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東方逸再次昏迷,老乞丐無語的晃著腦袋,走到洛艷身旁,把東方逸放平穩(wěn)后,伸手搭在對方的脈搏上,雙眉逐漸擰在一起。
深呼了一口氣,老乞丐對著洛艷淡然道“氣血淤積加上情緒波動太大,需要靜養(yǎng),怕是要昏睡個幾日,洛丫頭你派人去附近的城鎮(zhèn)買點吃食跟清理淤血的草藥,這小子這樣,咱們誰也無法離開!”
洛艷聞言,沖范青等人招了招手,吩咐道“給你兩個時辰時間,立馬上山找到柳門主,跟她討要一些治療傷病的草藥?!?
兩個時辰登上玉虛峰,別說范青了,就是東方逸也不可能,不過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范青二話不說,拔腿就往山道上跑。
聽到洛艷的命令,站在茶棚之外的上官秋燕,一掌將范青拍飛,然后在洛艷與鐵衛(wèi)殺人的目光中,走進茶棚,蹲到東方逸的身旁,從懷中掏出一個藥瓶到處一粒丹藥,背對著洛艷解釋道“我這有現(xiàn)成的丹藥,不用非得讓人跑斷腿?!?
上官秋燕這話明顯是在譏諷洛艷剛才的命令,不過看在送到東方逸嘴邊丹藥的份上,洛艷僅是冷哼一聲。
等東方逸將口中的丹藥咽下,上官秋燕起身走到洛艷面前,微笑道“剛才不進來,是因為你敢對老前輩出手,不過這個小家伙我不可能讓給你,你很清楚他對我的重要性?!?
洛艷冷笑道“重要性?覺得他重要,還讓他孤身一人從奉安趕來東南?上官秋燕,你知道我最看不上你哪點么?就是跟東方韜一樣,都帶著面具示人!”
“我?guī)婢叩K著你什么了?這是我的事,你管不著。反倒是你,馬上就要見到那個被小家伙追了數(shù)年的第一美人,你想拿什么身份面對她?”上官秋燕嘴角含笑道。
兩個美艷女子針尖對麥芒,還是為了地上的混小子,老乞丐頓時覺得人生很是無趣,難道經(jīng)過這么多年,美女的品味都變了?都喜歡喜歡比自己小的男人了?
茶棚外,躺在雪地上的范青,起身瞧了一眼氣息逐漸恢復平穩(wěn)的東方逸,撓著頭向洛艷問道“郡主,那我還用上山去討藥么?”
“不用,貧道從山上帶下來了幾顆回天丹,正好可以治療殿下的傷勢!”
回答他的不是洛艷,而是帶著玉虛派弟子下山的高文遠。
隨即高文遠撇下弟子,一躍到茶棚當中,從懷中掏出一個晶瑩剔透的小瓶子,遞到洛艷手上,微笑道“下山時,師姐讓我?guī)聛淼模瑢χ委焹葌袠O大的好處?!?
“多謝高道長?!?
高文遠報以微笑,隨后轉頭望著上官秋燕。
正想開口之時,上官秋燕似笑非笑的說道“最好不要把她讓你帶的話告訴我,我不是枯戒,你也不是蕭震生,在這么多弟子面前挨一頓揍,你十大高手的面子往哪擱?”
遙想當年他陪著劉芒去奉安,被眼前這丫頭還有楚雪卿收拾的場景,高文遠頓時一萎,硬生生的把柳然讓他帶的話憋了回去。
一旁的洛艷見狀,將藥瓶收入懷中,冷笑道“怎么,上官大小姐的威風耍到我漠北將士面前了?是不是覺得你上官家族真的橫跨朝堂與江湖,就真的沒人敢惹了?”
上官家族存在兩百余年,是前朝至今的豪族,家主上官鐵鷹是七大宗師之一,二家主上官莫問是鸞章殿三宰之一,一個位列江湖頂端,一個位列朝堂頂端,傲視當今天下各地世家,被譽為小東方,是除了皇族以外,勢力最龐大的世家,沒有之一。
“不好意思,本姑娘忘了這碼事!”
