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船王鐵浮屠把龍紋口哨收進儲物空間,一只手扶住旁邊的把手上。
石頭臉頰上的蔚藍眼睛望著鐮刀灣出口的方向。
一半停在鐮刀灣港口的船都跟著打響第一炮的瘋鼬號出逃了。
剩下的另一半丟棄在港口,有的已經(jīng)沉了,有的還在沉,都是些無主之船。
要么船員和船長被畸形野獸吞的渣子不剩,要么就是在城市中的暴亂下喪了命。
成為了其余活船的障礙,自然沒有什么好下場。
總之,可惜了這些好船。
鐵船王心中惋惜。
其中有一大部分還是銅屑群島的船,船帆上除了自己的涂鴉,還涂鴉了齒輪之眼。
突來橫禍,把這些海上男兒的命奪走了。
在鐮刀灣的岸上,畸獸大軍沿著岸邊,舉頭嚎叫。
那一張張恐怖地猿猴臉,就像在奮力哭泣,它們只有品嘗到血肉才會得到滿足。
真是一群惡心的東西。
鐵船王厭惡地收回視線,“就在剛才,我們和風鼬號擦肩而過,這是恥辱,我們要追擊狡猾的胡克,和他那艘老鼠船。”
鐵船王說話的時候,視線之內(nèi)的所有人都望著他。
這才像樣,這才是我的生活,鐵遙心底的平靜海洋重新翻起巨浪。
海上人就要回到海上,燒殺掠奪,才是荒古洛族人的宿命。
被奪走的東西,就要搶奪回來。
鐵巨船承載著二百多名洛族船員,加上鐵遙一個人類女人。
鐵心臟轟鳴,遠離了帝都鐮刀灣。
他們要追擊風鼬號,然后回到鐵屑群島,準備一場戰(zhàn)爭,與混沌邪龍的戰(zhàn)爭,說不好又是一場滅世之戰(zhàn)。
“劍。”鐵船王望著遠處的光亮愣了神。
過了良久,他才擠出一句話。
“你是真他娘的坑人,這場戰(zhàn)爭不好贏,我們的朋友,死的死,殘廢的殘廢。”
這就是戰(zhàn)爭,不是什么好玩應。
……
扶君城下城區(qū),二十幾里處的樹林里。
樹木就像遭受了酸雨的洗刷。
從這里望過去,能看到天啟巨山上的城市一角。
明明是黑暗期間,可帝都美麗的燈火已經(jīng)有大半暗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火光,建筑在燃燒,把黑夜映照成紅色。
那是鮮血沉淀下來的暗紅色。
即便隔了這么遠,依舊能感覺到云巔之城的新脈搏。
從不夜城變成了清醒的野獸,兇殘而饑餓,充滿了貪婪和欲望。
離去云端飄渺城,歸來業(yè)障萬魔都。
“堅持住。”風塵仆仆的劍無念叨一聲。
他穿著一身毛領的黑色長袍,是蠻族衣服修改后的款式,改瘦改短,把多余的累贅去除,穿在身上倒是別有異域色彩。
劍無打了個撤退的手勢,翻上身邊粽黑相見的巨狼,他騎著巨狼率先隱入森林。
黑暗中,數(shù)百頭巨狼嗚咽,無數(shù)碧綠眼睛轉去消失,跟在他身后竄入茂密黑暗的森林。
劍無從西蠻大陸一路騎狼而來。
因為要照顧這些不會飛行的蠻族巨人,只能放棄御劍飛行,改騎狼陸行。
很浪費時間,但是沒辦法。
在西蠻大陸,他差點死在蠻族之王的手里。
鬼魔君和藥魔君的徒弟合伙制造了一個連環(huán)陷阱。
這個陷阱從在劍族外的無常鎮(zhèn)就開始了。
鬼魔君把他引到了西蠻大陸的天神峰,留下一個甜膩陷阱等著他去踩。
藥魔君的女徒弟自殺的很果斷,把自己的死亡嫁禍給他,讓他成為整個蠻族巨人的敵人。
但他們?nèi)慷嫉凸懒怂?
他可是劍凌神,屠龍之人,這個世界的最強者,天花板般的存在。
熔巖殺不死他,毒龍之液也殺不死他,蠻族的斧子更不行。
在蠻族的地盤,他掀起了一場革命,最后勝利的那方,是對他有利的,最終達成了合作的協(xié)議。
狼群沿著王母江的岸邊的森林疾馳。
透過林間的空隙,能看到王母江支流。
騎狼在林中穿梭的劍無把目光投向王母江,他看到了一艘黑色的快船。
船上甲板上的人沒有發(fā)覺在森林中奔馳的巨狼們。
劍無的眼睛如同星辰變幻,神秘而富有魅力,似乎蘊含一切,又空無一物,或者在兩者之間不斷輪換。
“好多熟悉的面孔。”他的嘴角漏出微笑。
在那艘涂鴉著鼬鼠的船上,有很多劍無認識的人。
有朋友,有親人,并非是肉眼看到,如果說的話,應該是感覺到氣息更合適一些。
劍無騎著巨狼與船平行了一段時間,直到那艘快船轉彎,航向更遼闊的水域。
劍無帶領蠻族的巨狼騎兵,在距離下城區(qū)不遠不近的地方,找到一塊空地,開始扎營。
城市成為一片廢墟,周圍的環(huán)境也連帶被破壞,大部分土地都被糟蹋,野果和能吃的樹葉都被蝗蟲一樣的逃難難民一掃而空。
世界幾乎沒剩下什么,戰(zhàn)爭會消耗一切,生命,任何事物生物的共有生命。
蠻族巨狼騎兵駐扎在森林深處。
巨人們在周圍插立火把,搭建了簡易的帳篷,灶臺,開始煮制食物。
碎顱者呼延雷戴著白狼冠冕大步走了過來,在那場革命中,他成為了新的蠻族之王。
呼延雷拎著百十斤的巨錘,走到劍無面前。
雖然他正俯視著身材相對瘦小的人類,但眼里卻控制不住閃爍著懼怕。
在蠻族,劍無已經(jīng)證明了自己的實力,天神山上熔巖池洗澡,不懼蠻族之王的巨斧。
這個男人死不了。
呼延雷揉搓雙手,試圖把恐懼帶來的麻意驅(qū)散。
這里實在太邪門了,說實話,他已經(jīng)后悔來到這里了。
在歌謠中,天神之父在這里折斷了雙腿,并不是沒有道理的。
一路上,這里已經(jīng)沒有了北荒本應有的樣子,沒有秩序,沒有和平,到處都是災難,一副無藥可救的末世之像。
尤其是現(xiàn)在,連人類的帝都淪陷了。
黑暗突然蓋住了天穹,現(xiàn)在可他娘的是白天,簡直詭異的讓人頭皮發(fā)麻,令人心生退意,不對,令蠻族心生退意。
就算蠻族巨人都是個頂個的漢子,也不愿意死在異土。
白白丟掉性命更是蠢到家了。
頭戴白狼帽的呼延雷沉聲說道:“劍!你讓我們跟著來北荒,我們來了,但這里沒救了,我的族人想要回家,大部隊也在天道長城等著我們回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