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變得有些奇怪,秋日的陽光雖沒有夏日炎熱,卻也明亮依然,檀香隨著微風(fēng)擺動,近山散人道:“這樣吧,李居士,咱們來比試飲茶如何?”
“比試飲茶?”
近山散人倒了三杯茶,齊刷刷擺在桌面,然后對張青山和張富貴說道:“二位居士若是不介意的話,請移步一旁。”
兩人起身離開站到大殿一側(cè),近山散人道:“李居士,這兒有三杯茶,你我不能離開座位,各盡其能,誰喝的多,誰勝如何?”
李沫儒點點頭道:“可以。”
話音落地,李沫儒率先出手,速度極快,但是在他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自己的手腕已經(jīng)和近山散人的手腕撞上了。
兩只手腕就這樣在空中停滯了,一人想要向前,一人卻要阻止他向前移動,就這樣僵持了起來。
李沫儒將內(nèi)力匯聚在手腕處,近山散人也是如此,兩人對峙了片刻之后,瞬間分開,李沫儒右手握拳,朝近山散人沖向茶杯的手掌沖去。
近山散人見李沫儒拳頭沖來,瞬間上提,一掌拍下,李桌子瞬間被二人的沖擊拍碎,而此時,二人的左手都被別抓住了一只茶杯另外一只茶杯正要掉在地上的瞬間,李沫儒足尖飛出茶杯立與其上。
就在這時,近山散人也伸出了自己的左腳與他對頂,兩人的足尖將茶杯頂了起來。
這一刻,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桌子散開之后,二人足尖對頂,都沒有采取進(jìn)一步的動作,隨著桌子木屑撞擊地面的聲音傳來,近山散人右手抓到了身邊的椅子,迅速丟到兩人足尖對頂?shù)牡胤健?
二人輕輕將茶杯放下之后,李沫儒率先攻擊,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攏,將內(nèi)力凝聚與其上,直勾勾沖向近山散人手中的茶杯。
近山散人同李沫儒一樣,亦是食指與中指并攏其他三指彎曲,兩人手指在空中交起了手來,就仿佛在比劍一般。
近山散人道:“好俊俏的劍法,簡直無孔不入。”
“您也厲害,防得絲毫沒有漏洞。”
兩人化指為掌,在空中對接了一掌,在張青山和張富貴看來,二人此時就是對掌之后就沒有動靜了,只有二人自己知道,剛才的招式比試,絲毫沒有現(xiàn)在來得更加兇險,現(xiàn)在他們在比拼內(nèi)力。
近山散人沒有想到李沫儒年紀(jì)輕輕,內(nèi)力竟然如此雄厚,隱隱還有比自己強的感覺,李沫儒也感到吃驚,在他內(nèi)力融合之后,這還是第一次和人比武,沒想到近山散人竟然能接得下來,這一掌他可是用了八成功力了,換做旁人,只怕是已經(jīng)手骨斷裂了。
二人對峙片刻,誰都不敢先撤掌,這時候,誰要是先撤掌了,搞不好就會被對方的掌力將手臂打斷。
汗水從二人額頭冒出,李沫儒用盡十成的內(nèi)力,依舊之能和近山散人維持膠著的僵勢,近山散人在內(nèi)力比拼上也沒能占到半點好處,此時他手掌傳來李沫儒內(nèi)力的灼燒感,他道:“李居士,內(nèi)力比試,不分高低,你我各自飲下自己手中茶如何?”
李沫儒道:“好,道長,你我同時撤掌,免得誤傷,各自飲茶。”
兩人對望一眼之后,瞬間同時收手,各自飲下左手拿著的茶,近山散人道:“沒想到李居士小小年紀(jì),內(nèi)力竟然如此雄厚,實在是世所罕見。”
李沫儒道:“道長內(nèi)力也是我目前交手過的人中最強的,比鐘馗大哥好要高。”
二人飲完茶,茶杯應(yīng)聲倒地之后,二人瞬間朝椅子上的茶杯攻去,李沫儒速度雖快,近山散人亦是不弱,以掌卸力,讓李沫儒仿佛打在棉花上一樣,每一招都被化解掉。
李沫儒以指代劍,施展清風(fēng)劍法,一招風(fēng)動無痕瞬間從空中迂回到椅子邊,而近山散人速度極快,又將李沫儒手指彈開,與此同時還用另外一只手去取茶杯,李沫儒身形右移,左手也是瞬間攻去。
一旁的張富貴和張青山在小聲地討論著,張富貴問道:“青山,你看他二人,打了這半天,也沒有分出個勝負(fù)來,你覺得誰的贏面大一點?”
張青山道:“我雖然不懂武功,但是從沫儒不自覺的肢體動作來看,他使用的武功肯定是需要配合腳的,這樣坐著,我估計他發(fā)揮不了全力。”
張富貴道:“所以你覺得沫儒有可能輸是嗎?”
“嗯。”
兩人雙手糾纏,誰也占據(jù)不不了上風(fēng),這時候,之間近山散人足尖輕點,將凳子一腳踢出,李沫儒連忙用腳支撐著凳子,免得茶杯掉下。
突然,近山散人一腳將凳子踢翻,左手瞬間接到茶杯,李沫儒朝他攻去的時候,他似乎早有預(yù)料一般,借助李沫儒左手朝前的推力,身體向后傾倒,茶杯順勢遞到嘴邊,張開嘴將茶水倒了進(jìn)去。
李沫儒見茶杯中已經(jīng)空空如也,這才收手道:“我認(rèn)輸了,道長好武功。”
近山道人道:“這算是取巧了,若真是生死相搏,你我誰勝誰負(fù)還是未知之?dāng)?shù),沒想到李居士小小年紀(jì),竟然就有如此高強的武功,貧道佩服,假以時日,只怕貧道就不再是李居士對手了。”
李沫儒道:“道長過謙了,習(xí)武之道,貴在鉆研,道長鉆研武學(xué)這么久,造詣又豈是沫儒所能比擬的。”
這時候張富貴和張青山才走過來,拍手道:“厲害厲害,看的我們倆眼花繚亂的。沒想到道長看起來文質(zhì)彬彬的,武功竟然如此強勁,沫儒也是,好久沒見,沒想到啊,沫儒,要不考慮一下,來我張家保護(hù)我的人身安全吧怎么樣?”
