藏(shēn)處,也是地圖上高塔的位置。
老人問:“琥珀石心究竟是什么?”
白晝回答:“父親說,琥珀石心會是我們生命的延續,它會隨著我們的成長,變成一種叫天珀玲瓏心的東西,會給我們第二次生命。”
老人搖搖頭。“確實有這種東西,但絕不是第二次生命,據我所知,仙器不為人所造,以仙材為基,靈魂為魄,扶魂仙劍,七顆玲瓏心,七位血魂。”
白晝后提一步,強行切斷與老人的聯系。“不可能,扶魂劍是父親的,他不會這么做,你在騙我。”
老人看著白晝說:“這里有從空白年代到現世的所有知識,全能之書都是在此誕生的,我為什么要騙你,那把劍并非你父親所造,那是和仙劍弧光共同誕生的暗之劍,光的對立面,灌注了黑洞的力量,為人唾棄的黑劍。”
白晝想起劍族藏寶室的壁畫,故事對應上了,他說不出話。
因為他心里知道,事實如此,扶魂劍就是壁畫上的那把黑劍。
老人聲音變得緩和。“誰都有可能被壞人利用,你要面對的比你想象的還要多,即便草帽男人也只是冰山一角,你是預言之子。(shēn)負更艱巨的宿命,但你現在太弱了,很多時候就是因為太弱小,才會留下遺憾。”
白晝想到劍族的災難,想到兄弟們被草帽男人追殺。
他攥緊了拳頭,目光冰冷:“我沒能救下父親,沒能救下兄弟,就是因為我太弱了,殺不死余罪兒,也打不過劍祖。”。
“沒錯,弱小才是最大的罪過,你已經意識到你的弱小,就必須精通本領,留下修行,勝過出去送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