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站在母親身邊,充當守護者的角色,在五圣審判過后,劍往生與整個扶君城,整個天稷帝國為敵。
為了母親,他日日想著復仇計劃,想著扳倒圣人。
回到劍族后。撫養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自己長大。
劍往生的一生都在悔恨中度過,也一直履行著自己的責任。
白晝又想起另外一個人,刑法長老劍厲,同樣迷戀著母親劍小圓。
他們從小時候就是玩伴,劍祖雕像底座還雕刻著四個符號。
代表著劍往生,劍小圓,劍歷,劍風雷。
四個少年共同跨越了少年光陰,最終的宿命卻不盡相同。
也許死亡是每個人的終點,無一能例外。
唯一能逃過死亡的大概只有神了吧。
就像他的父親,塵埃死神,在蓬萊火山內飽受孤獨之苦。
悲傷的思緒占據大腦,白晝一陣悲戚。
他一直想著復活父親劍往生,可最終每一條路都被封堵死了。
他乞求神明,可奈何神明并非善良之輩。
父親,如果最后你真的沒法復活,那么我起碼要為你復仇。
余罪熱已經付出了代價,可指示她的另有其人。
草帽男人是從鎮龍山逃出來的劍祖劍靈虛,還有混沌邪龍轉世的王邪,他們都是幕后之人。
“謝謝你,船王大人,你為我解惑良多,我的心像看到了太陽。”白晝衷心說道,“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你說起話來像詩一樣,我記得你還有小白詩仙的名號。”
白晝不禁汗顏,那都是自己抄的,自己可配不上這名號,他尷尬的笑笑,“鐵船王大人莫要取笑在下,我先告辭了。”
鐵船王點點頭,看著劍之子的背影,那雙毫無波瀾的眼睛閃現悲傷情緒。
但凡命運之子,都要承受命運之重。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
將其折磨成個瘋子。
就像劍凌神,劍瘋子。
……
白晝再次敲響狂徒的船艙門。
鋼鐵的腳步聲由遠到近,門開啟了,漆黑頭盔的縫隙中投來冰冷目光。
“我說了,我不會幫你。”狂徒聲音深沉,帶著金屬的回鳴聲,果斷堅決。
“我不是來請求你的。”白晝聲音冰冷,他在狂徒關門的時候用手擋住了門。
第二次來找狂徒,他已經做好戰斗準備了,有時候,能動手盡量別逼逼。
狂徒沉默了三秒鐘,最終開口道:“你想好了么?”
白晝另一只手自然搭在兄弟劍上,已經晉升為大師級武器的黑劍,足以應對任何敵人。
狂徒也是一樣,他被鎧甲包裹的手握在腰間黑劍上,迸發黑色火電花,就像鋼鐵碎屑塵埃落定。
兩個人互相凝視,戰斗一觸即發,可沒有人率先動手。
兩個人心中都有著不動手的理由。
“你變強了。”狂徒說,
白晝面不改色,“別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哪種語氣?”
“就好像我們之間很熟一樣。”
狂徒沉聲說:“我記得不久前,你還認為我是你認識的某個人。”
“可惜你不是。”白晝說,“告訴我你的主子藏在哪了,我不介意好好折磨你。”
狂徒聞言便笑了,笑得很開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真的變了,白晝,更加自信,更加強大,做起事情鋒芒畢露。”
白晝的眉頭始終皺著,“你說的好像我們很熟似的。”
狂徒的手脫離劍柄,“確實,劍小七,我們確實很熟,準確的說,我們曾經很熟。”
白晝突然愣住了,這個世界,知道他叫劍小七這個名字的人,大多數尸骨都在荒古劍族腐爛了。
剩下的兄弟,也被草帽男人殺害了。
不對勁,不對勁。
白晝現在才反應過來,兄弟們的死亡并非他親眼所見,而是草帽男人一面之詞。
當初戴草帽的劍靈虛,帶著扶魂劍,上面鑲嵌著兄弟的琥珀石心。
但那也不是全部。
所以有兄弟活著,并不是不可能的事。
劍小七,這個名字,是燈塔結義時他獲得的名字。
只有劍族人知道。
“你到底是誰?”白晝目光閃動。
他在狂徒身上突然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
就算被詛咒的黑色盔甲密不透風,把人變得十分笨重,可兩個熟悉人之間,會通過對方的氣質,或是肢體動作,辨別出身份。
“不對,不對。”白晝搖著頭,目光在狂徒的兩條胳膊上徘徊,他已經猜到狂徒的身份,可正因如此,才更不可能。
“余罪兒一定是告訴你我的事了。”白晝搖頭道。
他心中已經有了想法,可是想法必須由證據證實。
狂徒跟著搖搖頭,“我了解你,小七,你也了解我,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也是我最好的對手,安城一別,就是你看到我最后的樣子。”
“可是你的右手。”白晝目光在狂徒的右手打量。
狂徒抬起右手,“你說這個,這只是能量匯集而成的義肢罷了,你好像不太適應我這個樣子,畢竟我這個樣子也是為了把你從紅紋魔狼爪子下救出來。”
狂徒手中的黑色長劍,表面的黑色紋路消散,也露出本來的模樣,像湖水一樣湛藍。
藍澈劍,劍族的至寶。
不會錯了,白晝心中一陣悲傷,嘆氣道:“劍雨笙,大哥。”
他一方面為劍雨笙現在的樣子感到難過,一方面仍然對他在余罪兒身邊效命表示不解。
同時還未對方活著,松了一口氣。
他還能想起劍族的時候,那個在雨中給他送傘的善良男孩,那個為了他和紅紋魔狼戰斗的瀟灑少年。
之前的事情倒是很容易解釋了,都不是白晝自己的錯覺,劍雨笙以狂徒的身份一直在幫他。
不管是千星城事件,還是四域仙斗會。
狂徒劍雨笙將藍澈劍重新鍍上黑色電紋,收回腰間劍鞘。
“見到你很高興,小七。”劍雨笙說,狂徒鎧甲將他的聲音加工成深淵惡魔的聲音,不管他說什么,語氣都會讓人感到壓抑。
白晝心里其實有些不知所措,他倒是沒料到這種情況。
他希望見到劍雨笙,只是沒想到是以這種身份,在這種狀況下遇見。
劍雨笙仍為余罪兒效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