李沫儒笑道:“富貴啊,你忘了現(xiàn)在有多少人在追查我的行蹤了?他們恨不得殺了我,我來保護(hù)你?我怕你是不想活了吧。”
聽到李沫儒這話,幾人具是一笑。
李沫儒道歉道:“對不起啊道長,一時興起,竟然將您的桌子打壞了。”
近山道人道:“不打緊不打緊,有之以為利無之以為用,既然茶已經(jīng)喝了,幾位也歇息得差不多了,不如隨貧道前往欣賞一下我鳳鳴山的美景如何?”
張富貴笑道:“好啊好啊,走走走。”
三人跟著近山散人在鶴鳴山到處走動,觀賞鳳鳴山的景色。幾人觀賞了鶴鳴山的鶴鳴雙澗透龍泉還有天谷洞等景色。
路上,近山散人還和李沫儒談?wù)摰兰覍W(xué)說,說道家天人合一,道法自然。
近山散人笑道:“虛極,守靜篤,萬物并作,吾以觀其復(fù)。夫物蕓蕓,各復(fù)歸其根。歸根曰靜,是謂復(fù)命。復(fù)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兇。知常容,容乃公,公乃全,全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沒身不殆。”
“世間萬物,莫不出于道,武功也是,武術(shù)、武學(xué)、武道,不知其真意,難至其峰,所以,李居士日后閑暇或是武功遇到瓶頸之時,不妨讀讀道家名作,明靜通心,自會有所感悟,況且,李居士生性至純,最為近道。”
張富貴連忙問道:“道長,那我呢?”
近山散人道:“武有其道,商亦如是。是亦彼也,彼亦是也。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果且有彼是乎哉?果且無彼是乎哉?”
“道生萬物,則萬物皆有道,各行其道,自得其果。”
張青山似有所悟,道:“大道三千,只取一途。”
入夜,三人便在鳳鳴山上住了下來,近山散人送了李沫儒一本《南華經(jīng)》,讓他閑來無事,不妨一讀。
三人在鳳鳴山住了一夜,次日,三人向近山散人告辭之時,近山散人給散人分別留了一句話,對張富貴道:“趨利避害,商人之本,切記避害。”
對張青山道:“大智若愚,大巧若拙,大音希聲,大象無形。雖然藏于帷幕之中,當(dāng)心明箭暗來。”
對李沫儒說道:“逍遙在左,孤獨在右,君自擇之。居士辭別劍門關(guān)之后,不妨去看看舊人。”
李沫儒不解,“舊人?”
“言盡于此,各位保重。”
三人記住近山散人的話后,一同鞠躬告退了。
三人走后,近山散人朝著他們離開的地方拜了一拜,道:“鶴鳴于野,地能聞之,謝先生傳道之恩,仙生與獨,望先生,一路平安。”
鳳鳴山下,張富貴和李沫儒與張青山辭別,張青山一路向西,而李沫儒則重新戴上面具,準(zhǔn)備和張富貴去逛逛成都府。
“二哥三哥,今日一別,不知何日才能相見了,你們二位多多保重,小弟還有要事在身,就不能陪二位哥哥了。”
張富貴道:“青山,此去山高路遠(yuǎn),一路小心,等你日后回渭州的時候,記得再來我這兒看看。”
“一定。”
李沫儒道:“青山,一路保重。”
“嗯,二哥,你也是,如今你身處險境,更是要萬事小心才是。”
“你就放心吧,你二哥武功高強,沒事的。”
“那我就走了,二位哥哥,后會有期。”
“后會有期。”
張青山和軍隊朝著西方離開之后,李沫儒道:“富貴,咱接下來去哪兒啊?你準(zhǔn)備帶我去成都府哪兒逛逛啊?”
張富貴道:“從這兒往北,三十里地,哪兒是青城山,青城山附近有一個泰安鎮(zhèn),是一處極美的鎮(zhèn)子,你我要不就去逛逛?”
“青城山?那不是青城派所在的地方嗎?”
張富貴點點頭,道:“是啊,放心吧,你現(xiàn)在易容著呢,沒人認(rèn)得出來,而且說不定能遇到當(dāng)初給我買劍那個人,如果遇到的話,我也好當(dāng)面謝謝人家不是。”
“行吧。”
張富貴突然一臉壞笑,道:“而且,我原來不是跟你說過嗎,等我有錢了,帶你去喝花酒,鎮(zhèn)子上就有一家還不錯的地方,我?guī)闳L嘗哪兒的酒味道怎么樣,如何?”
李沫儒道:“好啊,以前我就想知道哪兒的酒到底什么味道,怎么會那么貴,但是以前沒錢,現(xiàn)在你有錢,咱去看看,正好好好宰你一頓。”
張富貴笑道:“行行行,走走走,咱去看看去,我這幾年一直在忙,都沒有出去好好玩過呢,等把這兒的事情理清楚了,我要去蘇州那邊好好享受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