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空地上,四道身影,被十來個灰衣蒙面人死死的圍在原地,絲毫不能動彈。就等外面的中年男子一聲令下,把場中的四人砍成肉餡兒。
包圍圈兒外面的中年男子,坐在青炎獸身上橫刀而立,滿臉肅殺之氣。
一道冷風吹過,掀起了他左臉前的一縷硬發,露出了一側深陷的刀疤,甚至能看到其中紫色的血痂。
良久后,那中年男子面無表情,冷冷道:
“張老,少主惜你是個人才,不想你就這么被殺了。否則你覺得我從青嵐國一路追到你這里,留你到現在,為的是什么?”
“哈哈哈哈......少主?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話”被圍住的張老,仰天長笑一聲吼道:
“門主未死,他就這么急著上位了?我還真得多謝你們對老夫的‘抬愛’了,老夫還還真受不起。我承蒙老門主的恩澤,誓死保護他的子嗣。
不像某些人,吃里扒外喪盡天良。想當年老門主對你多好,難道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你干這些下作的勾當,心窩不會痛嗎?
好好的人你不當,非得給別人當狗。就沖這一點,沈興我告訴你,老夫就永遠看不起你!”
被長老這么一通狠罵,叫做沈興的中年男子并沒有惱怒,嘴角只是皮笑肉不笑的動了一下,冷冷道:
“良禽擇木而棲,當有錢人的狗,總比當喪門狗要強。既然張老這么不識抬舉,那就別怪我不念昔日的舊情了。少主雖然說過你是個人才,可是......”
沈興頓了頓,冷笑一聲道:
“可是少主說了,他需要的是聽話的人,而不是和他作對的人。既然你不肯歸附,那只好殺了你們了。”
沈興深深的嘆了口氣:
“唉,真是可憐了你這一身修為了。”
“沈興,你真是不要臉至極,虧我爹那么信任你,真沒想到你是這么個玩意兒,當年本姑娘還覺得你是個人才,沒想到你是個孬種。”
張老身旁的紅衣女子突然大聲罵道,些許是因為生氣到了極點,面色漲的通紅無比,俏臉上露出一副鄙夷的神色。
聽到紅衣少女罵自己,沈興也不氣惱,臉上突然露出笑容道:
“程大小姐罵舒服了?嘿嘿......”
隨后他的臉上露出一副猥瑣的表情,干咳了兩聲:
“少主可是答應我了,殺掉你弟弟等人后,我可以廢了你的修為,留你活命。等到那個時候,你可就任我蹂躪了。一想到曾經的程大小姐不可一世的樣子,到時候那嬌羞的模樣,想想心里就......哈哈!”
聽到沈興的話,紅衣少女旁的少年猛地渾身一抖,不由得往張老的身后躲了躲,一如東離山黑云窟前的慫包模樣。
紅衣少女卻一點都不懼,低頭呵呵嬌笑幾聲,隨既抬頭緊緊盯著沈興,杏眼含春,溫情脈脈道:
“喲,這么多年以來,你終于敢吐露心聲了?你暗戀我這么久,真當我不知道?沒想到你平時寡言少語的,以為是個榆木疙瘩,竟然還這么癡情于我呢?”
紅衣少女朝著他眨了眨眼,暗送秋波道:
“既然你這么喜歡我,那我就成全你好了。若是你答應我之后幫我手刃了那個小王八蛋,我們即刻在此圓房,你看可好啊?你可敢?哈哈......”
紅衣少女的話讓沈興頓時心潮澎湃,欲火焚身,冷漠的臉上瞬間浮上一片紅色。
片刻后,他終于按耐下自己躁動的心,拿著刀指著紅衣少女罵道:
“程憶然,你你......你不知羞恥......”
聽到沈興罵自己,原本笑意盎然的程憶然,忽然滿面冰霜斥道:
“怎么沈興,你就這點本事?除了會欺負老弱婦孺,還有什么能耐?老娘都這么放下身段了,你就連這點要求都不敢答應老娘,還算不算男人。我看你那玩意兒,還不如剁下來喂狗。”
圍著他們的十來黑衣蒙面人,聽到程憶然這么罵他們的頭頭兒,有人忍不住低低的發出了笑聲。
這笑聲自然也聽到了沈興的耳朵里,程憶然的話,可是對一個男人的極大侮辱。他惱羞成怒道:
“好,我看你牙尖嘴利的什么時候,等一會兒我捉住了你,有你好看。兄弟們,別等了,給我上!”
