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廬中,邋遢道人將時柒的情況詳細(xì)的和莫有敘述了一遍。雖然邋遢道人常年昏睡,但他真的神通廣大,對御獸宗內(nèi)的任何事情,都了如指掌。
莫有呆呆的看著邋遢道人,似是不認(rèn)識一般,他算是重新認(rèn)識了邋遢道人。以往,莫有心中存有芥蒂,邋遢道人只是一介酒徒,唯酒而已,不管廬外任何事,一點也不靠譜。但今日,莫有完全被邋遢道人折服,他心中越發(fā)敬佩邋遢道人了。
“不出破廬一步,任知世間各事!”
也許只有邋遢道人這樣的大能者,方能做到這一步吧。莫有心中滿是崇敬和溫暖,他既是傾佩邋遢道人高深的修為,又是感動于邋遢道人對自己和時柒的關(guān)懷。
莫有臉色嚴(yán)肅、莊重,眼眼神堅毅的跪在邋遢道人身前,然后他重重的叩首,高呼道:“弟子莫有,拜見師尊!”
這是莫有發(fā)自內(nèi)心的一拜,清醒的邋遢道人給了他太大的震撼,讓他覺得身為邋遢道人的弟子是一種榮耀。
邋遢道人眉開眼笑,心情大悅:“好好好!”
這是一次正式的拜師,也是確認(rèn)了邋遢道人與莫有師徒關(guān)系的一次儀式。
“你小子不錯,不過我想你也知道了自己身上的使命了吧?”
邋遢道人煞有介事的說道,莫有開始還迷迷糊糊,不知道邋遢道人所指。但隨著邋遢道人指了指眉心,莫有便明白了邋遢道人的所言。
“是,師傅!”
“嗯,好好好!切記,莫忘!”
“徒兒不會!”
邋遢道人注視著莫有,見莫有神色堅定,沒有任何猶豫,邋遢道人露出了釋懷的笑容。
“我相信混沌生靈訣跟著你,一定會大放異彩,重現(xiàn)往日光輝!不過……”
說到此處,邋遢道人格外的嚴(yán)肅,讓周圍的氣氛顯得更加凝重。
莫有明白,邋遢道人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囑咐自己。
“師傅,怎么了?”
“此番御獸宗來人,氣勢洶洶,沒有任何掩飾。我的修為已大不如從前,他如此張揚跋扈,恐怕是成竹在胸!御獸宗之劫,應(yīng)該難以避免了!你要抓緊修煉混沌生靈訣,因為這部靈訣出世,便會引起一場腥風(fēng)血雨。”
莫有和時柒聽了這番話,莫不是驚駭莫名,邋遢道人一言已斷定御獸宗的結(jié)局。
豈不是說,此次劫難,御獸宗回天乏術(shù)?
“師傅……”
莫有不知如何是好,此刻他也就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這番大場面,讓莫有措手不及。
“我會盡力而為的!”
邋遢道人一嘆,他自身的情況,他自己知道,但邋遢道人不會輕言放棄,他的眼神卻格外的犀利、有神。
雖然如此,邋遢道人卻沒有多少信心。畢竟沉疴積重,難返巔峰之態(tài)。邋遢道人也只能盡其所能,是福是禍,只能天定。
“該交代的我都已經(jīng)交代了,日后的路,全靠你自己了!”
邋遢道人語重心長的和莫有說道,莫有可以感覺到邋遢道人復(fù)雜的心緒,甚至可以說,此刻的邋遢道人顯得有些落寞。
“師傅,你一定可以的!我們都相信你!”
莫有也不知道如何勸說,只得說出如此干巴巴的話語。但聊勝于無,邋遢道人還是笑了笑。
“好了,我得去了,俞尚行那小子撐不了多久的!”
說罷,邋遢道人起身。頓時,整個青芒山脈都現(xiàn)出異象。原本晴空萬里,此刻卻是陰風(fēng)怒吼,烏云蔽空。天空中盡是低低的嗚咽聲,似是生靈在怒吼,又似從遠(yuǎn)方傳來萬獸奔騰的聲音。這些詭異的異象,縈繞在邋遢道人身畔,竟然未散,反而越聚越多。
邋遢道人皺著眉頭,一語未發(fā),他渾身的氣勢一展,元氣如同大海的浪濤,沖擊著這些異象。最后顯然邋遢道人更勝一籌,他雄渾的元力輕易的瓦解了這些異象。
邋遢道人抬足之間,虛空中竟然生出圈圈漣漪,然后形成了一道虛空之門。邋遢道人極為從容,風(fēng)輕云淡的邁入其中。
虛空漣漪散去,虛空之門也隱去,邋遢道人早已不見了蹤影。
破廬中,莫有和時柒呆立良久,久久不能緩過神來。邋遢道人給他們帶來了巨大的沖擊,這就大能修士,舉手抬足間便有異象。
“哥,你師傅太厲害了!”
“是啊,我也沒有想到!”
幽獄前,柯危累如同戲耍一般,看著俞尚行。此刻的俞尚行,狼狽極了,身上的衣衫染成了血紅色,他的嘴角中還不斷的溢出鮮血。
俞尚行終于見識到了柯危累的厲害,就算有獸尊魂印的庇佑,每一次柯危累的攻擊,都會有余力沖擊在俞尚行的身體上。
俞尚行漸漸難支,元力不斷的虧損,生機也不斷的消耗。再這樣下去,俞尚行會被活活的耗死。
俞尚行雙眼通紅,雙手顫抖著,從手中溢出的元力越來越少,而獸尊魂印釋放的光芒也愈發(fā)的暗淡了。
“一擊,我只要用五成的實力,你必死無疑!”
