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披著一件破舊的棕色外套,頭發用稻草繩簡單扎起,
鐵船王沖路一飛點了點頭,舉起異于常人的六根手指的手,“歡迎,七海之海盜王的到來令戰爭大廳蓬蓽生輝。”
海盜王路一飛謙虛地鞠了一個躬,“是我的榮幸,鐵船王,我希望這不是一個圈套,因為我把所有孩子們都帶到了龍島,你現在可以輕而易舉消滅我。”
“呵呵,”鐵浮屠干笑一聲,“我們之間的戰爭已經結束了,路一飛,新的敵人令我們團結一致。”
路一飛撇了撇嘴,目光鎖定白晝,進入戰爭大廳,他的目光就在打量寶座之上的人。
“那寶座上乳臭未干的小子是誰?”像他這樣直言不諱的人也在少數。
鐵船王隆重介紹,“這位是劍往生之子,白晝,千星城六先生,鐵屑群島下一任主人。”
鐵船王話一出口,整個戰爭大廳一片嘩然,甚至有幾個島主站了起來。
“這不符合規律。”有人直接抗議出聲,其他島主用聲音支持。
寶座上黑發黑眸的年輕人對戰爭大廳的躁動不為所動。
這個年輕人正是隨鐵船王回到鐵屑群島的白晝,鐵船王在對他宣誓效忠后,就回到了島上,為了和混沌邪龍開戰而招兵買馬。
白晝雙手握著海獸王寶座的扶手,冷眼觀看島主和海盜之間的抗議,仿佛他們抗議的那個人不是自己。
鐵船王鐵浮屠用力拍掌,清脆的掌聲在大廳內回蕩。“肅靜。”他說道,“我把你們召集在這里,不是來聽你們的意見的,而是宣布,執行,懂么?。”
這就是鐵船王的魄力。
“我可不覺得你現在是清醒的,你說的這個人我從沒聽。”路一飛嘟嚷,他細長的眼睛鎖定寶座上的年輕人。“他不會是美人魚之類蠱惑人心的異種吧。”
鐵船王嚴肅地回答,“不是,他就是我說的人,也是我口中要成為的人,你們的君主。”
“他怎么了,為什么他不說話,”路一飛說著,用下巴指著白晝坐著的地方。
他孤獨的坐在海獸王的寶座上,旁邊只有鐵船王,當所有人目光聚集在兩人身上,顯得他們孤立無援。
這時候,白晝聳聳肩,開口道:“閉上嘴巴傾聽,可以聽到一些聲音。”他說,“我很理解你們現在的心情,你們在想,一個無名小卒突然出現,就想當大海的王,你們在想,鐵船王究竟哪根筋乖了,帶回來個什么人,竟然妄想統治大海。”
他說話的時候,戰爭大廳起初還非常亂糟糟,可隨著他說的話,大廳最終回歸于無聲。
因為他說的話就是這些人的心聲,而且他話中對鐵船王的不敬也讓人費解。
關鍵鐵船王一點沒有反駁,就像個忠心要輔佐君王的忠臣。
鐵船王的石雕臉看不出任何情緒,他開口說道:“我不是哪根筋搭錯了,這不是一個玩笑,我希望你們也要認真對待我的決定。”
“我看這就是個玩笑!!!”老鼠的島主是個矮個子修仙者,境界已經到達第六境,他怒氣沖沖看著鐵船王。“你一定是在耍我們,不然你就是個冒牌貨。”
鐵船王慢慢轉過頭,脖子就像齒輪驅動,平穩,無聲,機械性地轉動。
自從知道鐵船王的軀殼是一個傀儡,白晝就很難把他當成正常人了。
原先覺得洛族和人類很相似,不相似的只有外表和性格,可現在看來,他們和人類沒有一點相像的。
但并不能否認鐵船王的存在,鐵浮屠和他的洛神號早就成為了海上王者的象征。
鐵浮屠活了上千年,究竟還保留多少人性,又有誰能說得清呢,起碼他是公正的,正義的。
就像在鐵巨船上,鐵船王對白晝說的:你就是這個時代的劍凌神,而我還是我。
說起來,這不像是個活了幾千年的怪物說出的話。
可有些時候,一個人活得時間越長,他的執念就會越重。
鐵船王在滅世之戰追隨過劍凌神,時間任然,他的心里還是想追逐昔日榮光。
人活一輩子,可能就是在為了在某一個時刻,做某一件事,每個人都是一個細小的絲線,無數絲線編織成命運之網。
有的人的存在為了發明,有的人為了發現新大陸,有的人為了廢除奴隸制,還有的人為了民族崛起。
而鐵船王知道之際在命運之輪上的位置。
成為一個輔佐君主的君臣,在漫長歲月中,他自己意外成為了君主,可是當他看到白晝那刻,在經歷了神武帝國事件后,他認定白晝就是這個世界的希望,正如老友劍凌神在兩相石上的傳信。
命運的大網就要連接在一起了,鐵浮屠十分期待。
鐵船王的目光仍停留在發出抗議的鼠島島主身上。
這個鼠島的島主是個心底陰暗的小個子,之所以讓他成為島主,是因為鼠島是家族制,世襲制。
“你在質疑我的決定么?老鼠?”鐵船王的聲音冰冷到極致。
鼠島島主臉色一變,“沒有,你說什么就是什么,你現在仍然是鐵屑群島之主。”
“我希望你牢牢記住這點。”聽過鼠島島主的解釋后,鐵船王如是說道,話中沒有嘲弄或驚訝之意,只是單純的感想。
鐵船王繼續剛才的話題,“我把十二個島主和我的對手全部召集到戰爭大廳,一是宣布鐵屑群島的統治權移交給劍之子白晝手中。”
他把交疊放在身后,身體筆直的站在白晝寶座一側,“而我,鐵巨船的船長,會用生命守護他完成大業。”
在戰爭大廳要掀起新的一輪嘩然之前,鐵船王提高聲音,“不管你們怎么想,不管你們怎么做,跟隨白晝的便是朋友,擋路的便是敵人。”
“我說兩句。”白晝從海獸王寶座上站起來,他的目光在這些大名鼎鼎的海上英雄身上掠過,沒有過多的尊敬,只是像審視普通人一樣。
他沉穩說道:“我能明白你們的顧慮,想著一個無名小卒,何德何能領導鐵屑群島,占據這寶座,你們覺得我不配,我卻是不配,但今天坐在上面是我,不是你們中任何一個人,如果誰想離開,現在就離開,畢竟我要踏上的路對你們來也是一條不歸的死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