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在白晝已經重復了無數次,今天終于有機會說出來了。
他的恨意化作言語。
余罪兒冷笑:“你們是修仙者,修仙者根本不會在乎親情,友情,那些都是無用之物!怎么可能被情感牽著鼻子走,你是怎么修行仙道的!?”
“你錯了,你所毀滅的每一個人,都是我最寶貴的東西?!卑讜冋f。
白晝兩個手臂同時發力,兄弟劍和妖刀交叉揮斬,就像一把剪刀,鐮刀合并。
余罪兒的脖子被割去了一大塊,鮮血流出,垂死的她發出低微的哀求。
“停手,我也是劍族人!”
白晝面面相覷,手上力道減弱幾分,“你也是劍族人?人到臨死,真是什么話都說得出口?!?
余罪兒說:“我真的是劍族人,我的父親是個英雄,可英雄不一定是個好父親,我從小被拋棄,被賣到青樓,那是個我充滿罪惡的黑暗年代,長得漂亮并不吃香,反而是一種折磨?!?
“該死,我不想聽你的故事?!卑讜兪掷锏膭σ呀浛车接嘧飪旱募棺盗?,只消一用力,就能摘除敵將頭顱。
余罪兒急切地繼續說:“你認識我的父親,他是你的師父,劍凌神?!?
她本以為白晝會驚訝。
可白晝神色如常,“這不是什么新鮮事?!?
沒錯,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
在剛出劍族,無常鎮的時候,他就從劍無不一般的反應中,得到了某個結果。
這個結果也被劍無證實了。
余罪兒吃了憋一樣,她明明受了重傷,血液已經流淌一地,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忍受疼痛的。
她看貼關系無法令白晝改變主意,于是改變策略,開始甩鍋了,“白晝,那你一定也知道,我是遵照某個人的指示才前往劍族的,我不能違背腦海里的聲音!他讓我向全世界宣告血神殿要屠殺劍族,我只能照做,但我依舊留下了你們七個,你們在那場戰斗中存活下來,這是天意,你也是他的克星?!?
“他?”白晝饒有興趣地說,他當然知道余罪兒口中的他是誰。
但他有點享受余罪兒現在的樣子了,堂堂血神殿主,現在就是個可憐的失敗者。
不在驕傲,不在妖嬈,只有楚楚可憐,雖然知道這可能是一層偽裝,一種武器,一種表演,但看著這個樣子,白晝的心里就十分解氣。
余罪兒的漂亮眼睛充滿了求生欲,她就像獵人槍下的小白兔,無辜生靈。
她慌張解釋道。“他是龍,混沌邪龍轉世,你知道他的,他攻破了固若金湯的扶君城,他與我父親還是宿敵,劍族的一切,都是個陷阱,他為了引出劍凌神才放出消息要屠殺劍族,在無常鎮鬼魔君等著劍凌神,把他引到了南蠻大陸,從而解救出他的得力手下,劍魔君,劍靈虛,這一切都是陷阱,都是有所關聯,一環套一環的,你要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我知道?!卑讜冋f道:“我現在的敵人是你,你覺得有一個指使者和一個幫兇,我的復仇只針對指使的人么?拿武器的人罪孽同樣深重?!?
余罪兒表情快要哭了,這特么是個鐵憨憨啊,腦袋瓜軸得很阿。
怎么也說不通怎么辦?在線求答案啊。
白晝的手臂再次用力,妖刀和兄弟劍之間的空隙再次縮小。
余罪兒現在處于一個非常尷尬的境地。
她的脖子被一把刀和一把劍架著,說實話,刀刃和劍刃已經割開她的脖子了。
她現在雖然沒有能力反抗,可她原本的實力在那擺著呢,她是血液屬性的法身,鮮血是源源不斷的,以至于現在流的血,已經漲到了鞋邦。
而這個時候,白晝更是不打算廢話了。
當仇人在自己手里,還是以最快的速度結果她,才是最好的選擇。
察覺到白晝的動機后,余罪兒已經放棄了,她再次表現出最惡毒的一面,“那些劍族人早在兩千年前就該死光的,我會記住你們!”
“安息吧?!边@是白晝最后的話。
按理來說憑借他的實力,無論如何也殺不掉余罪兒的。
可余罪兒受到的傷是無法逆轉的,所以才導致他可以以弱擊強。
兄弟劍和妖刀交叉斬下。
就像在蓬萊火山里的情景一樣,余罪兒那顆美麗到不可方物的腦袋飛起。
一點都沒有憐香惜玉。
突然,白晝瞳孔閃過驚訝。
因為從余罪兒的脖子斷口,伸出一雙小小的血手。
一個手掌大小的嬰兒從里面爬出來,渾身都是血,她充滿怨念的看了白晝一眼,然后化作遁光,一閃而逝。
鐵巨船的鋼鐵墻壁留下一個腦袋大小的窟窿。
白晝松開手中的刀與劍,輕念一聲,“御!”準備最后一擊。
他剛出聲,余罪兒已經消失的不見蹤影了。
白晝目光陰冷。
堂堂荒古魔君,肯定不會那么好殺的。
畢竟連攝政王贏無毅都保命逃脫的手段,何況是余罪兒。
總之,這次他失手,也許是他的話太多了,白晝如此反省。
沒關系,他還有時間,余罪兒的傷勢一時半會不會恢復的。
白晝來到自己的兄弟身前,看著那身漆黑的詛咒鎧甲,里面包裹著失去生命的軀體。
“大哥?!卑讜冚p聲呼喚。
劍雨笙再也不會回答他了。
那個劍雨笙在雨夜中,漸漸走遠了。
狂徒鎧甲隨著主人的死亡,從身體上脫落。
而劍雨笙,隨著電光,化作了灰燼。
只剩下狂徒鎧甲,藍澈劍,和一顆散發光芒的琥珀石心。
白晝心中一陣苦澀,將劍雨笙的遺物收進儲物空間。
回到自己船艙的時候,墨猙正沉浸在靈視狀態修行。
他的心情被厚厚的陰霾蒙得透不出一絲光芒。
修仙者一般是不睡覺的,可白晝心境太亂,根本修行不下去。
他只能借助睡眠,讓自己沉浸在一個忘記一切的狀態下。
可當他沉入夢境沒一會兒。
放在床邊的妖刀竟然自己飄浮起來了,白亮的刀刃鍍上一層淡淡的冰霜。
刀輕飄飄地來到他的脖子處,距離只有一根汗毛的距離,因為能看到脖子的汗毛受到靜電吸引貼附在刀刃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