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的黑人司機是個很開朗的人,雖然對于羅寒不是尼克斯球迷很不爽,不過還是很熱情地和羅寒吹起了牛。當然,這是建立在有著籃球這一共同愛好的基礎上。
兩人聊得還算投緣,除了黑哥們一直試圖給羅寒灌輸尼克斯曾經是多么偉大,多么值得熱愛這一點。
正聊得起勁,黑哥們突然驚呼一聲:“嗨兄弟,你是不是招惹上什么仇家了?”
羅寒看向后視鏡,并沒有發現異常,疑惑問道:“發生了什么?”
黑哥們解釋:“看后面那輛藍色汽車,五分鐘前就一直跟著我們?!?
“也許只是順路?!弊焐线@么說,羅寒卻是警惕起來。
“不不不,如果是順路,他應該在幾個紅綠燈之前就被我甩掉了。我可是曼哈頓有名的‘快車杰瑞’,不堵車的時候可以卡著所有紅綠燈通過。”
羅寒看著后視鏡中的藍色汽車,一輛很普通的小轎車,看外形已經有些年頭,恐怕是歷經好幾手的老車,放在a市早就強制報廢那種。這種車就一個特點,那就是便宜,幾百美元就能淘到。
“加速,杰瑞!”羅寒突然叫道,而黑哥們也早有警惕,看到這輛車突然不顧安全距離地提速,立馬加速,同時抓住機會變道,擠進兩輛汽車中間。
藍色汽車見出租車避開,立刻減速和前面的車保持距離。
黑哥們從車窗伸出一根中指晃了晃,然后對羅寒說道:“哥們,看來你麻煩不小。不過現在你在我的車上,這也是我的麻煩,所以我會把你安全送達?!?
羅寒摸出香煙,遞給黑哥們一根,問道:“你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嗎?”
“在紐約,這種事偶爾會發生。當有人想弄死另一個人的時候,給一筆錢找一個貧民窟的窮光蛋開車撞上去,只要窮光蛋否認有人雇傭,堅持是破舊車輛故障,只需要坐幾年牢就可以,反正這種爛車什么情況都是可能的。你知道,在貧民窟,為了幾百美元就可以玩命,要找到愿意做這種事的人并不困難。”
羅寒給自己點上,深吸一口,開始思考是誰想干掉自己。
知道自己真實身份的人,絕不會用這種方式,這不可能搞得死羅寒。自己才到紐約,就能搞出這種手段,顯然是地頭蛇,偏偏自己在美國又沒什么仇家。
撞車?車禍?羅寒眼前一亮,如果說哪個地頭蛇對自己有可能有殺意,非杰森莫屬。杰森本就是混跡紐約的不良,認識一些人并不奇怪。雖然動機不是很足,也架不住有人確實比較小心眼兒。何況在這里能和羅寒有間隙的也就這么一人,再聯系杰森老爸車禍杰森是最大收益者,簡直合情合理。
黑哥們也確實有兩把刷子,在確定對方圖謀不軌的情況下,頻繁利用車道上其他車輛掩護,很快就將藍色汽車甩得不見蹤影。
到了麥迪遜廣場花園,羅寒額外付給黑哥們一百小費,算是報答黑哥們的幫助。在球館外找到黃牛拿到了球票,羅寒并不急著入場,在附近找了個咖啡館坐下,撥通了孟飛的電話。
孟飛此時正在麥迪遜廣場花園附近。看球賽這種事情羅寒當然是要拉上孟飛的,只不過這小子聲稱不愿意打擾老大的二人世界,自己訂了經濟艙機票,沒有和羅寒走一起,直接到了附近酒店住下。
很快,孟飛出現在咖啡館。羅寒把自己被人盯上的事情說了,孟飛自然很是氣憤,嚷嚷著要教訓一下杰森。羅寒卻很是淡定,告訴孟飛,自己能解決,只是杰森第一次行動失敗,必然有后續,讓孟飛小心點。
在咖啡館坐了一會兒,兩人起身到了球館外,檢票后進入球館,等待比賽開始。
今天的比賽是密爾沃基雄鹿對陣紐約尼克斯。尼克斯這幾年是魚腩中的魚腩,好不容易抽到了波爾津吉斯,又是個玻璃人,今年干脆連波爾津吉斯都交易掉了,專心擺爛。但尼克斯再爛,也擋不住紐約有錢人太多,場館依舊爆滿,大批的華爾街之狼愿意掏錢來看場比賽放松一下,加之對手又是今年聯盟炙手可熱的新貴,擁有阿德托昆博這樣的超新星,整個場館的氣氛更勝往日。
