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依依轉(zhuǎn)身對著坐在旁邊的母親說道:“人我已經(jīng)帶給你們看了,我勸你們還是早日解除了這門婚約,免得耽誤人家蕭公子的前途,我呢也準(zhǔn)備陪著他去行走江湖了,以后就不勞你們擔(dān)心了,也不要再派人打擾我們的生活了。我們要去吃飯了,先走了。”
她拽著李沫儒就朝著偏廳走去。
“凌姑娘,你剛才對你母親的態(tài)度是不是有些過了啊?”
凌依依一臉傷感,問道:“那你告訴我,我該如何對他們夫妻二人,一個害死了親生父親,一個,在父親死后就改嫁害死父親的仇人的母親,來,你教教我,我該怎么對待他們。”
凌依依眼角的淚花閃爍著,微風(fēng)一過,一滴眼淚忍不住從眼角滑了出來。
李沫儒沉默了,他擦去凌依依眼角的淚水,“對不起,我不該多嘴。”
凌依依將頭靠進(jìn)李沫儒懷中,小聲的嗚咽了起來。
“凌姑娘了,別哭了,我們還是先去吃飯吧,等你什么時候想離開了,你給我說一聲,我?guī)阕摺!?
凌依依道:“以后在莊內(nèi)別叫我凌姑娘,叫我依依就好,你要是愿意的話,以后叫我依依都行”。
李沫儒點了點頭
這一幕不小心被蕭若寒看見了,他只是微微一笑,心里還有一絲興奮,看來這樁婚事總算是結(jié)不成了。
飯后,蕭若寒找李沫儒,說是想跟他聊聊。
清遠(yuǎn)山莊后山,后山有清渠緩緩流出,涓涓細(xì)流,鳥語花香,暮春時節(jié),山花雖有一些開始凋謝了,但是畢竟這千般絢爛的色彩,總能給山脈增添些活力。
兩人找了片竹林,竹林附近想來是清源山莊的人時有來往,這兒有石桌石椅。
蕭若寒同李沫儒一同坐下,李沫儒問道:“蕭公子此番邀我前來,想比是要說你和依依之間的婚事吧!”
“婚事是其一,其二、想和李兄弟討論些武學(xué)上的事情。”
旁邊清幽靜遠(yuǎn)的竹林,微風(fēng)一過,竹林緩緩而動,颯颯作響。李沫儒問道:“難不成蕭公子是來勸我離開依依不成?”
蕭若寒笑道:“其實并不是,相反,我很贊成凌小姐自己的決定,我也只不過是依父命前來提親而已,其實對于凌小姐,并沒有太多的想法,現(xiàn)在這種情況,我并不介意廢除我們之間的婚約,至于我父親那邊,我去說就是,想來凌莊主也沒有反對的理由。”
“為何?”
“其實,和凌小姐差不多,并不想和一個自己不認(rèn)識的人結(jié)婚,而且我能看得出來,你和凌小姐之間,并不是凌小姐說的那種關(guān)系。”
李沫儒道:“蕭公子這是想詐我的話呀。”
蕭若寒笑道:“你想多了,不管你們是裝出來的,還是確有其事,只要清遠(yuǎn)山莊不說,我都只當(dāng)你們是真心相愛,祝福你們。”
對于這話,李沫儒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他想,如果真是蕭若寒說的這樣,那他應(yīng)該去找凌依依說清楚的。
見李沫儒不說話,蕭若寒道:“算了,難得有機(jī)會能和李兄這樣的人坐在一起聊天,不妨聊點別的。”
“講真的,李兄,蕭某從小到大,雖說不是什么武學(xué)奇才吧,但也自負(fù)同齡無敵,直到遇到李兄,這是我長這么大,第一次輸。”
“那豈不是很傷心?”
蕭若寒看見李沫儒腰間的葫蘆,道:“能和李兄喝一杯嗎?”
李沫儒摘下腰間的葫蘆道:“當(dāng)然可以,只不過這兒沒杯子,只能你和我一人一口了,我怕蕭公子會介意。”
蕭若寒接過接葫蘆,“沒想到李兄竟是個愛酒之人。”
“沒有,只不過上次在揚(yáng)州城客棧中的伙計介紹的,喝了一次,覺得還是挺好喝的,來的時候就帶了點,凌姑娘以為我喜歡,昨天又給我添了些,說是什么竹葉青。”
蕭若寒小飲了一口,將酒葫蘆遞給李沫儒,笑道:“好酒,李兄,你知道嗎,其實輸給你我還挺高興的。”
李沫儒接過,也小飲了一口,就的味道不錯,人口甜綿微苦,溫和,無刺激感,余味無窮,而且還有淡淡的甜味。
“蕭公子為什么一直說自己輸了呢?咱倆不是打成平手了嗎?”
