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當(dāng)益壯，在柳宗離身上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
身為他的女兒，應(yīng)該很不開心吧。
上次刑飛羽在離仙宗和畫圣也不是很愉快。
柳暮煙遲疑地點點頭，“他是一個畫師，筆下能傳神。”
刑飛羽訕笑道：“那他一定是個非常厲害的畫師。
他可是在離仙宗體會過千滅畫圣的厲害。
“你在這里被關(guān)了多久。”刑飛羽轉(zhuǎn)移話題，語氣輕松地問道，前方出現(xiàn)了風(fēng)，代表離出口不遠(yuǎn)了。
柳暮煙思考片刻，然后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了，黑暗里，時間變得不容易分辨。”
“那些畸獸，它們?yōu)槭裁匆涯阕ミM來，你認(rèn)識王邪么？”
此時刑飛羽以為這些畸獸是王邪提前帶到山中的，柳暮煙也是王邪抓的。
“什么？”柳暮煙的語氣充滿了迷惑。
她不知道王邪，刑飛羽心中暗自判定，繼續(xù)問道：“那是誰把你抓到這里來的。”
柳暮煙片刻猶豫，然后回答：“是攝政王贏無毅，他抓得我。”
刑飛羽心中默然，天稷帝國的攝政王是個有野心的人。
抓柳暮煙怕不是制衡離仙宗，就是在未來能夠牽制千滅畫圣。
攝政王贏無毅，總是喜歡為自己留一條后路，或是留住敵人的一個把柄。
柳暮煙并沒有說實話，其實她是被神秘的子虛道士騙過來的，目的是讓她不這么早和白晝相遇。
她想不通，為什么她不能和白晝相見。
女人會使男人軟弱，而你，會是他窮極一生的目標(biāo)，你的作用非常大，但不是現(xiàn)在。子虛道士如此說過。
我該怎么辦，柳暮煙心中一片迷茫。
兩人從帝都的下水道管路出來，外界烏云籠罩，一片漆黑。
王邪在占領(lǐng)這座城市之后，就把一切弄的昏暗暗的。
刑飛羽知道，他的老朋友喜歡兩種顏色，一種是黑，一種是紅。
在千羽閣的時候，王邪說過，黑是夜的靜謐，紅是生命的怒放。
現(xiàn)在看來，王邪說謊了，王邪的黑是混亂無序，紅是血液涌出，生命凋零。
下水道區(qū)的大道上沒有一人。
相比正常的道路，管道才是下水道居民的路，四通八達(dá)的管道讓外人暈頭轉(zhuǎn)向，也起到迷惑敵人的作用。
白虎阿毛聞到這里并非空無一人，刑飛羽也感受到靈獸傳來的意思。
這里隱藏著幸存者。
“現(xiàn)在是黑天，人都去哪了？”柳暮煙輕聲問。
在她心里，扶君城是一個長明的城市，就算外黑夜，也會光芒萬丈。
可現(xiàn)在大道上沒有一個人，建筑就像黑夜里的參天古樹，隱藏在黑暗之中，成為黑暗的一部分。
“這里受到了攻擊。”刑飛羽實話實說。
“誰？萬辰之主么？”柳暮煙的第一反應(yīng)是萬辰之主攻進了扶君城。
如果萬辰攻進來，肯定少不了修仙者的幫助。
我會遇到離仙宗的人么？
柳暮煙失望太多，想法隨著僅存的希望走。
“我不認(rèn)識萬辰之主。”刑飛羽溫聲回答，“攻擊者是混沌邪龍，一種邪惡的存在攻陷了這座城市，這將是整個世界的災(zāi)難。”
刑飛羽看到柳暮煙的迷惑表情，知道她在進入那座監(jiān)牢之后，和這個世界所有關(guān)聯(lián)都斷了。
“混沌邪龍？”柳暮煙呢喃出聲，對這個存在于歷史書本的邪惡大反派有些費解。
用一句話說就是，柳暮煙，你什么都不懂了。
刑飛羽給她耐心解釋最近在扶君城，包括世界發(fā)生的事。
其中包括一些關(guān)于她父親千滅畫圣的傳言。
柳宗離帶領(lǐng)凡人軍隊闖入修仙者神圣的四域仙斗會妄圖挑起戰(zhàn)爭，已經(jīng)是家喻戶曉的事了。
這件事過后，世人對離仙宗的評價就沒有之前那么高了。
柳暮煙一直保持沉默，刑飛羽不禁猜測她是不是知道一些事，在牢房里，是不是有人跟她說過什么？
在柳暮煙受困的時候，贏無毅確實說過一些關(guān)于她父親的事。
兩人從錯綜復(fù)雜的排水管道回到了下水道區(qū)。
四周的街道和木頭房屋一片寂靜。
“這里真奇怪，人都去哪里了？”柳暮煙說。
刑飛羽看了看她懷里十分享受的白虎阿毛，“災(zāi)難來臨之前，老鼠會亂竄，然后找地方躲起來。”
柳暮煙眉頭微蹙，“我不喜歡用老鼠比喻人。”
不管她經(jīng)歷了什么，始終有一顆善良的心。
刑飛羽嘴里模糊擠出一句話，“在這里，人的下場不如老鼠。”
柳暮煙沒懂他的意思。
“可以從空中離開這里么？”柳暮煙發(fā)問。
御風(fēng)飛行是修仙者最常見的手段，逃跑趕路都很實用。
刑飛羽搖了搖頭，柔聲回答：“我想還是不要這么惹人注目，你知道畸獸么？在里面我看到你看那些尸體的眼神，似乎認(rèn)識它們。”
柳暮煙遲疑片刻，然后輕輕點了下頭，“我在書里見過它們。”她撒謊了。
她在高塔中已經(jīng)見過了，近距離接觸的那種。
天空傳來陣陣哭嚎聲，刑飛羽拉著柳暮煙重新回到下水道的陰影內(nèi)，躲避天上的眼睛。
從天空掠過一排蝙蝠羽翼猿猴臉的畸獸，它們在巡邏主人占領(lǐng)的城市。
刑飛羽若有所思道：“如果它們看到你，王邪就會看到你，我們應(yīng)該找個地方先藏起來。”
柳暮煙心中失落：“藏到什么時候？”
刑飛羽低聲說：“我給所有人都發(fā)去了信件，月宗，離仙宗，天劍門，萬佛殿，千星之城，凌霄殿，顛倒山，藥圣齊懸壺，萬辰之主，等等等等，如果運氣好，他們會聯(lián)合起來，然后一起聚集在這里討伐混沌邪龍。”
“如果運氣不好呢？”柳暮煙問。
刑飛羽擠出苦笑，“那些信或許只被當(dāng)成惡作劇處理掉，各個勢力想要獨善其身，然后他們就會被混沌邪龍一個一個解決。”
刑飛羽說完，突然沉默，因為他發(fā)現(xiàn)，事情的走向大概率會朝著他說的這么走。
人都是自私的，就像之前他去離仙宗請求千滅畫圣的幫助，最后也是無功而返，人都是一樣的。
這場戰(zhàn)斗，混沌邪龍的贏面會更大。
他這些年到底做了什么？他幾乎什么都沒做，除了殺死了龍之第三子嘲風(fēng)。
對于這件事，或許別人聽到會認(rèn)為非常厲害，可他知道，他只是在大海里撒了一潑niao而已。
對于王邪的畸獸帝國，無關(guān)痛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