羅寒和孟飛擠過人群,在中間找到自己位置。剛要坐下,羅寒一把拉住孟飛,指了指座位下面。孟飛愣了愣,隨即皺著眉頭站遠了一點,拿出手機對著座位下面拍了一張照片。隨后找到了附近的保安,保安看到照片嚇了一跳,立刻開始疏散球迷,同時通知警方。
座位下粘著兩塊c4,當量不算很大大,差不多能把座位上的人炸得屁股開花。羅寒之所以能發現,是因為對方使用了定時器,而且還是機械式的,會發出輕微的有規律的聲音。這種程度的聲音,混在嘈雜的球迷群里,很難被發現,只是羅寒和孟飛的聽覺超出了正常人的范圍。
球館發現zha dan,比賽自然是不能按時進行,羅寒和孟飛只能混在人群中離場。要不是不愿意暴露太多不尋常,羅寒是真不愿意告訴保安,會選擇自己悄悄破壞zha dan,反正也炸不死自己不是?
不過對方居然能將zha dan帶進球館,試圖在公眾場合制造bao zha,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羅寒已經有些氣惱,這家伙害得自己看不成比賽,已經實打實侵犯到自己利益,羅寒決定想辦法弄死這丫的。
離開球館,羅寒和孟飛暫時分開,羅寒在附近找了家西餐廳,四下打量后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點了一份牛排,便拿出手機撥通了孟飛的電話,同時四下看了看。
“以我正面為基準,三點鐘方向?!绷_寒只說了這么一句話就掛斷了電話。
很快,服務生端上來牛排,羅寒像個沒事人一樣拿著刀叉享用起來,吃得津津有味。
突然一聲槍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羅寒朝服務生招招手,拿出鈔票結了帳,將剩下的一大塊牛排叼在嘴里,毫無形象地走出了餐廳。
電話響起,羅寒接通,孟飛在電話里說道:“老大,按你的吩咐,我瞄準了唯一能狙擊到你的位置,果然發現了槍手。不過……狙擊qiangdan擊中對方胸口沒能重傷他,我懷疑他可能和我們一樣。”
羅寒皺了皺眉,想了下說道:“我現在是目標,不方便動作,你現在立刻轉入暗處保護我。我必須確定到底是不是杰森的指使,如果真的是他,找機會做了他。”
“明白?!?
羅寒掛斷電話,招了一輛出租車返回杰森家,孟飛戴著易容面具搭乘另一輛出租車跟了上來。也許是對方沒來得及布置,這一路并沒有什么波折。
回到杰森家中,羅寒在客廳看到了正在看新聞的杰森。新聞上報道的正好就是麥迪遜廣場花園先后發現zha dan和槍擊的事情。
看到羅寒回來,杰森明顯有些心虛,故意別開視線看向別處,表現出不屑一顧的姿態。羅寒看他這樣子就有了七分把握,不過還是向一旁經過的女仆問道:“瑪麗,杰森有沒有向你詢問過我的球票位置?”
瑪麗朝著杰森看了一眼,杰森瞪了瞪眼睛,瑪麗才回答道:“羅先生,少爺只是詢問你去了哪兒,并沒有問其他的。”
“我知道,你去忙吧?!绷_寒心里有數,對方能夠準確將zha dan安放在自己座位下面,絕對知道自己座位號,而唯一可能泄露自己座位號的,除了賣票的黃牛就只有瑪麗,因為不同位置座位價錢是不同的,為了省事黃牛直接拍了球票圖片傳過來。在羅寒進入咖啡館和孟飛會面的短暫時間里,那個黃牛并沒有和人有過較長時間交流,頂多是推銷一下球票,所以可以排除,也就僅剩女仆瑪麗這里了。而瑪麗的猶豫和看杰森,無疑是證實了杰森與此有關,要么就是他問的,要么問的人和他有關系,總之,死有余辜。
羅寒并沒有再去看杰森,直接返回了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后給孟飛發了條消息,倒在床上睡覺。
敲門聲響起,羅寒從睡夢中醒來,一邊整理衣服一邊問:“誰?”