蕭若寒大飲了一口,“李兄,你我都知道,在比試的時候,你純以劍法和我比試,極少動用內(nèi)力,但是,和你交手的時候,我能清楚的感受到你深厚的內(nèi)力,自嘆弗如。”
想到內(nèi)力的由來,李沫儒不禁想到自己師傅,他長飲一口,“蕭公子,有所不知,我這身內(nèi)力的由來,曲折離奇,不說也罷,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如果真的按照自己所練的武功來說的話,我不能勝你,你槍法好生厲害,不依仗內(nèi)功的話,最后我應(yīng)該會輸。”
蕭若寒道:“李兄這樣說,我倒是更想有機(jī)會再和你切磋切磋了。”
李沫儒道:“其實我也好想和你對對招,感覺和你對招的時候,自己以前好多不懂的地方突然就通了,在遇到你之前,我都沒怎么和人交過手。”
蕭若寒讓李沫儒幫他取跟沒有多余枝葉的竹子,李沫儒一掌劈在竹子上,竹子瞬間就斷了,然后他又以內(nèi)功將竹上的所有枝葉盡數(shù)散去,將它丟給了蕭若寒。
蕭若寒接過竹子,然后說道:“李兄,我現(xiàn)在就來告訴你槍法的奧妙。”
他起身,“李兄,我這槍法叫看好了。”
他拿起竹子,把竹子當(dāng)做長槍,道:“我這槍法傳承自羅家槍,槍法主要講究扎、刺、撻、抨、纏、圈、攔、拿、撲、點、撥、舞花。”
“眉間雪手中月,肩上寒芒肘中斷,胸前梨花膝上玦。怪蟒穿襠雞點頭,飛似銀蛇刺咽喉。式五虎斷門槍,策馬回身敵難走。”
李沫儒見蕭若寒舞起來那叫一個帥氣,清風(fēng)從竹林中傳來,更增添了幾分幽靜,時而隨槍而起的落葉,加上一襲雪衣此時的蕭若寒,李沫儒想要是自己是個女子,絕對會心動。
蕭若寒一番操練之后,道:“我槍法就這十一式,除了最后一式之外每一式有七十二種變化,無論槍法還是劍法,講究的是達(dá)到人槍合一,人劍合一的境界,如此,任憑敵人有千般變化,我亦可隨時應(yīng)對之。”
李沫儒不由得拍手叫好。
李沫儒道:“既然蕭公子不藏私,我也給你演練一番。”
李沫儒隨手找了跟趁手的樹枝,道:“我這劍法名為《清風(fēng)吟》,師傅告訴我,清風(fēng)吟分為三種境界,第一種境界舞劍劍隨風(fēng),提劍心隨風(fēng),對劍形隨風(fēng);第二種境界叫做如風(fēng),舞劍劍如風(fēng),提劍心如風(fēng),對劍形如風(fēng);第三種境界,劍不動,風(fēng)自起,人劍合一,無風(fēng)風(fēng)自來。”
李沫儒現(xiàn)在只達(dá)到第一種境界,第二種境界也是剛剛觸摸到門檻,還沒能跨出那一步,但是在和蕭若寒對招的過程中,他隱隱覺得自己似乎有些理解清風(fēng)吟第二種境界的如風(fēng)什么意思了。
“妙極,妙極,真是妙極,長劍隨風(fēng),變幻莫測,任你千般變化,我自隨你而動,你又多少種變化,我就有多少種變化,不知是哪位前輩高人創(chuàng)出這樣的劍法來,實在是妙極。”
李沫儒停手后問道:“蕭公子,雖然師傅沒說這劍法能不能教給別人,但是他之前沒收徒是因為沒有遇到合適的,遇到合適的應(yīng)該也是會收的,向蕭公子這樣的天賦,老頭子一定會很喜歡的,所以你要是真想學(xué),我想我應(yīng)該是可以教你的。”
蕭若寒笑道:“李兄真是大方,天下之人,唯恐自己武術(shù)被人學(xué)了去,而你,竟然還要主動教人,李兄真不愧是性情中人。”
李沫儒道:“我這也不是誰都教的,要不是你先告訴我你的武功,我也不會告訴你的,這叫人待我以誠,我必以誠待之。”
蕭若寒笑道:“好一個人待我以誠,我必待人以誠。李兄,你這個朋友,我蕭若寒交定了。但是劍法我就不學(xué)了,你的劍法雖然精妙,但是我也不覺得我的槍法會比你的差,一個人如果對自己的武術(shù)都沒有絕對的自信,那是絕對不會成為一代宗師的。”
蕭若寒拿起葫蘆,豪飲了一大口,然后遞給了李沫儒,“李兄啊,以后還是得注意,這江湖險惡,人心復(fù)雜,切不可再將自己的劍法隨意教人了。”
李沫儒接過葫蘆,也大飲了一口,“蕭公子放心,今天如果不是你,我李沫儒也不會和他這兒對飲談武,更別說教劍法這種事了。”
蕭若寒笑道:“憑你李兄這句話,以后,你就是我蕭若寒的朋友了,以后,你有什么事,只需言語一聲,我一定會到。”
李沫儒自然很高興,蕭若寒是除了凌依依之外自己在江湖遇到的第一個朋友,而且武功還如此高,能和這樣的人成為朋友,也是李沫儒闖蕩江湖的一大愿望。
兩人就這樣談笑風(fēng)生,聊著槍法和劍術(shù),彼此交流著自己的不足,相互印證,然后分別想著自己的武功如何改進(jìn)才能更進(jìn)一步,這樣的時間一直持續(xù)到晌午,清遠(yuǎn)山莊又來了一群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