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唐玉卿看完病,就搬家,省得她從弟妹嘴里知道自己住處又來威脅自己。
次日,上午九點。
東辰御府,唐家別墅。
林楓帶著那個裝著銀針的布包,信步走到別墅門口。
厚重的雕花木門開著,彷佛是知道了他要來,所以故意打開的……
客廳里空無一人,只有奢華的水晶吊燈散發著冰冷的光芒。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香氣,氣氛安靜得有些詭異。
“上樓,我在書房。”
一個清冷的女聲從二樓傳來,正是唐玉卿。
她的聲音里聽不出什么情緒,但依舊是那令人討厭的命令式口吻。
林楓順著旋轉樓梯走上二樓,來到書房門口。
書房的門虛掩著,他推門而入。
只見唐玉卿正坐在一張寬大的紅木書桌后面,她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得體的白色香奈兒套裝,長發優雅地挽在腦后,露出她那修長的脖頸。
她手中端著一杯咖啡,正姿態優雅地小口品嘗著。
看到林楓進來,她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這高高在上的姿態,仿佛她不是一個等待醫生治療的病人,而是一個即將面試下屬的女王。
“來了?”她放下咖啡杯,聲音平淡無波。
“來了。”林楓的回答同樣言簡意賅。
“那就開始吧。”唐玉卿靠在椅背上,微微揚起下巴,對著林楓命令道,“趕緊給我治。”
這理所當然的態度,這頤指氣使的語氣。
讓林楓瞬間就想起了那個舉報他的極端女權。
她們身上,似乎都有一種通病,那就是將別人的付出,當成是天經地義的理所當然。
這種油態思維,不是一般的讓人厭惡……
林楓心中的火氣噌地一下就冒了上來,但他強行壓了下去。
畢竟,司馬懿有云,小不忍亂大謀啊。
他現在還惹不起唐家這尊大佛,沒必要為了一時之氣,送走自己。
“躺到那邊沙發上去。”林楓面無表情地說道。
唐玉卿皺了皺眉,似乎對林楓敢于“命令”她感到有些不滿,但終究還是沒有發作。
她依言起身,走到一旁的真皮沙發上,姿態優雅地躺了下來。
林楓從布包里取出兩根銀針,在指尖捻了捻,感受著針尖的寒氣。
他走到沙發旁,居高臨下地看著躺在那里的唐玉卿。
她閉著眼睛,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樣。
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確實是個天生的尤物。
但林楓的心中,卻沒有半分漣漪。
他現在只想盡快結束這場鬧劇,然后和這個女人橋歸橋路歸路。
他伸出手,閃電般地在那女人胸前的“膻中穴”和手腕的“內關穴”上各刺下了一針。
動作干脆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唐玉卿只覺得兩處穴位傳來一陣輕微的酸麻感。
隨即,一股溫和而精純的氣流,順著銀針緩緩注入她的體內,流遍四肢百骸。
那種感覺,就像是久旱的禾苗遇到了甘霖,讓唐玉卿有種說不出的舒暢感。
與之相對的,這些年來一直壓在她心頭的那種憋悶和心悸感,完全消失了。
五分鐘后,林楓收回了銀針。
“好了,你的病已經根治了。”
他將銀針收回布包,語氣平淡地宣布道。
“以后不會再復發了。如果你再因為這種事找我,我會直接打一百一。”
說完,他轉身就準備走。
唐玉卿猛地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她有些難以置信地感受著自己的身體。
心臟的跳動變得前所未有的平穩有力,呼吸也順暢了許多,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
困擾了她十幾年的頑疾,真的……就這么被治好了??
可當她看到林楓那副辦完事就走的冷漠態度時,心中僅存的一絲感激,瞬間就被一股無名之火取代了!
這個男人,什么意思啊?
治好了自己的病,連一句客套話都沒有,就走了?就像是打發一個毫不相干的路人一樣?
他把自己當什么了?一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工具人嗎?
從小到大,所有男人在她面前都是百般討好,萬般逢迎。
何曾有人敢用這種態度對她?
一股強烈的屈辱感和被冒犯的怒火,直沖天靈。
她忍無可忍地喊了一句,“給我站住!我讓你走了嗎?”
“怎么?唐小姐也想恩將仇報?”
林楓冷冷的看著她。
“你……”
唐玉卿被他這話噎得以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本想發火,但話到嘴邊,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難道要說“你治好了我的病,必須對我感恩戴德,留下來聽我訓話”嗎?
這話她自己都覺得,不像一句人話……
她深吸一口氣,強壓下怒火,腦子里一片混亂。
不知怎么的,就脫口而出了一句連她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的話。
“我就找你,怎么地吧!”
這句話,充滿了孩童般的賭氣和蠻不講理。
說出口的瞬間,唐玉卿自己都愣住了。她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幼稚了?
林楓聽到這話,也是一愣,隨即被氣笑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這個唐家大小姐,就是個被慣壞了的、自我中心到極點的瘋婆子。
跟們她講道理,就是對牛彈琴。
他懶得再跟她糾纏,搖了搖頭,轉過身,邁開步子就往外走。
“林楓!你給我站住!”
看到林楓真的就這么走了,唐玉卿的自尊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
她感覺自己被徹底地無視了!
她想也沒想,就抄起外套,追了上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追上去想干什么,或許是想抓住他,狠狠地質問他。
或許只是單純地不想讓他就這么輕易地離開。
她忘了,自己剛治好了病,身體還有些虛。
她也忘了,在那光潔如鏡的大理石地板上穿著高跟鞋跑,是多么危險的一件事。
更要命的是,她忘了今天早上,園丁清理花園的時候,抓住了一條無毒的赤鏈蛇。
暫時放在一個透氣的袋子里,就擱在院子門口,準備下午帶走放生。
而那條不安分的白蛇,不知何時已經咬破了袋子,溜了出來,正盤在門口的臺階上,懶洋洋地曬著太陽。
于是……當唐玉卿一腳踩在那蛇的身上,人家吃痛瞬間給了她一口。
而她在吃痛之下,摔倒在地,當場崴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