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威脅,這絕對是威脅!
林楓看著她那雙帶著笑意的眼睛,無奈了。
他知道,宴馨是個說得出就做得到的主。
他能怎么辦?
他也很絕望啊。
在眾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中,林楓最終還是認命地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
“走吧,宴大小姐,您想去哪兒?”
林楓靠在座椅上,有氣無力地說道。
他已經準備了當一天拎包小弟了。
不就是逛街、吃飯、看電影嗎?
他就當舍命陪佳人了。
“坐穩了!”
宴馨俏皮地一笑,一腳油門下去,紅色的瑪莎拉蒂發出一聲咆哮,絕塵而去,只留給樓下那群吃瓜群眾一個瀟灑的背影。
林楓本以為宴馨會帶他去什么高檔商場或者米其林餐廳。
然而,車子卻一路向著郊區的方向開去。
周圍的建筑越來越稀疏,綠化越來越多。
“我們這是去哪兒?”
林楓看著窗外陌生的景象,忍不住問道。
“去一個……我們都熟悉的地方。”
宴馨神秘地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
半個多小時后,車子緩緩駛入一條林蔭小道。
路的盡頭,出現了一座有些年頭的院落。
院門口的牌子上,刻著五個已經有些斑駁的大字。
春風孤兒院。
林楓看到這五個字,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怎么都沒想到,宴馨所謂的“約會”,竟然是帶他來這里。
林楓看著那塊熟悉的牌子,一時間有些失神。
這個地方,承載了他童年所有的記憶。
雖然貧窮,但卻溫暖。
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回來過了。
“怎么?很驚訝嗎?”
宴馨停好車,轉過頭看著他,眼底帶著一絲笑意。
林楓回過神來,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有點。你怎么會知道這里?”
“因為,我也是從這里出去的。”宴馨解開安全帶,語氣平靜地說道。
這句話,像是一顆小石子,在林楓平靜的心湖里,激起了一圈圈漣漪。
他也愣住了,扭頭看著宴馨,臉上寫滿了不敢置信。
“你……也是?”
“對啊。”
宴馨推開車門,走了下去,“所以,嚴格說起來,咱們還是老鄉呢。”
她打開后備箱,里面裝滿了給孩子們的零食、新衣服和各種學習用品。
林楓看著這一幕,心里五味雜陳。
他怎么也無法把眼前這個執掌著一家大公司的霸道女總裁,和這個破舊的孤兒院聯系在一起。
他下了車,默默地幫著宴馨,把一箱箱的東西搬了下來。
孤兒院的院長,是一個頭發花白的和藹老人,姓王。
王院長看到宴馨,立刻笑得合不攏嘴。
“小馨回來啦!哎呀,又帶這么多東西,讓你破費了。”
“王媽媽,您跟我還客氣什么。”宴
馨親熱地挽住王院長的胳膊,“這些都是應該的。”
王院長笑呵呵地拍了拍她的手,目光落在了旁邊的林楓身上。
“這是林楓吧?一轉眼都長這么大了?”
林楓尷尬的客套了幾句。
他是真的沒臉來啊。
客套了幾句之后,一群孩子從院子里沖了出來,嘰嘰喳喳地圍住了宴馨。
“宴馨姐姐!”
“宴馨姐姐你來啦!”
“姐姐,我好想你啊!”
宴馨立刻被孩子們包圍了,她蹲下身,耐心地摸著每個孩子的頭,臉上洋溢著林楓從未見過的溫柔笑容。
她就像是一個真正的大姐姐,而不是那個在商場上殺伐果斷的女強人。
林楓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心中那點因為被騙來約會的怨氣,也悄然消散了。
他突然覺得,這樣的宴馨,比平時那個高高在上的宴總,要可愛得多。
“林楓哥哥,你也來幫我們發禮物吧!”
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跑到林楓面前,仰著頭,用清脆的聲音說道。
林楓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
他點了點頭,蹲下身,從箱子里拿出一袋糖果,遞給了小女孩。
“謝謝哥哥!”
小女孩開心地接過糖果,給了林楓一個大大的擁抱。
林楓的心,瞬間就被融化了。
他也加入了分發禮物的行列。
整個下午,孤兒院里都充滿了孩子們的歡聲笑語。
林楓和宴馨陪著孩子們做游戲,給他們講故事,仿佛也回到了自己的童年。
夕陽西下,金色的余暉灑在院子里,一切都顯得那么寧靜而美好。
孩子們玩累了,三三兩兩地回了房間。
林楓和宴馨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慢慢地晃著。
“真沒想到,你也是從這里出去的。”
林楓感慨道,“我小時候也在這里待過,不過我走得早,七歲那年就被我養父母領走了,估計那時候你還沒來呢。”
“是嗎?”宴馨側過頭,看著他被夕陽染成金色的側臉,眼神有些復雜。
“那你小時候……在這里有沒有什么印象深刻的事?”她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林楓想了想,搖了搖頭。
“太久了,記不太清了。就記得那時候特別窮,但是王媽媽對我們很好,還有個總是被欺負的小哭包……”
他說到這里,突然停住了。
那個小哭包的模樣,好像……好像和眼前這個女人,有那么一點點重合。
他猛地轉過頭,看向宴馨。
宴馨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連忙移開了視線。
“怎么了?這么看著我干嘛?”
“沒什么。”林楓搖了搖頭,覺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
那個動不動就哭鼻子,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小丫頭,怎么可能是眼前這個氣場兩米八的女人。
就在這時,宴馨的表情忽然變得有些奇怪。
她看著林楓的額角,輕聲問道:“你這里……是不是受過傷?”
林楓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額角。
那個地方,確實有一道很淺的疤痕,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你怎么知道的?”他有些驚訝。
“我看見你傷疤了啊。”
宴馨指了指他的額角,說道。
“是因為小時候出事留下的傷疤?”
“對,被我養父母領走之后沒多久,有一次在山上玩,不小心從坡上滾下去了,磕到了頭,流了好多血,把我媽嚇壞了。”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不過也沒什么大事,就是住了幾天院,醫生說有點輕微腦震蕩,可能會忘掉一些事情,但影響不大。”
忘掉一些事情……
宴馨聽到這幾個字,放在膝蓋上的手,不自覺地攥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