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夜影的通牒,東方逸只能選擇離開楚家,不過在離開前,他傳給趙禎的密信已安全送出,剩下就要看趙禎跟楚無忌兩人怎么合作。
同時為了能保證楚無忌的安全,東方逸將范青等人留在了楚家,讓他們在明年武林大會直接趕去武當山找到,而他則帶著步善和無心小和尚,向西南巴蜀之地趕去。
然而這一路上,東方逸實在沒有想到,這無心居然如此磨嘰,凡事都要跟他還有步老頭講禪,氣的東方逸直接在小和尚的食物中下迷藥,臨出瀘州,眼看著就要進入巴蜀等地,東方逸松開小黑,讓它跟在馬車后邊奔跑,他則陪著步善坐到馬車上。
瞥了一眼車廂內昏睡的無心小和尚,東方逸無奈道“非得帶著他么?”
步善冷笑道“你也可以不帶,不過要是碰到魔教中人,老夫到時顧不上你,你可不要跟老夫嘰歪。”
東方逸臉上頓時浮現(xiàn)出疑惑之色,指著小和尚不解道“他能對付魔教中人?”
步善一手抖了抖馬車的韁繩,一手拎起酒壺道“他不能對付,但是他能幫你對付,你知道夜影在楚家為何沒跟咱們動手么?”
“因為無心?”東方逸一臉不可置信道。
步善搖頭又點頭道“是,也不是,但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訴你,無心的佛氣可以克制一切帶邪性的東西,魔教為什么叫魔教?不就是他們修煉的功法滿是歪門邪道所擅長的么,什么雙修采陰補陽,什么飲血練功,對于佛門正道來說都是邪物,正受佛氣治理。”
頓了頓,步老頭飲了一口酒,繼續(xù)道“夜影的功法雖不是魔道武功,但他是晝弱夜強,這就不被正理所容,因此夜影才會用影密衛(wèi)威脅你離開楚家,而不是親自動手。”
“我說他為什么會這么急!”東方逸咂嘴道。
世人皆知蜀郡有兩怪一說,‘東蜀怪和尚,西蜀大魔頭。’按常理來說,這魔頭就是魔頭,和尚就是和尚,但蜀郡中的這兩怪則是怪的出奇,和尚殺人,魔頭念經(jīng),就好像兩人靈魂互換了一樣,整的蜀郡之內百姓一見到和尚立馬跑的老遠,反之見到魔頭,則是好生接待。
兩人將馬車跟小黑存放在蜀郡驛館,帶著無踏上險峻的山道,目地就是為了找那位以成真魔的老和尚,踩著被山風吹的晃晃悠悠的棧道,領頭的步老頭涂抹四濺,給跟隨在他身后的兩人介紹有關蜀郡的風土人情,“知道數(shù)百年以來,為何落難之人都喜歡往巴蜀這里逃么?就是因為地形地勢的關系,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躲在山上,誰也別想攻上去。”
察覺到步老頭的奇怪態(tài)度,東方逸扶著一臉慘白之色的無心,反問道“這巴蜀的確是好地沒錯,但孔明當年評價天下各地,把蜀地說成困龍之所,進不來也出不去,你又當何解釋?”
惡狠狠的沖一旁唾了口唾沫,步善指著漠北方向,鄙視道“你聽他放屁?這幫子文人滿肚子壞水,自己不行就把責任怪到別處,當初劉后主被東方家追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后來不就是借助蜀地茍延殘喘百余年么?現(xiàn)在放屁說蜀地不好,那他扯隆中對時,為何要建議劉后主退進蜀地?輸就是輸,贏就是贏,凈他娘扯沒用的。”
望著義憤填膺的步善,東方逸意味深長的笑道“你看孔明這么貶低蜀地,將來我去北漠,你陪我一起去唄?馬上我就能清除你兩脈內的禁制,等你進入了朝圣境,收拾孔明不跟玩似的?”
步老頭對東方逸的小心思,嘖嘖鄙視道“就你這貪生怕死的心境,如何能在武道一途走的更遠?”