說著上官秋燕,嘴角擒著笑意,走到孟咽吐沫的高文遠身邊,伸出一根纖纖玉指指著自己的俏鼻,笑問道“還記得該叫我什么么?”
“師......師父!”高文遠低著頭,細弱蚊蠅的喊了一聲。
聽到這聲師父,老乞丐一個沒忍住,噗呲笑了出來。
另一旁的洛艷,則是瞪大了美眸,在高文遠跟上官秋燕身上來回瞟,上官秋燕今年才多大?高文遠一個奔五的人,怎么會叫她師父?
高文遠的臉上頓時浮現(xiàn)出一股羞紅,比見到了愛郎的深閨女子臉色還紅,足夠跟玉虛山上猴子的屁股一較高下。
拍了拍高文遠的肩膀,然后瞟了一眼洛艷,上官秋燕輕笑道“乖,知道我是你師父,就別廢話了,快去把你帶的弟子都帶過來,咱們洛郡主還有人要見呢!”
上官秋燕口中洛艷相見的人是誰,高文遠可能不知,但是就憑兩人的只言片語,還有當初在山頂?shù)捏@鴻一瞥,老乞丐便知道這陸冰可能是上官秋燕的故舊,否則上官秋燕不會一見面就借著陸冰來打擊洛艷。
果不其然,等高文遠把隊伍帶來以后,上官秋燕一眼看到了人群當中鶴立雞群的陸冰,然后沖其招了招手,對著陸冰喊道“冰兒,快過來,你們未來的軍師平漠郡主找你有事?!?
聽到熟悉的聲音,陸冰常年冰冷的俏臉上,終于浮現(xiàn)出一股笑容。隨后不等她出聲,身旁的玉虛弟子早已給她讓出了一條路,待其離開隊伍以后,剛才陸冰周圍的男女弟子,頓時泛起了花癡,稱贊道“陸師妹一笑好美啊。”
走到上官秋燕面前,陸冰月牙般的眸子中浮現(xiàn)出一股疑惑之色,輕聲問道“上官姐姐怎么來東南了?”
‘初見傾城,再見傾國,不見念三生,長存心房中?!?
想當初洛艷第一次向東方逸詢問陸冰之時,東方逸隨口念出了這兩句詩,氣的洛艷大發(fā)雷霆,好幾日都沒搭理洛艷,等后來封旭祿向她描述起陸冰的樣貌時,洛艷還覺得對方是夸大其詞,如今初見陸冰,她便明白東方逸當年為何對這個女子著迷不已。
于是不等上官秋燕發(fā)招,洛艷捋了一下鬢角的秀發(fā),移步上前,面對著陸冰,雙手作揖,自我介紹到“南王義女洛艷!”
洛艷突愣的出現(xiàn)在陸冰面前,并開口介紹自己,弄的陸冰一腦袋霧水,不過想到這是他們師兄妹未來的上司之一,陸冰雙手持劍作揖,正色道“玉虛派陸冰見過洛郡主。”
瞧著陸冰一副鄭重其事的模樣,洛陽嘴角微微上揚,這陸冰卻如旁人所說那般,不喜微笑,不善言辭。
為了能更直觀的觀察陸冰,洛艷對著一旁的范青吩咐道“叫人把殿下抬到馬車上,就地扎營,一切等殿下醒來再說?!?
“喏!”
這時陸冰才發(fā)現(xiàn)東方逸渾身是血的躺在茶棚內的地上,前日東方逸從湖邊小筑離開,陸冰已然知曉東方逸下山一事,但她沒想到,東方逸下山之后會是這副模樣,因此陸冰秀眉緊蹙,清冷的眼眸中再次升起疑惑之色,狐疑的望著上官秋燕,對于上官秋燕跟東方逸的關系,她自然清楚,前者是后者母親的結拜姐妹,上官秋燕從小就喜歡帶著東方逸一起廝混,否則東方逸也不會接觸到她。
收到陸冰的詢問之色,上官秋燕如實答道“你猜的沒錯,我是為了他而來!”