“羅先生,晚餐時間到了,請到樓下用餐?!?
是瑪麗的聲音,羅寒正想說不餓,李綺夢的聲音傳了進來:“我堂姐和兩個堂弟也在,你最好還是見見他們?!?
羅寒這才想起這房子是杰森他爸的,尸體都還停在后院,作為子女這段時間肯定是都要住在這的。自己是客人,主人回來了怎么也不好避而不見,于是收拾一下開了門,跟著李綺夢下了樓。
樓下已經擺好了桌子,杰森和一個短發女子兩個十四五歲的男孩坐在位子上,兩個男孩在小聲說話,女子和杰森都心不在焉。
看到李綺夢和羅寒,杰森露出微笑道:“綺夢,過來這邊坐?!?
李綺夢客套地笑了笑,卻是拉著羅寒坐到了杰森對面。
因為杰森和兩個弟弟坐一邊,這一邊就成了女子和李綺夢還有羅寒,倒是很對稱。
女子微笑道:“綺夢,這就是你男朋友羅寒吧,非常帥氣。很高興認識你,我是艾琳娜,不過我更希望你叫我綺蘭?!?
李綺蘭的漢語明顯比杰森好得多,基本沒什么口音。對于友善的人,羅寒從不吝嗇善意,微微點頭道:“謝謝你的夸獎,綺蘭xiao jie,你也很漂亮?!?
李綺蘭笑道:“那和綺夢比呢?”
羅寒哈哈大笑:“綺蘭xiao jie,你要明白,自己的女朋友總是最漂亮的?!?
李綺夢白了羅寒一眼,轉頭對李綺蘭道:“蘭姐,不許你挑撥我們之間關系?!?
李綺蘭笑了笑,隨后用英語道:“既然人都到齊了,可以開始晚餐了?!?
兩個弟弟率先動作起來,看得出來,這兩個小家伙并沒有因為老爹的死有太多觸動,這讓羅寒有些好奇,這個倒霉老爸究竟是怎么養孩子的?杰森可以說有理由,李綺蘭可以說善于控制情緒,兩個少年為什么會無動于衷?不過這是人家家事,羅寒沒理由去管。
席間眾人交流很少,只有李綺夢問起倒霉老爸的葬禮時間,李綺蘭告訴他是后天,地點在某墓地。
吃飯期間,羅寒一直在有意無意地觀察杰森,杰森明顯感受到了羅寒的目光,顯得非常局促,隨便吃了一點東西就離開了餐桌,
“阿寒,你對杰森有看法?”在杰森離開后,李綺蘭突然問道。被作為接班人培養的女強人,這點觀察力還是有的。
羅寒聳聳肩道:“他想打我女朋友主意?!?
李綺蘭冷哼一聲,對李綺夢說道:“綺夢,不要被他的外表蒙蔽。我太了解他了,他只不過是貪圖你爸的家業。自己家的產業都不管不好,還想窺探別人家的,不自量力?!?
羅寒別過了頭,懷疑這話不僅僅是在說杰森。
李綺夢搖了搖李綺蘭手臂道:“蘭姐~你把我當什么人了?”
“我吃飽了,出去散步,你們慢用?!绷_寒放好碗筷,慢悠悠地走出了餐廳。
站在豪宅大門口,羅寒拿出了煙,靠在墻壁上慢悠悠地抽了起來。這附近有一個交通攝像頭,將會忠實地記錄下這一段視頻。
與此同時,杰森的房間內,杰森正拿著衛星電話質問電話那頭的人:“為什么那個小子還沒死?你不是最好的殺手嗎?該死的,他都已經懷疑上我了。錢不夠我可以加,無論如何,我不要他看見明天的日出?!?
杰森剛掛斷電話,背后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
“喲呵,果然是你這王八犢子,活著不好嗎?非要自尋死路。”
杰森驚恐地回頭,只看見一一張撲克臉面具,之后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羅寒聽見一聲女人的尖叫聲,淡定地掐滅煙蒂,扔進垃圾桶,走了回了。
進入客廳,就見到家里的傭人亂作一團,一個菲傭阻攔著兩個少年,不讓他們上樓,管家正站在二樓樓梯口,拿著電話焦急地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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