東方逸微笑道“我倒是想拍著胸脯,豪言壯語喊上一句我不怕死,單是現(xiàn)在我還不能死啊,且不說我母親的仇還沒報,老五還在奉安跟我耀武揚威,單是你老人家的禁制還沒解除,我就不好意思去死啊!”
抬頭看了一眼山頂?shù)奈恢茫缴埔荒槻恍嫉睦湫Φ馈霸捳f的倒是好聽,事怎么不見你認真辦呢?自下了玉虛山,你小子好似一次也沒給我調理身體吧?”
東方逸情不自禁的泛起苦笑,不是他不想給步善療傷,而是自下玉虛山以來,他的身體就沒好過,先戰(zhàn)刺客、后鬧趙家、斬殺楊蔑那回不算,單是前一陣對戰(zhàn)夜影,他就好幾天沒緩過勁來,否則收拾楚家,哪用得著鐵衛(wèi)出手,他自己來殺人不是更有震懾性么?并且步老頭讓他一直尋找晉升的契機,他怎么可能還會留下給步善療傷的真氣?
于是恒王殿下帶著滿肚子委屈,不管無心顫抖的雙腿,拉起無心便一躍到步老頭前面,圖個眼不見心不煩,但卻沒想到他這貿(mào)然之舉,嚇得無心當場當場癱瘓在了棧道之上,死也不想在往前走一步,氣的東方逸想把這小和尚退下山崖。
等步善登上了頂層,他倆還僵持在這,最終在東方逸苦口婆心的勸道下,無心終于壯起膽子往前踏了一步,但誰也沒想到無心踏出的這一步,若不是有步善在,東方逸與無心差點要交代這邊。
“老子不是說和尚不準踏進此地么?你們既然想找死,本座成全你們。”
隨著聲音,一位血衣老和尚腳踏虛空,站在三人頭頂,俯視著東方逸與無心兩人。
在頂層望著老和尚的步善,冷笑著插嘴道“行光,你自己就是個老禿驢,你好意思去管別人?”
老和尚不以為然,緩緩轉頭,眺向遠方,不多時,一名身著麻衣,慈眉善目的老人飛到老和尚附近,雙手作揖道“步兄,好久不見!”
和藹可親的魔頭,一臉殺意的和尚,怪不得步善讓他們小心行事,碰到這種神經(jīng)病,誰能不注意些?
“我?guī)藖砣∈裁矗銈儜撉宄桑俊辈缴票池撾p手,似笑非笑道。
“自然知曉!”
“不知道!”
聽到這兩句不同的回答時,東方逸頓時頭皮發(fā)麻,瞧了瞧鎮(zhèn)定自若的步善,東方逸緊忙拽緊無心的小手,正氣凜然道“牽住我的手,我來保護你。”
能讓東方逸害怕的人自然是血衣老和尚跟麻衣魔頭,先前他不理解為何慈眉善目的人要叫魔頭,滿身殺氣的人會成為和尚,現(xiàn)在他都明白了,哪有什么和尚跟魔頭,明明他娘的就是一個人,只是不知對方施展了什么功夫,化成兩個完全不同性格的怪物。
步善用小拇指扣著牙齒當中夾著的菜葉,滿臉不屑的瞧著合體怪物,沖東方逸二人解釋道“巴蜀多魔門,苗疆聚西南,這倆貨是當年從千魔門叛出去的敗類,后來在苗人哪里學了一些巫蠱之法,回來滅掉宗門。守在這里,則是是為了千魔門至寶炎靈鏡,可惜這倆貨的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炎靈鏡根本不認他倆。”
此刻二人已經(jīng)合體完成,真就好似一個怪物模樣,雙首四臂四足,一頭桀桀冷笑,一頭滿嘴角微翹。
步善伸手做了一個抻懶腰的動作,然后扭著脖子冷笑道“臭小子看好了,看我怎么破巫蠱之術。”
話音落下,步善忽然出現(xiàn)在怪物背后,掌上覆著紅光向對方后腦拍去,可是怪物的四臂就像沒有關節(jié)一樣,以極其怪異姿勢擋在步善掌前。
步善冷笑連連的說道“過了一個甲子,你們還是這幅德行!”
