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虛道士嘿嘿直笑,就像突然發(fā)神經。
身穿道袍的他,反而像個小丑。
王邪陰沉發(fā)問:“你在笑什么?”
子虛道士嘴角咧開,毫不掩飾地笑著說:“這正是我來的目的啊,告訴你他的真面目,他的名字,他要去的地方。”
王邪握住寶座扶手,“說。”
子虛道士回答:“你要找的那個人,他和余罪兒在一起,他們乘坐一艘名為瘋鼬號的船出海尋找蓬萊火山,那座囚禁神的神秘島。”
“余罪兒,你一開始就提到她。”王邪垂下眼皮沉思,“她背叛我了么?”
子虛道士說:“她從未真正效忠,又談何背叛呢?”
這時候,王邪對子虛道士的話并不是完全相信,他問道:“她的目的,還有她是怎么和預言之子搞在一起的?”
子虛道士回答:“你知道預言之子是劍族人么?”
王邪臉色差極了,他想過這個可能性,因為預言中,那個神之子,這個世界,只有荒古劍族留著一絲塵埃死神的血。
雖然時代久遠,不知道血脈斷沒斷,但也只有劍族稱得上神明的孩子。
所以王邪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劍族滅族。
他是派血神殿主余罪兒去做的。
得到的回復是劍族全滅,一個都沒留。
“她已經把所有劍族人都殺了。”王邪說?
“不不不。”子虛道士搖擺手指,“并不是所有人,她對你說了謊,她留下了七個人,年青一代的劍族,其中有一個是你的克星。”
“七個?”王邪的表情陰郁起來,“你什么都知道,這個世界我只聽過陰陽雙卜,你知道的東西已經超過了預言,就像你自己親身經歷一樣。”
子虛道士謙虛地說:“我有天賦,眼線也很多,我的視線能看穿海底,能看到藍月之上的宮殿,也能看穿混沌,上天很偏愛我。”
好吧,他這個回答并不謙虛,更像自吹自擂。
王邪手指隱秘地抖動一下,從子虛道士腳下突然突出一根木矛,將他貫穿。
子虛道士被木矛穿透,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他沒有受傷,雖然木矛就在他身體里。
“幻象?”王邪單手拄著腮,若有所思道。
子虛道士往左撤了一步,身體讓開了木矛,“我的身體就是如此,在這個世界,我就像一個鬼魂,我可以選擇出現(xiàn)在誰身邊,也可以選擇在某人身邊,對方卻察覺不到。”
“所以你才知道這么多。”王邪放棄再次攻擊的想法,這種形態(tài)的存在聞所未聞,他的攻擊不管多強大,也不會有效。
“繼續(xù)剛才的話題,你說余罪兒騙了我,她藏下了七個劍族人,她為什么這么做。”王邪繼續(xù)問道。
子虛道士清了清嗓子,故弄玄虛道:“你應該知道她是誰,她是劍凌神的女兒,雖然在荒古時代就分道揚鑣,但他們留著相同的血,她留下那七個劍族人的目的和她乘船出海的目的一樣。”
王邪嗤笑道:“你不會要說,她想幫助劍凌神打敗我吧,如果他這么想,千年前就會這么做,不會等到現(xiàn)在。”
“別太低估女人的野心。”子虛道士笑道,“那個女人,是銜尾蛇的代表,她的欲望比你想象的還要大,她想成為真正的神。”
王邪的眉毛挑了挑,“你倒說說,它如何能成為一個神。”
“她去蓬萊,找被三位初神封印的塵埃死神,自然找到了汲取神明力量的手段,說起來也是有趣,一定是先前有人激發(fā)了她的靈感,聰明的女人,總是能在各種各樣的故事中獲得線索。”
王邪的身體前傾,“你既然說到這了,一定知道是什么方法吧。”
“自然知道。”子虛道士笑呵呵地說。
王邪命令道:“告訴我。”
“遵命,混沌龍神。”這稱呼由子虛道士說出口,更像是嘲諷,“不過你是別想了,這方法不適合男人,除非你改變自己的軀體。”
“別繞彎子,有話直說。”王邪不耐道。
子虛道士說:“她想為神明生個兒子,當神明的種子灑進她體內,神的力量就會停留在子宮內,她吸收那能量,最低也會成為一個半神。”
王邪冷哼一聲,“半神?我不會把半神放在眼里。”
“咳咳。”子虛道士咳嗽兩聲,“這個,一次是半神,多幾次,就是真正的神了。”
這種把神明榨干的方法,虧得余罪兒能想出來。
“留在我身邊,你要什么回報都行。”對于助力,王邪直接拋出橄欖枝。
子虛道士搖了搖頭,“龍神大人,我要做的事還有很多,不過只要你需要我,時機正好,我會出現(xiàn)的。”
說完這句話,子虛道士的身影就消失在祈神殿了。
偌大個宮殿只有十六尊頂?shù)椒苛旱奶炀裣衽c王邪作伴。
他越看越不爽,越看越不爽,抬起手指,在雕像身上,陸續(xù)出現(xiàn)了晃眼睛的空間裂縫。
整個大殿轟鳴回蕩,十六天君雕像變成一堆瓦礫碎石。
在廢墟之中,王邪呼喚余罪兒。
“血女,你在哪里?”
“血女,你在哪里?”
“血女,你在哪里?”
“血女,你在哪里?”
重復了十幾次,無人回復。
這么看,子虛道人說得話就不是胡說八道了。
“我需要一艘船,一艘能夠追尋到血腥味的船。”
……
世界南方。
暗流涌動的創(chuàng)世海上,瘋鼬號乘風破浪,船轂劃出一天水波弧線。
已經過去一個月了,它正朝著自己的目的地行駛。
白晝穿著一身淡藍色的修行長袍,在甲板上伸著懶腰。
墨猙從身后抱住他的腰,兩團頂在后背上。
別說,還蠻舒服的。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中,風鼬號就駛出了王母江,駛出了天道長城的關口。
“你已經習慣船上的生活了。”墨猙喜歡白晝身上的新味道,被風干的鹽,咸絲絲的。
“我感覺快接近了。”白晝自言自語一句。
這些天,隨著瘋鼬號距離那虛無縹緲的蓬萊每近一分。他的心臟就越是跳動的飛快。
仿佛前方不遠處,有著巨大不可避免的危險等著他。
就算如此,他也必須去做,蓬萊——他是必須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