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到火山腳下的時候,余罪兒已經準備登山了,她帶著很多工具,即便不能用靈力,也能很好的克服地形,保護自己,完全是有備而來。
白晝倒是不著急爬山,如果余罪兒想要在蓬萊火山尋找到什么。跟在她身后并不明智。
要么在她之前,要么在她之后,要么趁機宰了她,要么失敗被她宰。
也就這幾種結果。
白晝打量周圍的景象,紅色熔巖就像蜘蛛網一樣,蔓延到四面八方,與海水交接的部分升起灰色的霧氣。
蓬萊火山像是直上直下的高樓大廈,沒什么凸起,也沒什么凹陷,所以不存在什么落腳點。
余罪兒已經開始用兩把鐮刀形狀的工具攀登山壁。
直到現在,仍然不見已經沉海的狂徒身影。
白晝也挑了一個錯開余罪兒的路線開始攀登,
兩個人并不知道這座火山有什么,或者要怎么找到想找的東西。
這座山太大了,兩個人就像在巨堤上的兩只小螞蟻,漫無目的地亂爬,方向起碼是明確的,向上,。
火山的山壁觸摸起來是溫熱的,被熔巖洗刷后,變得很滑,尋常人就算有登山設備,也很難爬上去。
不過對于天生神力,并且爬上過鎮龍山的白晝和活了上千年的余罪兒連個挑戰都算不上。
只要避開是不是從山壁縫隙溢出來的巖漿,就沒有什么危險的了。
時間在攀爬中緩緩消逝1,因為力量上的差距,白晝與余罪兒的距離很快就縮短了。
他抬起頭的時候,正好能看到頭頂余罪兒的pi股,當真是渾圓Q彈啊,讓人看著就想犯罪。
不過他心里考慮的和正常男人不一樣,他想的是:怎么殺了她,他已經壓抑太久。
當初余罪兒滅了劍族,劍歷也是因為和她狼狽為奸,父親才遭受死亡。
白晝想著讓余罪兒死,腰間的兄弟劍輕飄飄的出鞘。
這時候他才想起來,六言構劍術的御字訣并非像普通功法一樣依靠靈力,憑借意念也能操控。
如果這時候操縱兄弟劍和妖刀從余罪兒后面攻擊,成功的幾率有多大呢?白晝心中思考擊殺的成功率。
他不經意地朝下面看了一眼,風鼬號正在縮小,而狂徒從正在下面攀爬。
這個黑家伙跳進海里,在海底開始爬上來的么?真是個怪物。
狂徒就在身后,白晝立刻打消現在攻擊的想法,繼續專注于爬山。
如果不算海底的高度,蓬萊火山沒有鎮龍山高,對于他算不上什么挑戰。
攀爬持續了很長時間,余罪兒先登上山頂。
到了黃昏十分,白晝緊隨其后,來到山頂可以稱得上豁然開朗。
因為蓬萊火山實在過于巨大,與其說是山頂,不如說是一個平原,一個荒野島嶼。
沒有任何野草,只有火山噴發形成的火山巖,巖石在黃昏的映照下,呈現漸變的多重色彩,就像三菱鏡把陽光的顏色篩了出來。
這里荒蕪,卻并非沒有樹木,火山巖石像是受到陽光炙烤炸裂成張揚的石樹。
一條天然形成的小徑將人們引入石頭樹林深處某一處凹陷縫隙之中。
很快又延伸成細長的峽谷,兩旁是高聳陡峭的巖壁。
白晝從小到大,也去過很多地方,可從來沒見過這種景象。
這里集荒蕪和狂野為一體,讓人感到荒涼,又讓人感覺到處處是陷阱。
每走一步都要仔細思考,小心翼翼,不然就會陷入陷阱。
地面長有鱗甲和鋒利的牙齒,石頭枝干仿佛一條條小蛇擰在一起;一些長勢極高,從頂上撒出如蛛網般的枝葉;還有些外觀并不怪異,只是同樣沒有生命罷了。
穿越猙獰的樹林,最后白晝來到一個清澈的水池前,岸上長著厚厚一層苔蘚與灰白——幾近純白——的灰燼。
這里的樹木呈黑色,表面覆有鱗甲。
如鋸木刀片似的鐵屑樹葉正在飄落,就像介于雪花和灰燼之間的物質,就像骨灰從天空灑落。
坐定于枝丫上的一個個蒼白頭骨們均朝他行著空洞的注目禮。
那是真正的頭骨和軀殼。
在長達數萬年的歲月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抵達過這里,都是有來無回?
白晝發現自己的腳步正逐漸后退,但他最終以意志戰勝了本能。
他嗅到某種氣味,似迷香,又很苦澀。
“你來了,劍之子。”旁邊有人低聲道,“我覺得就是這里。”余罪兒說。
一副恐怖非常的山頂世界,有點夢幻,有些瘆人,甚至還有一點美麗。
不過眼前的景象都不及她,或者跟她完美契合。
余罪兒在山頂的小湖旁等著他,不知是何原因。
湖水無比深邃,直通海底,通過透明的湖水,映像著最下方的熔巖之池,數百條火龍翻滾,氣泡升騰。
她的衣著僅剩下貼身衣物,前凸后翹的身材暴露無遺,尤其是那條事業線,就像身邊的峽谷裂縫一樣。
加上那似笑非笑地魅惑笑容,用兩個字來解讀,就是欠淦。
如果是上一輩子的白晝,有這么個女人站在他面前,他早就撲上去了。
可他重活了一輩子,性格和價值觀都有了改變。
白晝壓著槍不敢動,靈力在體內周游,保持清醒,“你在等我?”
余罪兒嫣然一笑,沒有否認。
身穿黑色鎧甲的狂徒從后方走來。
白晝面臨著兩面夾擊的困境,他抽出兄弟劍,手臂和劍融為一體,劍成為他的延伸,形神一體。
余罪兒擺了擺手,“我來這,不是為了和你打架的,劍之子,我一直在等你,從華容城離開后我就一直在等你。”
白晝臉戴著烏鴉面具,聲音冰冷道:“等我做什么?”
余罪兒嫣然一笑,宛如凋零之紅花,“我們的目標是相同的,你來蓬萊是為了尋找神明,我也是,如今入口就在我們眼前。”
白晝瞥了一眼白色的湖水,他并不清楚余罪兒的目的。
但她來這里,絕非是出自什么好的緣由。
山頂的景象十分詭異,而所有的詭異都不及近在眼前的白色湖水。
因為這水太白了,就像牛奶一樣。
“如果這里真有什么神,他也絕非什么善茬,他很可能會宰了你。”白晝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