只聽沈興一聲令下,眾人就要動手。
可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的密林中,忽然“轟隆”傳出一聲巨響,就看見一個少年騎著一只青炎獸,瘋狂的朝這里逃竄過來。
長著驢臉的青炎獸,長長的舌頭在半空中甩來甩去,累得唾沫星子橫飛。騎在他身上的少年一邊朝后面看著一邊罵道:
“你這個惹禍精,平時慫包的不行,竟然敢去偷吃紫心草,招惹獅心獸那玩意兒。我看把你全身的肉刮下來,都不夠那玩意兒塞牙縫的。趕緊給我跑,要是跑的慢了,老子一掌先斃了你,讓那家伙啃你一會兒再說。”
聽了江小楓的話,青炎獸臉上露出極度恐懼的表情,頓時四肢蹄子倒騰的更快了,嘴里的舌頭都快甩了出來。
江小楓看了看前方,又看了身后一眼,自忖道:
這只獅心獸恐怕已經到了通靈境初期的修為了,我要是不動用魂力的情況下,很難在短時間解決了他,這怎么辦......
隨既他抬頭看了看眼前越來越近的那個橫刀立馬的中年男人,腦海中靈光一閃道:
“兄弟,聽你剛才說的話也不是什么好人。對不住了,只能讓你背鍋了。”
江小楓伸手猛地一拍青炎獸的腦門罵道:
“慫包,嘴巴長的再大點!”
隨著青炎獸腦袋被他敲得瞬間長了個包,它不情愿的“嗚”了一聲,將嘴巴長到了極致。還沒等它反應過來,就感覺一只手掌伸到了自己的嘴里。
青炎獸惡心的正要嘔吐,江小楓的手已經從他嘴里快速一抹拿了出來。
江小楓看著手上黏糊糊的紫色汁液,再看了看前方不遠處,正疑惑不解看著自己的中年男子,右手伸出猛地一甩。
“啪”的一聲,那團紫色的汁液不偏不倚,正好擊中中年男子的胸膛,白色的外衫立刻被染成了一片紫色。
由于江小楓的速度一氣呵成,沈興根本來不及躲避,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團汁液砸到自己身上。
可等看清眼前只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時,沈興這才反應過來,勃然大怒道:
“你找死!”
而江小楓卻絲毫沒有看他,而是緊緊的盯著身后道:
“獅兄,那紫心草不是我們吃的,你追錯人了。吃紫心草的是前面這位,你看他胸口,還留著紫心草的印記和氣味兒。冤有頭債有主,你別搞錯了。”
江小楓話音剛落,就聽到密林中傳來一聲巨吼,一陣腥風刮過:
“吼—”
一只四五米長,有著紫色鬃毛的獅子模樣的妖獸,在半空中狠狠一躍,跳到了眾人的面前,面目猙獰,嘴角不斷的滴著涎水。
江小楓和青炎獸沒有絲毫停留,頭也不回的朝著前方狂奔道:
“對,獅兄,就是他偷偷搶了你的紫心草。現在人贓俱獲,你可不要放過他們。我們幫你把人找到,就不打擾你進食了......”
“吼—”
獅心獸又是一聲巨吼,雙目血紅的盯著胸口一團紫色的沈興。
而沈興現在是一臉的懵逼狀態,這他么的到底哪兒跟哪兒?
這是哪里冒出來的少年,又是從哪里跑出來的獅心獸,胸口這團夾雜著惡臭的紫色,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兒。
他抬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獅心獸,發現他氣勢洶洶的盯著自己,一副要搏命的樣子。再回頭看了看剛才趁著他愣神之際,已經逃遠的少年,心里頓時明白了一切:
這他娘的就是栽贓陷害!
雖然他已經鬧明白了,但是眼前站著的,畢竟是一只通靈境界的妖獸,它根本聽不懂自己的解釋。
自己胸口的一團紫色,恐怕就是剛才那少年,從這妖獸身邊搶走的靈草的汁液。沈興暗罵一聲:
真是好歹毒的手段!
不過他已經沒有時間讓他想別的了,因為獅心獸已經按耐不住報仇的沖動,怒吼著朝著沈興撲了過來。
畢竟那株紫心草,他已經守護了整整十幾年,就這么被人無情的糟踐了,它心里如何能不憤怒。
見獅心獸撲過來,沈興站住身形,“忽”的一下從青炎獸身上一躍而起,抽刀便砍,同時嘴里罵道:
“畜生,你敢放肆!”
刀上寒光流轉,朝著獅心獸的腦袋狠狠的劈了過去。
獅心獸畢竟在這西離山中搏殺多年,如果不是好勇斗狠之輩,也不會活到現在。見到寒刀劈過來,它也不懼,張嘴便咬。
“咔”的一聲,沈興的長刀竟然被獅心獸緊緊的咬在了嘴里。
但沈興是通靈境中期的修為,心中雖然憤怒,但是也不懼。他左手持刀,右手單手結印,只見長刀猛地爆出一道藍光,震得獅心獸牙齒生疼,連忙松開向后退去。
而就在這時,被蒙面人圍住的四人,似乎終于找到了時機,張老果斷下了命令:
“沒想到又是這小子救了我們,咱們現在趁亂,趕緊沖出一道豁口,這是絕佳的時機。”
程憶然看著遠處一溜煙跑的沒影的少年,殷紅的嘴角微翹,笑道:
“真是個有意思的小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