隨即上官秋燕沖洛艷努著嘴道“吶,她也是為了那小家伙而來。”
洛艷不是為了接玉虛派弟子,反而是為了東方逸來此,陸冰眼中的疑惑之色更濃,玉虛派是個什么光景,陸冰不傻能猜得出,她的閨中好友東方悅都受到了東方逸的牽連,玉虛派又怎么可能避免?敕王東方韜是什么人她也清楚,玉虛派如此維護恒王,他必然要對玉虛派下手,可以說她們下山以后就進入到了重重危險當中,但洛艷卻是為私情趕赴東南,因此陸冰對洛艷的感官頓時下降了許多。
對于陸冰的冷淡,洛艷談不上什么惡感,只是覺得陸冰有些太不近人情,東方逸對她從小維護到大,她居然沒有詢問過東方逸的情況,于是洛艷沖上官秋燕,淡淡的說道“你們繼續(xù),我先去照顧東方逸!”
說完,洛艷不顧棚外寒風,扭著纖細的腰肢,就走向了馬車。
高文遠見洛艷走開,遂瞧了一眼態(tài)度不明的老乞丐,輕聲詢問道“步前輩,那咱們?”
講心里話,高文遠是一刻也不愿意跟上官秋燕多呆,當年因為劉芒那個笨蛋師弟,讓他也受到牽連,拜了一個小姑娘為師,這事要是傳出去,他高文遠以后還怎么在江湖混。
老乞丐瞥了一眼臉色尷尬的高文遠,左眉微翹,指著一旁的茶桌,說道“喝茶!”
喝茶?聽到這個答案,高文遠雙目睜得老大,這種時候還有閑心喝茶?沒發(fā)現(xiàn)這都快成了戲園子么?就差給這三個絕世女子擺上一個擂臺了,讓她們好好比劃一下。
東方逸沒有醒,洛艷跟上官秋燕誰會離開?洛艷不離開,玉虛派弟子又怎么好意思離開?高文遠難道會讓洛艷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獨自返回漠北大營?
面對高文遠這個蠢蛋后輩,步老頭憐憫的搖了搖頭,隨后安然坐到茶桌旁,沖著馬車方向喊道“洛丫頭,知道你馬車里有上好的龍井,不知可否勻給老夫一些?”
不稍片刻,范青不顧滾燙的水溫托著一壺泡好的茶水,手中拎著幾個青瓷茶杯,滿臉恭敬的將茶壺放到茶桌之上。
范青雖然沒有說話,但是老乞丐哪能不懂對方的意思,遂倒著茶說道“外門功夫不見得就差,好好練也能有長足的進步?!?
“謝謝,謝謝前輩!”謝完,范青好像中了狀元一般,飛快的向鐵衛(wèi)方向跑去。
上官秋燕見有茶水可以喝,也不管老乞丐是否原因,翹臀坐到凳子上后,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嘖嘖稱贊道“不愧是皇帝親封的郡主,就是懂得享受?!?
老乞丐聞言,淡然一笑,不做評價。
還站在那里思考上官秋燕目的的陸冰,見上官秋燕這般,好似想到了什么,遂走到兩人身前,對步老頭行完晚輩禮,目光灼灼的盯著上官秋燕問道“你讓我出來就是為了氣走洛艷?”
看陸冰有生氣的前兆,上官秋燕嘟著嘴,笑道“那丫頭太聰明,我不能在這里多待,很多話我都不方便說出口,只有你來我才能氣走她,然后跟步老前輩商談。誰叫你倆是情敵呢?”
話到這里,上官秋燕不理陸冰臉上的揾怒,回過頭瞟了一眼高文遠,滿臉微笑的詢問道“你是不會多嘴的,對吧?”
先是肯定,后是反問,傻站在那里的高文遠緊忙點了點頭。
“說吧丫頭,有什么話讓我轉達給那混小子?!崩掀蜇わ嬃艘豢跓岵瑁伊诉谱斓?。
上官秋燕一字一頓道“明年武林大會,請你們隨晚輩演一場戲,送我登上武林盟主之位?!?
“那還真是一出好戲啊!”老乞丐神情莫名的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