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寒微微蹙眉,隨后表情恢復正常。按照安鼓笙這話的意思,黒隕閣與凌嵐天空城的一戰(zhàn)還沒有開始,那么阿布依扎此刻應該還在黒隕閣……
安鼓笙將謝寒所有的表情收入眼底,緩緩開口道:“嗯,她還在黒隕閣。不過,黒隕閣閣主不會動她,我想你應該知道是因為什么。”
謝寒沉默了片刻,是了,他知道為什么。
片刻過后,他抬眸看向安鼓笙和夜無殤道:“有什么事情交給我們?”
小護法站在一邊,他了解謝寒,雖然他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誰,但是至少謝護法都對她萬分恭敬。
況且他的印象中,他與謝護法都已經(jīng)是死去之人了,現(xiàn)在能夠完好的站在這里,想必與眼前的女子脫不了干系的。
“現(xiàn)在黒隕閣與凌嵐天空城的一戰(zhàn)并沒有開始,但是也已經(jīng)進入了緊張階段。黒隕閣閣主的作風我想你也應該是了解的。”夜無殤上前一步開口道,說到關鍵處停頓了一下,意有所指的抬眸看著謝寒。
謝寒頷首,他跟隨黒隕閣閣主多年,確實很了解黒隕閣閣主的行事作風。明面上黒隕閣閣主與凌嵐天空城開戰(zhàn),私底下他必定也會有一些小動作,只是這小動作是什么,現(xiàn)在他也猜測不到。
夜無殤也正是想到了這一點,他此次讓安鼓笙救醒謝寒等人的首要目的就是讓謝寒等人回到大夜。
幾人都是從大夜來的,自然對那里有著濃厚的情感,況且大夜還有他們的親人。
他擔心,黒隕閣閣主在攻擊凌嵐天空城的時候,對大夜也會動手。
無論如何,大夜的任何人都不會是黒隕閣的對手。
黒隕閣只要派一個再不濟的護法都能將大夜攪和的一團亂,所以大夜她們必須也要做好充分的防備。
謝寒頷首,道:“嗯,那我們要做什么準備?”
“我要你們?nèi)ゴ笠埂!币篃o殤開口道。
在場的都是聰明人,只要稍微動動腳趾頭就知道夜無殤這做法的原因,所以謝寒也沒有多問什么,輕聲道:“好,我們收拾收拾就出發(fā)。”
夜無殤轉(zhuǎn)眸看向安鼓笙,見安鼓笙的眉頭皺起,顯然在思考什么,他抬手緩緩的撫平安鼓笙的皺眉,道:“走吧。”
安鼓笙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她擔心在旭日遺跡的孩子,也擔心她們這次行動引來黒隕閣的注意。
她的想法夜無殤都知道,只是現(xiàn)在安鼓笙自己的狀態(tài)都不是很好,于是他手臂一抬將安鼓笙摟入懷中,道:“先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還有我們。”
兩人正打算跳出儲物手鏈,彼岸的聲音緩緩傳來,“主人……”
一聲主人,叫的安鼓笙渾身的骨頭都僵硬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腦門轉(zhuǎn)過身去看彼岸,面上帶著愧疚之色。
她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其他事情上,忘記了剛剛恢復的彼岸還受枯玉的控制,他只要一出去必定會引起枯玉的注意。
“彼岸,你就不用出去了,在儲物手鏈中恢復實力,等到大戰(zhàn)的時候再出來幫忙一二。”安鼓笙道。
彼岸并不是這個意思,他只是覺得安鼓笙現(xiàn)在來到藥都的行為很危險,按照他對枯玉的理解,枯玉必定是知道安鼓笙等人的行蹤的。
而且,必定是要使絆子的……
可是主人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他又不知道該怎樣對主人說。
夜無殤見枯玉這般,上前一步擋在安鼓笙與彼岸之間,道:“有什么明日再商量,你主人她今天要休息了。”
彼岸抬眸,對上夜無殤的視線。
夜無殤的眼中明顯還多了一層意思。
彼岸看的有些不解,他微微蹙眉,隨后嘴唇微動,緩緩勾起。他就知道夜無殤會將一切都準備好不讓主人去擔心的。
安鼓笙眨巴著眼睛,夜無殤的身形太高,她實在是沒辦法看見他與彼岸的表情。想著她腳步往邊上跨了一步,看向彼岸,又往前走了幾步歪頭去看夜無殤,道:“你們兩個眉來眼去什么呢?”
