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晝看了看周圍的圍觀群眾,每個人似乎都對墨猙這個名字很是陌生。
他立馬反應過來,她在下水道區的名字可能不叫墨猙,或者這干脆不是她的名字。
白晝的反應也是快,尷尬地撓了撓太陽穴。“我是說,咱倆認識,你忘了,說書先生那次,還有那個王二的事。”
他正在用其他人不知道的事,向墨猙傳遞自己是誰。
他現在的樣子變了,但這些事只有他和墨猙知道。
墨猙皺了皺黛眉,停下沒在進攻,她已經猜到了對方是誰,雖然身軀變得消瘦,臉也變了樣子,還布滿了灼傷。
但既然知道她月宗的名字,加上說書先生和大宗師王二柱的事,只有那個人了,修仙者白夜,被通緝之人。
改變外貌也說得過去了。
墨猙上下打量自己面前的瘦弱丑陋的男人,和那個印象中英俊挺拔的男人根本對不上號。
這易容改面的手段,甚至和月宗不相上下。
她看了看周圍看熱鬧的下水道民眾,抬起一只手,酷酷說道:“都散了!我想起來了,這是我失散多年的老外甥,都滾蛋!”
白晝嘴角撇了一下,對墨猙的說辭有些汗顏。占著我便宜,還能那么酷。
下水道的居民聽到墨猙的話,全都散了?
在下水道區,她是少數能說得上話的人。
……
無賴酒肆內,白晝,墨猙,和無賴幫的老大坐在一起,手邊擺著劣質的酒和鹽焗花生,風干臘腸。
這是下水道區上的臺面的東西了,如果知道臘腸的原料,除了下水道區的外人打死也不會碰的。
無賴幫老大腦袋上還腫了個大包,臉上堆著假笑。“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原來是莫小草的外甥,之前怎么沒見過。”
白晝心中釋然,看來墨猙在下水道區的名字叫做莫小草。
黑紗蒙面的墨猙美眸流轉,看了白晝一眼,接過無賴幫老大的話,語氣仍是那么酷。“他一直在上層區居住。”
無賴幫老大皺起眉頭。“原來是個體面人啊。”
說起來,下水道區雖然貧苦落后,但這里的人很團結,并且一致對外,常年服務上層人,讓他們多多少少有些仇富,敵視上城區的人。
白晝立馬搖搖頭,解釋道:“不再是了。”
墨猙無聲嘆息,再次解釋道:“他因為和上司的女人偷情,被發現了,財產和職位都被剝奪,還遭到了前上司的報復,燒傷了臉,變成一個丑八怪,現在即便是五十歲的老太婆也不會看上他了。”
“嘖嘖,可憐的外甥,過來投靠我,我只能收留他,下水道不在乎多一個可憐人。”墨猙編故事的能力還真是一流。
白晝在一旁已經聽懵了。
無賴幫老大看著他那張被燒傷的臉,心中想到,這下女人都會繞道走了。
白晝精明的偽裝不是凡人能看穿的。
無賴幫老大收回目光,咧開嘴說道:“莫小草,就算是你外甥,也不能特殊化,想留在下水道區必須工作,他能做什么,除了很女人偷情。”
墨猙看向白晝,無聲的詢問。
白晝清了清嗓子。“嗯,力氣活,我都能干。”
無賴幫老大點點頭。“行,莫小草是下水道區的精神象征,你打我那拳的事就算過去了。”
墨猙在這里似乎有些很大的權力,是因為她的武力么?一個第四境的修仙者委身于下水道區,別提多奇怪了。
白晝思緒紛呈間,不由自主地打量墨猙。
目光穿透那層薄薄的黑紗,她本來是一個標志的人,卻因為左臉蛋上的文字傷疤,破壞了整體的美感,但仍舊是個美人。
墨猙也打量著白晝,她想象著截然不同的場景,匕首劃過,是人皮面具,還是幻象,偽裝之下會是什么樣的表情。
在墨猙的插手下,無賴酒館的事情很快解決了。
兩人走出無賴酒館,墨猙朝著一個方向自顧的走著。
白晝后面跟上。“你要去哪?”
墨猙聲音冷酷。“回家,我有事問你。”
白晝跟著墨猙,爬上下水道區最高建筑的外墻。
樓頂是一片空曠的平地,能看到整個下水道區的景象,由于下水道區地勢低,現在最高建筑上,也只能看到皇宮的白墻,和白墻后冒出三分之一的黑色高塔。
在空地之上,有一個單小木屋,看起來很簡易,但又很扎實,是必須有建筑基礎才能建造出來的。
墨猙走進木屋前,去掉門上的禁制,里面格局分明,擺放著一些日常用品。
墨猙癱在木頭搖椅上,軀體貼個搖椅,曲線玲瓏,她把臉上面紗摘下,輕聲說道:“偽裝很精妙,我都看不出來,你到底叫白晝還是叫白夜。”
“白晝,白夜只是假名字。”白晝打量著墨猙的小家,簡潔而溫馨。
當他衣架上還晾曬著一些女性的貼身衣物,心中竟然有些躁動。
仔細想想,他似乎已經有二十幾年沒碰過女人了。
除了臉上的傷疤,墨猙不管是五官,還是身材,看起來非常誘人。
他咽了口唾沫,心里勸說自己。“鎮定,我現在是修仙之人。”
平時冷酷的墨猙一只手輕輕抵著臉蛋,肢體充滿了誘惑力,似笑非笑道:“你在上城區好像是個大人物,怎么到下水道區了,整個城都貼滿了你的懸賞令,你到底干了什么,難道真的跟某位大人物的女人偷情?你的活很好么?”
話很露骨。
白晝眨了眨眼睛,體內的悸動越來越大,以前也沒看出她的誘惑力這么大啊。
他整理一下語言,但又覺得全都說出來太過麻煩,于是說道:“我參加御前比武,擔任人皇鐵衛,就是要殺了攝政王贏無毅,但是失敗了,他用替身符逃脫,所以我就變成現在這樣了,一個通緝犯。”
這時候說真話已經沒什么了,這間小房子里,是兩個通緝犯。
墨猙挑了一下黛眉,語氣帶著十足的諷刺意味。“你倒是個狠人,不過...就要折在我手里了。”
此時白晝還沒有發覺,他的臉已經通紅的像個紅蘋果,喘氣也厚重起來,最主要的是,他現在一動不敢動,因為壓著槍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