柯危累玩味的看著俞尚行,露出邪魅的笑容。
“但我不會輕易的讓你死,我要你看著御獸宗滅亡,看著御獸宗的門人個個沉淪,成為他人的奴隸!”柯危累笑了起來,極為的狂妄得意。
“你……”俞尚行怒火攻心,又噴了一大口鮮血,柯危累實在太卑鄙無恥了。
俞尚行平復(fù)心情,冷冷的盯著柯危累。就算最后落敗,俞尚行也會選擇自行了斷,絕不給柯危累任何機會。
“眼神不錯,我很喜歡!我知道御獸宗隱伏了一個神秘人,你拖了這么久,無非就是等他而已!我曾多次進入御獸宗,和他交過幾次手,這次我倒要看看他還能不能救下御獸宗!”
說到這里,柯危累眼神中多了憤怒和不甘,顯然柯危累吃過虧。
這時,一旁的虛空中現(xiàn)出一個門戶,從中走出一人,這便是邋遢道人。
邋遢道人昂首闊步,背著雙手,氣勢強盛。始一出現(xiàn),邋遢道人的氣勢就壓過了柯危累的氣勢,讓柯危累全身的元力一滯。柯危累雙目微凝,注視著來人。但他臉上的云霧在抖動,顯然柯危累心中是極度的不平靜。
邋遢道人不過是想給柯危累一個下馬威,此人多次潛入御獸宗,可謂神不知鬼不覺,但都沒有逃過邋遢道人的感知。甚至邋遢道人曾和柯危累交手?jǐn)?shù)次,不過他們之間都是匆匆一招,柯危累便會閃身而逃。
因此,邋遢道人并無太多的機會,仔細(xì)查探柯危累。今日,柯危累堂而皇之的硬闖御獸宗,邋遢道人借機感知。雖然柯危累隱藏的很深,但還是讓邋遢道人感知到了蛛絲馬跡。
“是你!”
“是你?”
邋遢道人和柯危累幾乎異口同聲,不過邋遢道人顯得十分肯定,而柯危累則有幾分猶豫。
“想不到你竟然有如此后手,難怪多年來,你一直野心不死,頻繁窺探御獸宗!”
邋遢道人橫眉立目,虎視眈眈的看著柯危累。此刻邋遢道人心中是滔天巨浪,他沒想到柯危累竟是那個人。
“哼哼,還以為你已經(jīng)死于天劫之中,想不到竟然茍延殘喘至今!了不得,了不得!”
柯危累也沒有想到,邋遢道人是那個人。他心中的震驚,亦不下于邋遢道人。原本柯危累以為,此番計劃,必定萬無一失。但此時,柯危累不敢確定,畢竟邋遢道人是那個人。
邋遢道人和柯危累二人,在半空中對視,誰也沒有先動手,他們都想后發(fā)制人。不過二人周身浮起了云煙,細(xì)細(xì)感知之下,這些云煙竟是凝成了實質(zhì)的元氣。
二人周身的云煙開始互相傾軋,云煙發(fā)出了轟隆隆的怒吼。不一會兒,碰撞處現(xiàn)出了五行神光,緊接著又是陰陽浮沉。
云煙中又不斷的騰起各式靈寶、靈獸,彼此攻伐。雖然這二人不愿先動手,但他們卻試探起彼此。
一旁的俞尚行總算是輕松下來了,但他被眼前的一幕驚住了。
“這是什么境界的修為,竟然有如此威勢!”
俞尚行暗暗乍舌,嘆服這二人的修為。雖然這二人沒有表現(xiàn)出太多的修為,但僅從這試探之招,便可一窺究竟。以俞尚行的眼光來看,這兒人應(yīng)該都是合氣化靈九境的修為。這樣的修為,在整個青州,乃至整座大陸上,也是最頂尖的修士了。
一番試探之下,邋遢道人和柯危累都難以奈何彼此,他們只得罷手,另尋良機。
柯危累邪笑著,似乎看穿了邋遢道人一般:“你不可能是完好無損的,我知道,你是強撐著罷了!死心吧,御獸宗,你是保不住的!”
柯危累施以攻心,試圖動搖邋遢道人。但他們都是至高境界的修士,又豈是輕而易舉就會心神不穩(wěn)?
邋遢道人不為所動,穩(wěn)如蒼松,周身的氣勢不見絲毫衰弱。
“多說無益,行不行,你且試試!只要有我在,御獸宗又豈是你能動得?”
邋遢道人話語鏗鏘,反而把難題扔給了柯危累。
柯危累哈哈大笑,震的周圍空間開裂。但每當(dāng)空間裂紋侵入到邋遢道人周身時,這些裂紋便會無聲無息的泯滅,而邋遢道人周身的空間完好無損。
這時,青州各地,都流傳著一個傳聞,御獸宗被強敵找上門來,此刻正陷入了惡戰(zhàn)之中。
剛開始,并無人相信這條傳聞。但隨著一些好事之徒的實地勘察,發(fā)現(xiàn)御獸宗的確處于高度警戒的狀態(tài),而且御獸宗的護宗大陣業(yè)已開啟。
于是,越來越多的青州宗門開始動了小心思,他們或是覬覦青芒山脈的傳說,或是想趁機取利。
總之,青州的各大宗門,都行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