“呱躁!”和尚臉憤怒道。
“我們是沒進步,但步兄貌似比我們兄弟更差勁吧?”魔頭臉微笑道。
步善左手雙手并攏,右手握住氣劍,不屑道“當年收拾你們兩個廢物時,老夫貌似比我現(xiàn)在強不到哪去!”
“強不強打過才知道。”
說話間怪物身后出現(xiàn)一張雪白的大網(wǎng),向步善網(wǎng)去,嚇得東方逸直喊蜘蛛成精了。
而他身邊的無心,此刻卻不知為何,對棧道的恐懼忽然消失,甩開東方逸的手,雙手合十,盤膝而坐,低頭默念起佛經(jīng)。
隨著梵音從無心口中發(fā)出,半空之中的怪物四手摁頭不斷嘶吼,恍惚之間,兩人好似要被強行扯開一樣,步善見狀右手揮動氣劍,迅速從兩個腦袋中間劈下,硬生生幫兩人分開,鮮血濺出老遠,噴到棧道上的地方,不斷升起濃煙。
兩人捂著受傷的胸口,半跪在空中,腥臭的鮮血不斷從口中涌出,眼睛死死的盯著東方逸與無心。
“沒想到甲子之前屠殺佛門的魔頭步善,今日也會借佛門之手。”
“無恥至極。”
對于二人的譏諷,步善渾不在意的反諷道“我無不無恥,自有他人評判,但是你倆,怕是只有這山的老鼠也不會搭理你倆吧?人不人鬼不鬼的畜生。”
東方逸本以為步善已經(jīng)制住了對方,不會再出現(xiàn)時什么意外,遂站到無心身邊,掐著腰喊道“步老頭,你別侮辱畜生,畜生起碼還能干點農(nóng)活替老百姓看家護院呢,這倆貨純粹是活著浪費空氣,死了浪費土地的垃圾,你趕緊動手解決了他倆,咱們好去找炎靈鏡去....”
聽到東方逸的話,那本慈眉善目的麻衣魔頭,凌空一掌拍向東方逸,桀桀笑道“小崽子,我看你是找死!”
二人如今都在棧道之上,東方逸還是一品之下的修為,根本不能凌空踏步,如若棧道被毀,兩人怕是要掉下山澗尸骨無存。
然而這時,無心忽然起身,擋在東方逸面前,金光在魔頭和尚的慘叫聲中,瞬間布滿山谷,一朵金蓮在眾人頭頂盛開。
此情此景,讓步善想起了當年他與善明法王,手中的氣劍頓時消散,呆呆的望著空中金蓮,而東方逸卻是怔怔出神的瞧著無心后背,眼睛忽白忽暗,授首不斷在其身前旋轉,小和尚無心則是雙目泛著金光,陷入了沉思當中。
約莫一個時辰左右,東方逸突然恢復神智,握緊面前的授首,狠狠一揮,一道磅礴尺氣直接將空中的金蓮擊碎,被金蓮控制心神的幾人,也恢復了神智。
狠狠的晃著腦袋,步善心中一陣后怕,剛剛在幻境內,他差點就死在善明手中,若不是東方逸及時破開金蓮,他怕是在也出不來。與步善相反,無心小和尚在金蓮破碎之際,一口金血噴到山澗當中,隨后直愣愣的倒在了東方逸懷中。
飛到東方逸身邊的步善見狀,搖頭苦笑道“這家伙好不容易要找回神智,沒想到又被你給禍害了,放心吧,他昏睡幾日就好了!”
瞥了一眼臉色蒼白的步善,東方逸輕聲問道“那倆貨死了?”
“金蓮一出,妖孽盡滅,他倆尸骨無存,化成灰燼嘍!”步善解恨的笑道。
東方逸不解道“你跟他倆有仇?”
“血海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