“哪有什么眉來眼去?夫人,咱們?nèi)バ菹伞!币篃o殤一把環(huán)住安鼓笙,順手拉著安鼓笙就跳出了儲物手鏈。
今日,安鼓笙要求要在旭日遺跡中陪著女兒,所以兩人相攜走到了冰泉前。
素手一揮,一道屏障驟現(xiàn),屏障之中還有一張瞧著極其舒適了床榻。
因為是在屏障中,所以根本不會感覺到寒冷。
許是陪在女兒身邊讓安鼓笙覺得心中的愧疚感少了一些,身體上的疲憊也瞬間席卷全身,困意上來,沒過多久她就沉沉的睡去了。
枕邊,夜無殤緩緩睜開眼睛,側(cè)身將安鼓笙橫抱起來,收了屏障緩步走了出去。
旭日遺跡外,藥淳和水無香站在最前方,蘇顏音等人并排站在一邊,顯然除了安鼓笙大家都知道為什么會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出現(xiàn)在這里。
藥淳有些心疼的盯著安鼓笙,對夜無殤道:“趕緊回去吧,藥都有我們還有藥恒武夷,不會有事的。”
夜無殤看著藥淳,鄭重的點頭,去往凌嵐天空城的傳送結(jié)界已經(jīng)開啟了。他們必須抓緊時間離開了。
所有人都以為安鼓笙真的睡著了,在夜無殤的保護下睡得香甜。
但是……
安鼓笙她沒有睡著。
夜無殤的計劃,是在與藥淳商量腹中孩子之時安鼓笙“不知情”的情況下決定的。所有人都覺得安鼓笙不會知道。
安鼓笙確實不知道,但是她向來敏感,彼岸與她又有著心靈聯(lián)系,稍微聯(lián)系再多多思考一下,她也就可以猜到夜無殤的行動。
只是她默認了,她知道要走,走之前她要陪陪她腹中的孩子,所以她陪著夜無殤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夜無殤的手微微收緊,低頭望著安鼓笙,他該知道的也都知道……
井笑向著夜無殤和安鼓笙的方向看來,不禁嘴角勾起。
她可是看的明白,這對夫妻實在是一個比一個的精,互相明白,卻互補揭穿。
一個明白一切卻帶著一丟丟的執(zhí)拗,一個明白一切卻永遠的縱容。
她想著轉(zhuǎn)眸看著一旁的金云,除了幾個人,沒有人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她并非無心無情,只是等到她明白這些的時候,還會有開口的機會嗎……
金云感受到井笑的目光,他轉(zhuǎn)眸望著井笑,很自然的拉起井笑的手,帶著絲絲的無奈,無奈之中又夾雜了一絲寵溺,“愣著干什么呢,還不快走。”
說著他就已經(jīng)率先走了幾步,將兩人之間的關系以那緊緊握住的雙手作為紐扣,兩條手臂作為連接緊緊的連在一起。
井笑低頭望著十指相扣的手,微微一笑。
一眾人進了傳送結(jié)界對著結(jié)界外的藥淳等人擺手道別。
水無香看著井笑與金云,低頭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藥淳,道:“師傅,看來她已經(jīng)恢復記憶了。”
“恢復了是恢復了,只是不知道是好還是壞,但愿她可以做好所有的事情……”藥淳緩緩道。
水無香談了一口氣,與藥淳一并離開。
兩人剛走幾步,便發(fā)覺周圍的不對勁。
這種情況,真是見的不少,兩人對視一眼。
“來者何人?”水無香環(huán)顧四周道。
“不要說的這么生疏嗎,怎么說大家也都是老朋友了不是嗎?”一道囂張又熟悉的聲音回蕩在四周。
囂張之中還帶著一絲絲的血腥之氣,好似這句話都是在血水中浸泡過的一般,透著危險之氣。
這聲音水無香和藥淳都非常的熟悉,這人正是枯玉。
只是讓二人沒有想到的是,這次的小小行動能讓枯玉親自過來一趟,他們根本沒有做這么大的準備……
面臨大敵,水無香和藥淳都不敢松懈分毫,紛紛亮出自己的靈力。
一團團的靈力在夜色中閃著光芒,像是一團團閃著光亮的小精靈一般。
“呵呵……”
“這么沖動干什么?我只是來看看我的老朋友,他們?nèi)ツ睦锪耍俊?
枯玉緩緩開口道,聲音中帶著絲絲的蠱惑力。
若非藥淳和水無香都心志堅定,恐怕早就將安鼓笙等人的行跡脫口而出。
枯玉并不知道安鼓笙等人此次出來的原因是什么,但是他相信能讓安鼓笙都不顧安危跑出桃夭學院回到藥都的,必定是大事,所以他要看看,究竟是什么讓安鼓笙跑出來。
只是枯玉沒有算到,此刻的安鼓笙等人已經(jīng)踏上了回往凌嵐天空城的路。
“什么老朋友,不明白你在說什么。況且,這里的人都與你不熟,你這是亂攀什么關系,速速離開,否則我藥武學院也不是擺著看的!”藥淳冷聲道。
枯玉冷哼一笑,盯著藥淳道:“老東西,你跟我裝什么蒜?!她們?nèi)ツ睦锪耍浚 ?
水無香抬步將藥淳護在自己的身后,道:“哼,想知道,就從我們的尸體跨過再說吧!”
枯玉蹙眉,不禁細細思考。
按照安鼓笙的性格,是絕對不會讓藥淳和水無香二人在外面對他的,所以……安鼓笙此刻肯定不在藥武學院。
不在藥武學院,那她們會去哪里,枯玉想了想,睜大眸子,眼中充著血絲。
“啪!”的一聲,一道強光向著水無香的胸脯而去。
與此同時,枯玉的聲音迅速擴散開來,命令著周圍的黒隕閣使者,“去桃夭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